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涵尔踢开门就冲了进去，结果在门口对上一脸茫然的何长慕，尴尬地笑了两声。

　　她才发现对方只是打碎了几个碗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时涵尔默默地退了出去，顺手想替人关上门。

　　“等等。”何长慕从里面喊住了她，时涵尔探出脑袋，看向对方，发觉对方的手里正拿着一封信，神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

　　“你想喝酒吗？”

　　“……”

　　“我请你喝。”

　　时涵尔对喝酒不感兴趣，但她看何长慕像是有话想说的样子，便没有拒绝，跟着人去了凉亭，刚走到半路的时候，夜里忽然下起了暴雨。

　　两人狼狈地冲进了亭子里面，仰头，便能看到雨水哗啦啦地往下掉。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潮湿。

　　“我还没半夜出来赏过雨呢。”时涵尔笑了笑，把手上的食盒展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糕点，一样又一样地平铺开，何长慕在对面倒酒，给她也倒了一杯，递过来的同时，时涵尔止住了对方。

　　“我自己带了。”

　　她从食盒里面直接拿出一罐水果酒，好在是跟诸黎提前要了点吃的，然后将零食包也拿了出来。

　　何长慕才反应过来，道：“忘了你不吃这里的东西……”

　　时涵尔笑笑道：“我倒是也想试试看，但可惜我尝不了这里的食物……”

　　雨声淅淅沥沥在外头响着，时涵尔扭头看了眼外头，平静的河面被雨滴打碎，大小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错乱得无法恢复安宁。

　　时涵尔喝了一口果酒，听到对面人叹了口气。

　　何长慕有烦心事，从家里逃出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犹豫着、又觉得茫然。

　　“我在京都里没有熟悉的人了，只有你，从一开始遇到，就对我伸出援手。”

　　时涵尔一边喝着，一边听着她说话。

　　“你们龙者的想法，是不是和我们不大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总觉得……”何长慕停顿了片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法，“感觉不一样。”

　　“比如呢？”

　　“比如我逃婚这件事，旁人听了都会说我几句，可你们却从来不提。”

　　“为什么要提这个？”时涵尔眨了眨眼睛，道：“我有毛病么？管人家这些私事？”

　　“……”

　　“你半夜睡不着，就是想这些啊？”时涵尔拿着酒瓶，托着下巴看着她。

　　何长慕的年纪真的不大，涉世未深眼神也清澈无比，越是年轻，越是容易陷入迷茫，能够这样丢开一切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其实并不容易。

　　犹豫也好，纠结也罢。

　　最可怕的是无法承受自己想要的未来，而在苦难中选择了屈服。

　　“其实我觉得，人生就像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猛烈而又迅速地降落到了这个人间，没有给人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有生，才有死。有白，才有黑。但凡是做出了一个选择，就必定是失去了某些东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时涵尔同她笑笑，抬手与她碰了杯，“就看你更喜欢哪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