第60章
他曾有几次,见过她在院中练剑。
一个病秧子。
打小就只会吟诗作画的人,居然拿起了剑,他觉得稀奇多看了两眼,没成想过了一段时间,还看她在练。
练得好不好再说,就这恒心,叫他很是意外。
然后他才恍然想起。
姞淼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打小她就无论做什么,都很认真,旁人都夸她,说她优秀,但宫亟绸却一直不喜欢她。
他一直觉得,这个人美则美矣,却如同一副空壳。
仔细一看,便觉得索然无味。
那一日也不知道是风景好,还是怎么的,风一吹花就飘落下来,花海中那潇洒的招式,让他不知不觉看了许久。
直到有人在旁提醒了。
他才回过神来。
宫亟绸为此觉得羞耻。他竟然看这样一个女人,看得都出神了?
但实在是好奇。
入夜的时候,他破天荒去找了姞淼。他去的时候明明不算晚,但姞淼却好像已经准备睡了,前来开门的衣裳都换过了,看到他也不是欣喜,仿佛是有几分意外。
“陛下,你怎么来了?”
宫亟绸皱着眉头,自上而下地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朕不能来?”
“不是……”姞淼低下头,让开了个位置,“只是觉得……惊喜。”
惊喜?
看你这样子,惊恐还差不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亟绸盯着她,进了屋后也没有挪开视线,一直打量着。
那是他最奇怪的一晚。
后来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出了毛病。姞淼这人有什么好看的,她气量小,妒忌心重,连他后宫的妃子都容纳不下,又总是贪图不该属于她的东西,看着就来气。
宫里随意哪个妃子,都比姞淼讨他欢心。
自那之后,他便没有特意去找过她了。
对他来说,靠近姞淼都是一件让他受不了的事情。姞淼身上的每一点,都叫他嫌弃。
他根本不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妻。
“不过陛下。”相温纶的出声,让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眸看向对方,听他语气温和地分析着,“这也是件好事,既然皇后愿意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分出来,就不需要陛下再去费心了。原本陛下,也就是打算立那位为太子的,不是吗?”
“朕确实是那么想的……”
可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
夜里。
花紫玉坐在花园里的凉亭内,吃了口糕点,听着白日的话,她有些好奇,“娘娘,你是真的打算,将后位让出来么?”
姞淼也在吃东西。
腮帮子都是鼓起来的,她那些淑女礼仪日益变得看不见了,“唔?”
姞淼才想起了白日的事情,点点头,“是。”
旁边松荭垂下红红的眼眶,又是委屈地要哭了。
“后位是可以让的么?”
“呃……我家来说的话,肯定是不同意的。”姞淼想了想,说道,“其实这后位,也不是我自己的意愿就能坐上的,牵扯到很多人的想法,可我最近是越来越觉得,这皇宫呆着没什么意思。”
“哈哈……”
“今日在街上我出手才明白,原来我一直都想做那样一个侠客。”姞淼双手托腮,向往说道:“一人一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光是想想,都觉得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