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带着小邪离去,薛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欣慰的笑了,她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结果是什么,但她还是欣慰的笑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始终会出手的,若在小邪生死一线间,他还不出手,他就不是陆小凤了,她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见到这个男人,这个唯一令她心醉过的男人,
鹿鞭抖动着那满脸的大麻子坑坑,瞅着孤零零的薛冰,咧嘴笑着,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猥琐道:“还好,奶奶地,逮着了这个小娘子…也不枉这多日来的大费周章啦…哈哈哈…”说着,就想上去动手动脚,却被鹤顶红出言喝止,
黄笑伟又眯起了他那双小眼睛,又向那‘阙逢’悍妇递了个眼色,悍妇会意,走向了薛冰,她出手如电,点向了薛冰周身要穴,薛冰应指而倒…
…
陈洼村,河谷里,那黑影当然就是陆小凤,他伸手拍醒了那老农,
“哎呦,哪里来的恶人,竟然欺负我一个拾粪老头…”醒转的老农惊恐道,
“老丈,莫怕,我不是恶人…,只是想请你给行个方便,以供我这朋友养养伤,”说着,陆小凤指向了躺在一颗歪斜柳树下,依然昏迷着的小邪,
“哎呦,这不是个死人么?他怎么浑身是血…”
“不是死人,他还活着,这十两银子,给你拿着,”说着,陆小凤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子,
星空下,看着那么一大块耀眼的纹银,那老农有点动了心,“…那你们是被官府追捕么?若是,再多的银子,老汉我也是不敢受的…”
“不是,老丈,只是仇家而已…”
“哦,…”那老汉有点犹豫难决,怕惹祸上身,可,银两又太诱惑,狠了狠心,咬了咬牙:“那好吧,你跟俺来…我带你们去个所在,就在这左近…”
说着陆小凤携起了小邪,跟着那老农出了河谷,上了堤岸,顺着堤岸东行约百丈,来到了一颗歪脖子柳树下,柳树的主干斜弯伸进了河谷,弯面上的斑驳老皮已被蹭的滑溜溜的,应是平日里儿童骑上去嘻耍所致,在柳树的左侧堆着个两米来高的麦草垛,麦草垛的一侧下方已被掏出了个洞洞,应是平日里农家取草喂养牲口或生火所用,在麦草垛被掏的凹进去的洞洞处,有一地窖,窖口被一小木盘盖着,
那老农指着这窖口道:“就是这里了,下面是我放的红薯地瓜…饿了你们也可充饥…”
陆小凤环视了下周遭,“老丈,我们就在此借宿时日,你切莫与外人道来…,你再帮我弄些烈酒来,还要一些清水,一把剪刀,火刀及火镰等等,…这银子你拿着…,送来的东西,放在这草垛下即可,我自会来取…”说着,又从腰间掏出了块碎银,
那老农接过了银子,还放在嘴边咬了咬,…咧开嘴嘿嘿一笑:“中…中…,等会,我就给你拿来…”
送走了那老农,陆小凤掀开了窖口盖子,窖口有米巴方圆,他正好能携着小邪下的窖底来,
窖口到窖底有近四米深,越往下越宽阔,到了底部,陆小凤吹燃了火折子,环顾周遭,底部又往两侧各开了两个大洞穴,一个洞穴里窖满了大大小小的地瓜,另一个洞穴里则放满了青红萝卜,还有些白菜…
看到这些地瓜和萝卜,陆小凤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乱叫了起来,放好了小邪,也不管干不干净了,逮着个红萝卜,用衣衫擦擦,就啃了起来…他确实饿了,从早上到现在他几乎没吃任何东西,何况,他又放了那么多的血喂小邪,
他一会就啃了三四个红萝卜,和四五个地瓜,肚子也被吃的鼓鼓的,拍拍肚子,仰头看了下透着星光那黑黝黝的窖口,心道:“狡兔三窟…我们居在窖底,…敌人若发现我们,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我二人给活埋了…”他微一计较,也不耽搁,把小邪挪到了洞穴里的那堆地瓜上,他往窖口爬了上去,在离窖口约一米处停住,两脚叉着两侧土壁上的土扣,双手如铁铲般的向侧壁挖了起来,半柱香的功夫,他在离窖口米巴处又开出个洞穴来,足可容纳他二人,
陆小凤审视着这个他刚挖出来的小洞穴,心道:“就算有人袭来,这里离地面较近,再随便挖几下,就可以一掌劈开上方的冻土层…”
没有了后顾之忧,陆小凤‘嘘’了口大气,又下的窖底来检查小邪的伤势,小邪虽还未醒来,但喝了陆小凤那么多的鲜血后,脉搏已越来越强,气色也好了点,陆小凤小心翼翼的撕开了他那已被刀锋划的破烂且粘在伤口血肉上的衣衫…
最重的三处大伤,是被柳生腾龟二的鸡爪镰抓去了一大块肉,再则就是被两把小阉刀,从腰身处插入了体内,小邪当时虽一提气,使主脉络血管避开了小阉刀的正逢,但还是伤及了脏腑,其余身上被阉刀划出的大大小小伤痕不下于几十道,表面虽结痂,但还是分泌出些许微红半透明的液体…,其实看不到的内伤更重,世上没有谁能的受了南宫鹰的一掌,还能活的过一天的,
陆小凤检视着小邪的周身,喃喃道:“…阉刀上有毒,受创的肌肤不能好好的愈合…,而且,又被捅的那么深,这可不怎么好办…”
正检视间,上头有了响动,陆小凤一凛,提气一跃,跃到了刚刚在窖口处挖的那小洞穴处…
窖口被挪开,慢慢的下来一人,正是那去而复返的老农,还带来了陆小凤所需之物,
陆小凤赶忙跃到窖口拦住了他,以免被发现窖口处他刚刚挖的那小洞穴,接过所需之物,陆小凤告诫那老农没事不要再来此处,也不要因为有了银两而到处招摇,以免惹人嫉羡而漏了马脚,
下的窖底,陆小凤先给小邪喂食了点清水,再用烈酒把他的身子擦拭了一遍而消毒,最后又以双掌印于小邪的后背,以内力帮他疗内伤…
忽忽两个小周天已过,陆小凤调匀吐纳缓缓收手,小邪的气色又好了些,但还是未醒来,陆小凤瞧瞧窖顶处溢下来的光线,知道天色早已大亮,忙活了一天一夜了,他也是真的倦了,可心里还是惦记着薛冰,他怎能睡去,只能闭上眼睛养养神,迷迷糊糊的靠在那堆地瓜上,竟也睡着了…
等到陆小凤再醒来时,又是夜晚了,他看了看小邪的伤势,就爬到了窖口处,暗听了下周遭动静,觉得无碍,便缩身爬出洞来,一跃上了草垛,又足尖轻点数下,一连跃过了数颗柳树,最后身形如狸猫般伏身于一颗柳树的枝干上,远远的注视着他和小邪藏身的地窖周遭的动静,黑夜里繁星点点,偶尔从北面的小村庄里传来几声狗吠之惊,他足足的观望了两个小周天,确定确实无人潜伏,才准备起身朝南方跃去…
也就在这时,从北面的小村庄里溜出了几个黑影,朝着河谷这边掠来,陆小凤屏住了呼吸伏身于树干之上,几个黑影很快的就掠到了河谷处,星夜里,瞧着她们那婀娜的身段,陆小凤暗道“和这几位姑娘还蛮有缘的么,又遇到她们了…”
这几个黑影正是昨日夜里,在天宫堂村东门外的杨树林里遇到的‘二十四节气’的姐妹,
只听‘寒露’道:“立春姐姐,我们肯定是追错了方向了,要不然,我们在这方圆几十里都转了个遍了,怎会没有一点线索呢?我们还是回天宫堂村去吧,还可以在刘帮主那里蹭点茶水糕点吃吃,我好饿哦,不要再往南去了…”
立春含笑不语停住了脚步,观察着周遭的地形,喃喃道“那两人难道真的会遁地不成,…”只见她猛的一拍脑门“是了…”
“姐姐,你想到了什么?”大寒甜声甜气的问道,
“我们是找不到那两人的啦,那二人肯定是已躲进了地下,因为这里的农人都有挖地窖的民风,冬日里他们害怕一些果蔬会冻坏,就会把一些果蔬窖在地下…,他二人必是已缩入了地下,我们上哪去找啊…”立春恍然到,
陆小凤心头一紧,心道“还是这立春有见识,可别搜查这周遭地窖哦…”
谷雨问道:“大姐,那怎么办啊?我们就这么回去,姑姑们会责怪罪我们的…”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寒露撅起了小嘴,继续道:“…姑姑们都是老变态,我们还要和她们一样的活法么?”她问的几个姐妹都没敢吱声,
“这小姑娘倒是很有性格…”柳树上的陆小凤内心感叹着,
只听寒露续道“…我们从小是被她们养大的不错,可我感觉,我们的亲生父母就是被她们给杀死的,就算不是她们亲自动的手,也和她们脱不了干系…”她的这几句话,又戳痛了其它几位姐妹的心,
这个问题,在她们小得时候没有想过,可,现在她们都长大了,也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有些问题一直在困扰着她们,“为什么她们都是孤儿?她们的父母呢?…
树上的陆小凤也陷入了沉思,心道“…若当年,先杀了这些女娃娃们的父母,再抱走这些女娃娃们来培养,从小培养成杀手…,这小寒露的推理也不无道理…”
“闭嘴,够了寒露,不要再说了,这些话若是被姑姑们听到,是要杀头的…”立春呵斥道,
“哼,我偏要说,大不了一死…”寒露更是倔强道,“…若是我们天天为杀我们父母的凶手去卖命,还不如去…”
“寒露姐姐,我们有可能真的都是孤儿,那么,就太冤枉姑姑她们了…”大寒伤感的小声道,
“哼,我才不信她们的鬼话呢,骗骗你这种小丫头还可以…”寒露依然倔强的傲气道,
“好了,寒露妹子,此话不可再提,你也要为我们其它的姐妹着想一下,…得罪了姑姑们,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立春沉声道,
“我…”寒露欲言又止,
也就在这时,河谷里竟然传来了一阵讥笑声,声音苍老,底气充沛:“嘿嘿嘿…几个女娃娃们,竟敢在此密谋忤逆漕帮师门,有胆量,有胆识,嘿嘿嘿…小老儿我佩服佩服…”
树上的陆小凤一听,猛的一凛“还有高手在此,我竟恍不自知…”
又听那声音远远的传来“陆小凤…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偷听几个女娃娃在此聊天,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于你么?幸亏她们聊的不是闺中之趣…哈哈哈…,凡事无忧于吾,凡事尽忧于腐…哈哈哈…凡尘之事早已了然…”只听那声音说唱着,竟慢慢的远了…
立春她们听到这段话后,是一阵的惶恐,不知如何处之…
寒露垂头道:“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任性,被人给听去了…”她又复对着夜空喊道:“…不要脸的陆小凤,给本姑娘滚出来…杨小邪他…”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在树上的陆小凤,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下来的,几个姑娘骂的累了,竟也远去了,
树上的陆大虾沉思着“那声音会是谁?轻功之高,绝不在司空摘星之下…,哦,会是他?他应该是友,非敌,…若不然…他也不会…”陆小凤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嘿嘿一笑,起身朝南方掠去,
…将至黎明,漫天的繁星是格外的闪亮,铺满了整个的天际,美的令人心旷神怡,一抬头你就会深深的爱上它,令人神往着遥远的深邃…
…有人爱秋,有人爱春,有人爱风花雪月,有人不爱江山爱美人…,可,很少有人会爱这黎明时的星空,因为,这个时候的大多数人都在呼呼的睡大觉,不能发现此时这夜空的美丽及魅力,若你在这时不经意的抬头,和它有一眼的邂逅,你就会永远深深的爱上它,就像是邂逅一位冰清美人…
不过,这么美的星空,在喧嚣的城市里是看不到的,因为,在喧嚣的城市里有种无形的魔力在蒙蔽着人们的双眼,这魔力,无非就是各种欲望吧,…各种生存的欲望,
各种欲望驱使着文明的进步,可真的进步了么?当我们享受着物质文明的时候,心灵深处有时却贫瘠如荼,
有多少人?眼中只剩下了计较、得失和功名利禄?多少少了点最初的质朴和纯真…
陆小凤出现在了这美丽的星空下,漫无目地的走在一处田野间,田野里种满了冬麦,他信步的踏着冬日里的青苗,偶尔抬头望了下璀璨的星空,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内心幽幽的神往“他期望着能有一天…能和薛冰在远方的一个小村子里,组建成一个小家庭…,小村外有山有水…,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也要种上像这么一大片绿油油的冬麦…”陆小凤望了眼星空,内心是无限的遐思…
突地,他“哎哟”一声,被脚下田埂边的小界碑给绊了一下,方始收回心神,嘀咕道:“在这个时候,我在瞎想什么呢?薛冰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小邪还未醒来…唉,”他长嘘了口气叹道:“果然,明月…能清心,朗星…能涤尘,犹能荡涤人的心灵深处…”
经过了田野,他来到了一个小村子,名曰‘曹口’村,夜空下的小村子宁静祥和,偶尔,从小村庄里传来几声犬吠声,以及大公鸡的打鸣声,及近五更鼓,他加快了脚步,掠进了小村子里,来到了一家看似乡绅大户人家的大门外,嘀咕了句:“江湖救济…得罪了”说着,就轻身翻进了那户大户人家的院墙,
还未轻身落地,突地,院墙内的一条‘闷头狗’“汪”的一声,就朝他扑了过来…,陆小凤内心“哎哟”一声,右手食指轻弹,一颗小石子弹向了…正扑向自己的那条‘闷头狗’,又是“汪”的一声,扑到半空中的那条闷头狗已然毙命,陆小凤就势把它给接住,内心嘀咕道“果然是,不叫的狗子,嘴最馋,最会下黑口…正好,可以带走给小邪补补身子…”他在黑暗中拎着那条已然毙命的闷头狗,微一停顿,留心倾听着周遭的动静,看那两声狗叫是否惊醒了主人,半盏茶功夫已过,房内并未有声响传出,应是未惊醒主人,又稍一停留,他才蹑手蹑脚的光顾了人家的后厨…
趁着黎明前的最黑暗,陆小凤回到了藏身的地窖处,检查了下他出去时,在窖口做的暗记,觉的无碍,便缩身进的窖底,吹燃了火褶子,小邪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陆小凤瞅了瞅周遭,便打开了他带来的一大包东西…,有两只酱鸭,三只烧鸡…四五个红烧的大猪蹄子…,还有那条闷头狗,竟然,还是条大黑狗…”看着这些个东西,陆小凤苦笑道“…偷了人家那么多的东西,看来…看来…看来只有下辈子才能还给人家了…嘿嘿,”想着想着,他把小邪扶着坐起,让他靠在那堆地瓜上,再把那条大黑狗倒着提起,割断了它的喉部血管,让黑狗血泊泊的流出,全部顺着小邪的嘴巴流进了他的的胃腹…
陆小凤倒提着黑狗,嘀咕着:“兄弟…你失血过多…我给你补补血,兄弟…你快点醒来吧…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我去做呢…我…”他想到了薛冰,
盏茶功夫,整条黑狗的全部血液,被全部灌进了小邪的胃腹中,
折腾了半夜,陆小凤也饿了,想着薛冰,他啃了半只烤鸭,又以内功给小邪疗起伤来…
两个小周天已过,陆小凤收手,他感觉小邪的脉搏又强了很多,呼吸也强了很多,只是多处伤口内还有些许黑红液体渗出,他又不厌其烦的帮小邪清理了排出的尿便,
…忽忽又到了夜间,陆小凤又以强大的内力,给小邪疗起伤来,热汗浸湿了他的发际,小邪的头顶百会穴也冒起了热气,一个小周天已过,陆小凤突然感觉小邪的身子好像动了下,心道“终于,快醒过来了…”…不敢疏忽,强大的内力依然如洪流般从小邪的后背注入,
突地,小邪“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堵在胸臆间的淤血,人也跟着喘了口大气…
“兄弟…你终于醒了…”陆小凤欣慰的含笑站起,
小邪慢慢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下周遭,“凤兄,这是哪里?我…我昏了几天了…冰姐呢?…她?…哎呦好痛…咳…咳,”说着,小邪捂住了胸口,“那老家伙的掌力,可真他妈的够劲…”
“醒来就好,你别管几天了…你感觉怎么样?”
“胸口好痛…浑身都痛…哎哟,”他低头看了下,身上的三处大伤:“伤口里面还有毒…看来这次你要为我操刀了…挖开吧…”
“不行,你失血过多,再挖开,你还会晕过去的…”陆小凤皱眉道“…还有其它方法么?”
“有,不过要麻烦凤兄你了…嘿嘿嘿…”小邪刚一醒来,就开始吊儿郎当了起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管再痛,他都能忍,都要开上几句玩笑,
陆小凤一听,精神一震,“你说吧,我去办…”
“去挖坑…”
“挖坑?”
“嗯,是的…嘿嘿嘿”
“要挖什么?”
“蟾蜍,蛇,蜘蛛,水蛭,蝎子,总之越毒的东西越好…”
“好,我现在就去…你自己在这里当心点…”
“凤兄,你真去挖坑啊?…嘿嘿嘿…”
“当然了…”说着,陆小凤起身就溜出了地窖,这次他走得很洒脱,他知道小邪已醒来,虽然还有伤,但,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他这个小煞星的,
正所谓“点头的斑鸠,拧头的鸭,顶水的游鱼,洞藏的蛙…”生物各有习性,这大冬天的要找这五毒可不怎么好找…,但也不是没得找,只要了解这些物种的习性,还是可以找到的,
寒夜里,陆小凤已在外面逛了一大会儿了,终于,被他找到了一间破败荒芜的土地庙,他吹燃了随身带来的火种,看到小庙里的正堂处的一个神案前供奉着一尊土地爷,供案上,香炉歪斜,香灰散落四处,梁木间也到处结着蛛丝,一大张破解的蛛网竟然从神案前结到了房梁上,足足有米巴大个方圆,
看着破解随风舞动的蛛网,陆小凤嘀咕了句“…看来此处香火不盛…”望着那张大蛛网想了一下,喃喃道“…得罪了,土地公公,将来若小邪发达了,一定让他来给你续上香火…”说着,他就去搬那神案,神案被挪开,下面是用青砖砌成的半截砖台,入土还有三四阶的青砖层埋在干燥的黄土里,
陆小凤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小心翼翼的去掀砖块,土砖间的土层剥落,土层里面掉出了很多小虫子的包衣,陆小凤搓开了几个包衣,里面是一些甲虫儿,土鳖儿,并没有他要找的蝎子,…他知道现在是冬季,大多数的虫儿都在冬眠,越往地下温度越高,也越有希望,他一块一块的掀去那古老的青砖,终于,在最后一块青砖被他掀起后,他看到了希望,在最后一块大青砖的下面,是干燥的土层,土层和青砖的结逢处竟然有一小凹穴,小凹穴里有一个鸡蛋黄般大小的暗黄色的昆虫包衣,
陆小凤小心翼翼的扣出了那颗如蛋黄般大小的包衣,轻轻的撕开,里面竟然是只肥肥大大的正在冬眠状态的蜘蛛王后,
陆小凤一看脸现喜色,嘀咕道“有了这只蛛后就差不多了…”想着,就起身掠出了那间破败荒芜的土地庙,在野外又转了一圈,来到了一河谷处,准备去挖水蛭,水蛭倒是很好挖,在水流干涸处,挖掉了上方的冻土泥,再往下随便挖几下,就挖出了几个如皮蛋般大小的水蛭来,冬日里,泥土里的水蛭都缩成一个个的小球状,软软的很有弹性,
有了水蛭和蛛后,还差条毒蛇蟾蜍和蝎子,这大冬天的在北方,毒蛇可不怎么好找,因为北方的冬天里,蛇是要冬眠的,而且在湿泥里是挖不到蛇的,陆小凤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收好了水蛭和蛛后准备先回去再说,
下的窖底来,小邪一看陆小凤一身泥土狼狈的样子,嘿嘿一笑:“凤兄,真的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这要比挖800条蚯蚓舒服多了…”
“什么800条蚯蚓?”小邪疑惑问道,
“没什么,…你看看我找的这两样东西行不行…”说着,他拿出了那只大蛛后和那几个水蛭,往小邪面前一放,
“哇咔…那么厉害,凤兄你可真行,逮到了一只那么肥的蜘蛛王后…行行行…有它就够了…”小邪瞧了一眼,吃惊道,
“能管用就好…你要吃了它解毒么?要不要等煮熟了再吃?”陆小凤问道,
“说啥呢,凤兄,我是要让他帮我吸毒而已…我可不敢吃这玩意儿…那么肥,嘿嘿嘿”
“让它吸毒?可它还在冬眠,不会动啊…”
“我有办法…凤兄,你去生一堆小火来…”
“好…”陆小凤转眼间就从外面搞来了些枯枝燥叶,在窖底生了一小堆火,
小邪往一个铜钵里倒了些清水,在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铜钵里的清水,就加热成了温水,小邪伸手试了下铜钵里的水温,道“刚刚好…”说着,就把那只蛛后和那几个水蛭丢进了温水里,
说也奇怪,缩成球的水蛭遇到了温水,立马就伸长了身子,变成了细细的一条,在温水里游动,还想去缠绕那还未苏醒来的大蛛后,
小邪立马把水蛭捞起,又团揉成球,把四五只水蛭并排放在了自己还在渗着暗红液体的伤口处,
水蛭的吸盘嘴,一碰到他伤口处的血液,大吸盘嘴就立马吸了上去,甩都甩不掉它们,
看到这惊奇的一幕,陆小凤笑了:“也只有你敢用这方法疗毒…不错,不错…”
小邪咬着牙,额头汗如雨下,笑道:“嘿嘿嘿…没错…这感觉可真他妈的够劲…”
其实,用这种方法吸取体内的毒液,只有被吸者才能体会得到个中的滋味,看着小邪这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很‘爽’了,
盏茶功夫,几只水蛭把肚皮吸的鼓鼓的,像鹅蛋般大小,一个个的竟然从伤口上掉落了下来,
“怎么?它们吃饱了,?”陆小凤问道,
“不是,它们是中毒了,是中了我伤口里的毒,…要不然,你不用大鞋底拍它们100下,它们是不会从你的肉上掉下来的…,我要给它们放放毒…不然它们会被毒死的…”
此时,正好温水里的那只大蛛后也慢慢的苏醒过来,嘴前的两只大螯钳已张开,看样子是饿极了,想要吃同类雄蛛了,
小邪说着,从温水里拿出了那只大蛛后,又把那几个已被毒晕的水蛭放进了那温水里,小邪又加热铜钵,水温又升高,快至沸点,说也奇怪,热水里的水蛭,竟然把刚刚吸到肚子里的毒血,又给吐了出来…,不一会儿,铜钵里的清水已变成了黑红色,几条水蛭又瘦成了细细的一条…,小邪便不再给水加热,把血水倒掉,换成了清水,
瞧的陆小凤是瞪大了眼睛,拍起手来:“呵呵…你果然有一套…”
“何止一套啊,凤兄,该主角上场了,”说着,小邪就把那只醒来的大蛛后,挨上了另外的伤口处,
大蛛后被弄醒后,早已饿极,现在有血肉到了它的大嘴前,它岂会放过,大嘴巴已猛的嚼了起来,比吃起同类雄蛛来,更加凶猛,不一会儿就把小邪的伤口处吃出了一个小血坑,
小邪痛的咬着牙,流着大汗:“凤兄,你来拿着这东西,它的力气好大,不要让它再往前吃了,它吃不到肉,就会吸的…”
陆小凤赶忙接过那蛛后,不让它的嘴巴再往肉里拱,果然,那蛛后吃不到肉,就吸了起来…,把小邪吸的那可叫一个“爽”,爽的几乎又晕去,
盏茶功夫已过,那只大蛛后已把它的肚子吸的饱饱的,有个小鸡崽子那么大,倒在地上也不会动了,应该也是中毒了,
“感觉怎么样…?”陆小凤慎重的问道“…体内的余毒有没有被吸干净?…”
小邪痛的依然咬着牙:“差不多了…再反复个两三次…就不用这些个玩意儿吸毒了…,凤兄,你把这蛛后再煮一下,不然它也会被毒死的…”
就这样,忽忽的又过了一天一夜,小邪伤口内的余毒已被这些小动物给吸的干干净净,小邪自己操刀把外面的烂肉全部刮掉,陆小凤又用烈酒给他清洗了一遍伤口,又涂上了一层金创粉包扎好,
忽忽又过了一日,午后,斜阳从窖顶的缝隙间洒了下来:“兄弟,感觉怎么样了…?”陆小凤问道,
“好多了…,我体内本就有灵丹妙药,刀伤再有个两三天就可基本痊愈了,…就是,南宫老头的那一掌,恐怕,我还得再调养个大半个月…才行,若不是当时他说的那句“给老夫躺下”…恐怕,我真的是要被他给拍死了…”
“是了,你听到了他的那句话后,吐气紧缩了自己的脏腑…?”
“没错…要不然,他的那一掌真的能要了我的老命…,”小邪顿了顿又问道:“凤兄?冰姐她是不是已落入他人之手了?你去吧…”
陆小凤凝重的点头:“好,晚上我再给你备点吃的,我今晚就走…,你多加小心…还有,你要小心这家地窖的主人,他表面上只是个拾粪的老农…,其实,他应该是个绝世高手…”
“你怎会知道?”
“我带你来这里时,点过他的穴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身子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的肌肉会自然的反弹,…后来,有天晚上他竟然偷听我,…呵呵,他应该不是敌人,要不然,他早就拿我俩开刀了…,”,关于‘二十四节气’那一节,他省去未说,
陆小凤顿了顿继续道:“嗯,他应该是一位隐士高人,总之,你留意一下就好…”
“嗯…好的,…对啦,凤兄,你附耳过来…”小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在陆小凤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我们…如何如何…这般这般…你觉得怎样?”
陆小凤听后,一拍大腿:“此乃妙计…,正和我意…,”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一事…你要留意…”
“什么事?”小邪问道,
“清先生…”
“你想到他是谁了?”
“只是怀疑”
“你怀疑谁?”
“就是让我来查“五虎镖局”这个案子的人…”陆小凤沉声回道,
“他有什么不妥?”
“他号称清广先生…”
“清广先生?…清先生?…还有华山派的青继山…”小邪听后,若有所思的喃喃着,
“他的老家就在这左近,本来我是想带着你去投奔他的…,猛然间,我才想到这位清广兄也很有可疑,所以,就带着你来到了此间…,你慢慢的养伤吧…”
陆小凤又看了看,那只已爬入土里还活着的大蛛后,若有所思的道:“看着这只大蛛后,又让我想到另一个人…”
“哈哈…看到了虫子,你都能想到一个人?凤兄,你可真行,不会是想到了一个女人吧?”小邪问道,
“你猜对了,兄弟,还真的是个女人…”
“哦?那你说说看,这蛛后和那女人有啥关系?…呵呵”小邪笑问道,
“嗯,这蛛后平时主要吃什么?你知道么?”陆小凤睨眼小邪,
“好像是雄蛛吧…”小邪回道,
“没错,兄弟,当雄蛛在和这蛛后交配时,蛛后一边受孕,一边会吃掉雄蛛的身子…”陆小凤娓娓道来,
“这么狠,你是说,这个女人,…当男人和她快活时,她会杀了这个男人…”小邪试探着问道,
“没错…”
“她是谁?”
“漕帮的帮主…”
“看来,有机会我真的是要会会这个女人了…”小邪目露邪气道,
…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漆黑如墨,陆小凤走了,去找薛冰去了,
…
薛冰此刻正躺在一张非常大的软床上,之所以说软,是因为这张大床的被褥全是蚕丝做的,滑溜溜的紫蓝色的缎子面料裹着厚厚的蚕丝,在这隆冬寒日里盖在人的身上,是说不出的舒坦,可,薛冰并未感觉到舒坦,因为,她自从被那“阙逢”悍妇抓走后,还未醒来…
这房间很大也很豪华,所有的用品都是一流的,不是一流的人,也不会拥有这么多一流的东西,更不会在这大名湖畔,拥有了个这么大的野墅,
薛冰慢慢的醒来,她已不知自己晕厥了多久,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满屋的金碧辉煌,她依稀记的那‘阙逢’悍妇点了她的穴道,往后,她就人事不知了…
愣了一下,她猛然发现,她现在躺在一张大床上,而且身上没有一丝的衣衫,精明的她,首先想到了什么,她惊恐的颤抖着…
…片刻后,她收敛了激动的心神,心道“还好,并未失贞…”
可蚕丝被下,没有一点多余的布料,她紧缩着光溜溜的身子,恼羞的俏脸通红,紧紧的箍着蚕丝被在瑟瑟发抖…
“吱呀”一声,紫檀木的房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男人,一个雄壮且充满戾气的男人,
青继山就这样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肆无忌惮的看着薛冰,两眼似要喷出火来,“…薛冰,你果然是人间尤物…,怪不得能把陆小凤给迷的晕头转向,…哈哈哈,不过,今晚,我要先尝尝你的鲜了…,今晚之后,陆小凤还会那么洒脱么?他最爱的女人,现在就躺在我的床上…哈哈哈…,今晚之后,他会怎样对你?…哈哈哈,想想都有趣…”
“畜生,滚出去…”薛冰已气急的咬破了朱唇,双手颤抖着紧箍着蚕丝被,
“滚出去?在稍等片刻,恐怕你就不会让我滚出去了…哈哈哈…,你还会向我投怀送抱哟,…啊…哈哈哈…在你未醒之前,我已经让人给你服食了一颗‘秒淫极乐’,天下没有一个女人能抗的过这种妙药,当然,也包括你薛冰…薛大美人…啊…哈哈哈…”说着,青继山狂妄的笑了起来,
“畜生…你…?”薛冰此刻真的感觉到有一股烈火从心底慢慢的升起,浑身更是开始没有四两劲,“畜生…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薛冰已咬向了自己的舌头,她准备咬舌自尽,
“想咬舌自尽…贱人…”机警的青继山,上前就是一指,点了薛冰的牙关穴,“哈哈哈…你再咬啊…贱人…”
到了此时,可怜的人儿,只有两眼清泪…万念俱灰,内心偏偏却又快要抑制不住,那将要从心底喷发出来的火焰…
“哈哈哈…薛冰…薛大美人,贞洁烈女…哈哈哈…你真乃是极品…哈哈哈…”青继山望着床上已有点扭动娇躯的薛冰,两眼喷火青筋暴起,一把就要扯掉那床蚕丝被,
也就在这时,一支吹箭,从东窗口射向了青继山,青继山一凛,食指一弹,“叮”的一声,小箭落地,“臭丫头,敢来坏我好事…”
也就在此同时,从西窗口处又伸进来一个小竹管,从竹管内喷出了一小团白色的焰烟,
等到青继山扭头发觉西窗口还有人时,那一小团白色的烟雾已弥漫开来,“哼…雕虫小计”他立马从腰间拿出了一颗药丸含在口中,殊不知,在他取药之时,从东窗口处又吹来了一小团粉色的烟雾,任他青继山狡黠如狐,此刻,他身子也只有慢慢的倒下…
看到青继山已倒下,从东西两窗口各跃入了一位女子,其中一位头戴斗笠,笠帘垂至她那玉颈之下,竟然是凤栖梧的大小姐,另一位则是身材火辣,穿着一袭的紫色罗裙小褶裤,赫然是四大妓寨的总瓢把子小晨露,
小晨露跃进来,首先点了青继山的浑身要穴,大小姐则是拿了颗解药,塞进了薛冰的嘴里,
只见,大小姐一把用蚕丝被裹住了薛冰的娇躯,叫道:“快走吧…等外公来了就走不了啦…”
“不行,我要杀了他…他祸害了那么多的人…”小晨露探出了把匕首,正要准备插进青继山的心窝,
“晨露,不可,…他毕竟是…我哥哥…你放了他吧,”
“大小姐…放了他?…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要不是他刚刚脑子里想的全是那种事,而有所麻痹大意,我们是不会这么轻易得手的…”
“饶了他这一次吧,我们快走吧…等会外公来了就走不了啦…”
“好…”说着,小晨露朝着青继山的小腹下狠狠的踢上了一脚,扛起了薛冰,就要随大小姐而去…
小晨露的那一脚,有没有令青继山‘无能’?看来只有等青继山醒来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