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的地下密室里有四个人,密室外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岗哨,看样,就是连只老鼠也别想偷偷的溜进去,密室内‘玄冥二老’立于李隆基的两侧,李隆基坐在一张小号的九龙椅上,难道他想当皇帝?他坐的九龙椅要比紫禁城里的那张九龙椅要小很多,但虽小,应该也价值不菲,整把椅子是一整块的紫檀木雕成的,只听李隆基道:“清先生,看来那杨小邪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并不是那么的好对付,”‘咳咳’他咳了两声接着道:“就连玄冥两位先生的‘蚀心蛊’也奈何不了他…”
只见那位清先生坐于下首的一张小几旁,他黑巾蒙面,一身淡青色的长袍,头頂上结着的发髻还扎着块淡蓝色的云巾,只听他淡淡地道:“李先生,那杨小邪是厉害,但也有他害怕的东西…你尽可放心”,听这位清先生说话的声音,他的年龄应该不算太大,应是而立之年,
“那就好…,对了?…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真的是被那杨小邪给做掉的吗?他难道真的想做武林盟主?…一晚上能做掉九大门派的掌门人,这份能力确实不可小觑啊…”
“应该不假…李先生你别忘了现在杨小邪身边还有个陆小凤,而且陆小凤又和那西门吹雪是至交,这三人若是联手的话别说是什么九大门派了,就连紫禁城我看他们都敢去闯一闯…”
“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李隆基气的一把拍在了九龙椅上的手扶龙头上,
“李先生,大事…能成,只是时机尚未成熟,他三人也不足为虑,你尽可放心…我来处理”
“那就劳烦清先生了…,鹤先生…”李隆基又向鹤顶红使了个眼神,
只见鹤顶红把一张拾万两的银票交于那清先生的手上,银票上鲜红鲜红的朱砂大印,赫然印着‘大明库司’四个纂体…
…
通吃馆这边,大队锦衣卫已撤离了有一阵子了,小邪他们炖了一大锅的狗肉正吃的正欢,丐帮的太原分舵主方残又来了,早上也是他带消息给小丁的“说九大门派出事了”,毕竟,他是丐帮驻太原城的分舵主,耳目也可以说是遍布整个太原城了,小邪让他入席一起吃狗肉,方残也不客气洒脱的坐下,就吃了起来,
小丁和柳碧漪在他们旁边另开一席,她俩吃的都是些素食青菜,狗肉这东西她们可不敢吃,她们觉得吃狗肉一是于心不忍,另外就是觉得吃狗肉很煞风景,
小丁问道:“方舵主?你去了又回?是不是又查到了什么啦?
方残喝了口烈酒,哈出了口酒气回道:“是的小公主…”
“方大哥,你就别叫我什么小公主啦,你和她们一样也叫我小丁吧”
“不可,不可,怎可乱了辈分,”方残回道:“我去了又回,确实是又查到了些什么,”他又对着小邪道:“杨少侠,这次九大门派来到太原,好像真正目的并不是接到你的武林贴而来的,……”
“
嗯,其实我也想到了,…他们会来,肯定另有目的…”
“是的…我打听到…”方残小心的又往屋外瞧了瞧,
“没事,方大哥你说…不会隔墙有耳的”
“是有人…放出风声说你要…”方残边吃狗肉边压低了声音道,
“我要怎样…?”
“说你要做武林盟主…要统一中原武林…”
“…啊,这风声不错啊,嘿嘿…我统一下也可以啊…”小邪笑道,
“有传言说…这次你办晚会是假,实则是为了想探探各个门派的意见,看他们是否会同意你统一的意向…否则你就…”
“否则我就怎样…?”小邪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否则…你看谁不听话,…你就会拿谁开刀…”
“谁不听话我就会拿谁开刀…谁不听话我就会拿谁开刀”小邪听了方残的话,喃喃自语了起来:“哇咔…这下可好了,看样是这九大门派都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他们的掌门人全都给做掉了…呵呵”他又苦笑了几声:“妈的,这下不会闲的无聊了,这下可有事做了…”他好像还有点庆幸有事可做似的,又喃喃道:“九大门派肯定认为是我杀了他们的掌门人……奶奶的这下可好了,差不多整个中原武林都要与我为敌了…奶奶个熊类妈了个巴子的,…看样是我杨大先生当年得罪的人得罪的太多了,…呵呵…到底是谁在背地里这样陷害我?…这样搞我…?他妈的…”
小丁一听小邪这样的分析,急切道:“小邪,要不,我们赶快跑吧,跑到塞外莫塔湖去,…好吗?小邪?…”她真的是在担心,
“小丁你先别急,先吃饭…”小邪道,
阿四边着急忙慌的啃着狗肉边道:“对,小丁,你别怕…什么鸟蛋事小邪都会搞定的…嘿嘿”说着说着,依然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根本就没当回事,
阿三也看笑话道:“小邪,这次对你的挑战性不小哦…你要加油啊…加油…嘿嘿”
小七也符和道“对,加油…杨大帮主…我们看好你,来,阿三我们喝酒…干杯,”
小邪的这帮哥们们个个都在给小邪出难题,他们觉得如果真能有件事能难住小邪的话,那么,他们就觉得自己赌赢了一次,不过,直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赢过一次,
小邪也意气风发道:“嘿嘿…没错,这才有挑战性吗…他奶奶的,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这几年没啥事干,都把俺杨大帮主小邪先生给养胖了…”这倒是他的真心话,他从来就是个遇事而不怕事的人,
柳碧漪让他们几个遇见了这么大的事,还这么洒脱的行为给惊呆了:“小丁姐,要不你劝劝小邪帮主,先去躲躲吧,与九大门派为敌差不多就是与整个武林为敌了,而且还得罪了总督府…”
小丁幽幽道:“他…他…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啥来,
方残担心道:“恐怕天黑前九大门派的人就会找上门来了,
“…砰砰砰砰…”
小邪哑然失笑:“方大哥,看样不用等到天黑了,这不,你听敲门声,好像已经来了…哎,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走,出去看看去吧…”
果然,通吃馆的大门外又站满了九大门派的人,比之前送走的官兵还要多好多,他们一个个的脸色凝重,像是吃了炸药似的满脸怒火,总之是没有好脸色的…
小邪只带着小丁走了出来,看到一个个来者不善的眼神,他也感到有点很无奈:“各位…各位…我能不能先说几句话…”
“你既然做的出?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自尽吧…省的我们一起动手…我们知道你身手了得,但,你能对付的了整个武林吗?…”一位看似少林派的长老愤慨道,
“对…对…你自尽吧”其他各大门派也跟着附和着,
“嘻嘻…我不能自尽,…我想问问各位,你们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我要统一中原武林各派的?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我还要收拾你们,到底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咳咳’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的掌门人真的并非我所杀,你们爱信不信,…我想,那位放出风声的人,应该和这件事有重大的牵连,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你们的手而除掉我,或者是想借我的手而除掉你们,…我杨小邪也混了那么多年了,你们有听说过?我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武林同道的事吗?…嘻嘻…没有吧?我们可不要中了敌人的反间计咯,…嘻嘻…你们看我的笑容是多么的纯真,我才不会吃饱撑的没事干去杀人呢,…虽然我爱吹牛,…前天还刚开过吹牛大会,…不过,这次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我并没有动过你们掌门人的一根毛,…我…我敢保证…我一定会把这件事给查个水落石出的,还各位已故掌门人一个公道…,”小邪啰啰嗦嗦一脸纯真的解释了一大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这小子行事虽然嚣张跋扈了点,而且还喜欢赌钱…,可,他还真没有做过一件违背武林道义之事…”
只听,泰山派的代掌门司徒青竹凛然道:“你不要管我们听谁说的,我们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况且这么说你的人太多了,你也难堵悠悠之口,”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杨小邪你也不要先吹什么大气,你如果查不出凶手又当怎样?你是否是在使缓兵之计想偷偷溜走?…哼…”他是泰山派掌门司空青松的师弟,司空青松遇害后,他临时升任代掌门一职,
小邪一听,依然笑嘻嘻的道:“我怎么可能溜走…我杨小邪这三字就是金字招牌,再说了,我开的“通吃馆”就是干的保镖探案这一行的生意,…这桩案子对本王来说真的是太小事一桩啦,…如果…如果我真查不出此案的话,…我宁愿把小丁送给你们好了…”他又拍了拍小丁的香肩道:“怎么样?小丁可是个大美人哦,很香的类…,她还是丐帮的小公主呢…嘻嘻”说着说着,他还猪哥般的对着身旁的佳人嗅了口长气,“好香啊…”
小丁满目愁意的用柔荑挽着小邪的臂弯,此时小邪拿她开玩笑她也不以为意,她相信小邪能搞定这件事,
“你他妈的杨小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扯蛋…”司徒青竹气愤愤的道,
小邪却正色道:“我没有扯蛋,小丁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我若查不出此案宁可把小丁送给你们,你们就可以看出我对查出此案的信心有多大了…”
只听一位崆峒派的长老沉声道:“你他妈的杨小邪…这小娘们就一个人,你若查不出,这么多人你把她送给谁啊?…啊哈哈…”
小邪一听,脸色一黑,身形一闪,已闪至那崆峒派长老的身旁,那崆峒派的长老只觉眼前一花,还不知道咋回事,小腹上已挨了小邪一记重拳,如摔死狗般的被小邪给扔了出来,疼的倒在地上直打滚,
小邪对着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的崆峒长老沉声道:“你他妈的,说话干净点,我已经很低调了,…他妈的…如果我真的想溜,我不信有谁能拦的住我,我还能在这里跟你们废话吗…?”
“好,我们只好先信着你,先给你半年时间,看你能否…”司徒青竹爽朗道,
“爽快,既然你们都答应了,你们就先回去吧,稍后我会去找你们的,对了?各位已故掌门人的遗体现在还没火化吧?我要查看…”小邪正色道,
“这个…”司徒青竹环顾了下众人,面有难色道:“好吧…可以,目前我师兄的遗体暂放在城东的义庄里…”他只说了他家掌门人的遗体可以看,毕竟,其它门派的他是做不了主的…
送走了九大门派的人,小邪对着小丁笑嘻嘻的道:“小丁,你不生气吧?我刚刚还拿你来开玩笑…”
“哼…哼…我生气…我很生气…”小丁嘴巴翘的老高,狠狠的在小邪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随即又脸显愁苦之色:“小邪,我还是很担心你,我们的生活又要不平静了,我怕…我怕好多…”
“好啦,小丁,你别那么多愁善感了,不然就不漂亮了…”小邪伸手刮了刮小丁的瑶鼻:“走,回去吃饭去…”
刚刚小邪的那句“小丁比我的生命更重要”,这让小丁很是受用,芳心窃喜,她说她怕,并不是怕小邪查不出此案会把她送人,她怕的是小邪肯定又要过上血雨腥风的日子了,所以她有点忧郁惆怅…
…
薛冰和倪小青昨日随着陆小凤回到了他住的客栈,她俩并没有回到怡红院去,她们觉得已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因为,她俩前日已在小邪的舞台上露过了面,身份已经暴露了,小青本来是想住在通吃馆的,可薛冰非让她陪着她,所以,她俩就在陆小凤的隔壁要了一间房,
薛冰本来也是想一个人来陪陪陆小凤的,可想归想,她并没有这么做,
陆小凤虽有千言万语要对薛冰说,可她,既然要小青和她住在一起,那就是应该是在躲着自己,也许她是为了碧漪,陆小凤这样想,他并没有埋怨她,他向来都是个看的开而又洒脱的人,
此时,已是正午,他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小曲是一个站着的姑娘唱的,当然,唱曲的姑娘也是他叫来的,那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青涩,她正唱着山西的秦腔…
门被推开了…“小凤哥,你的生活很滋润吗?”,倪小青一脸坏笑的走了进来:“这姑娘唱的可真好听,我和冰姐在隔壁都被她这小曲声给吸引住了,这不,我过来看看…嘻嘻”
“嗯,薛冰呢?把她也叫进来,一起喝两盅…吃饭吧,”陆小凤道,
“她不来…她说“她怕打扰了你的雅兴,…呵呵,小凤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怎么了我?…还有小青,你别叫我什么小凤哥的,听着怪别扭的,你还是叫我表姐夫吧,这样比较稳妥…”
“哼…得了吧你,还表姐夫呢,明知我和冰姐就住在你的隔壁,你还叫年轻的姑娘来唱曲,如果,我们没有住在你隔壁,那你还会叫姑娘来做什么?…你说啊?你太过分了你,我才不叫你表姐夫呢,哼…”小青脸色一变,有点小生气,
“那你还叫我‘小凤哥’叫得那么亲热,”
“咯咯…”倪小青一听,咯咯而笑,刚刚还有点生气的冷面没影了:“那不是为了衬托你此刻风流的倜傥吗?你看这唱曲的姑娘多俊呢…“咯咯”说着,小青给了那唱曲姑娘五两银子让她退去,
陆小凤‘哦’了声,一口酒下肚,他感觉这口酒,有点酸,有点苦,有点辣,最后才感觉有点甜,
薛冰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百褶罗裙走了进来,身材高挑,气质恬静,不施粉黛的容颜更是显着绝色的清丽,她的气质始终都是那么的清雅,这种气质,不是装出来了的,就算有人故意装也装不出来,这是一种学识,更是一种经历了许多故事之后的心灵沉淀,一种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涵养…
…她温柔的望着陆小凤,轻声道:“小青,不要再胡闹了…”她明白自己是陆小凤一生最爱的女人,所以,她的柔情只为他绽放…
陆小凤呆呆的望着薛冰,竟似有点痴了,前些日子他以为薛冰早已经香消玉殒,所以他万念俱灰,放浪形骸,…现在,这场景他真的有点恍如梦境的感觉,也忘记了喝酒吃菜了,“这才是女孩子应该散发出的自然魅力吗,大方素净…”他内心感叹着,
“你傻傻的看着我干嘛?”薛冰被他瞧的有点羞涩:“听…听说…已有两批人去了通吃馆找茬,我们去看看吧…”
“哦”陆小凤呆呆的答道,
倪小青则调皮道:“看到我表姐就如此失态吗?咋看咋都不像是‘彩凤双飞翼,灵犀一指显神通’的陆小凤,倒像是个大猪哥…咯咯”
被小青这么一说,陆小凤就“嗯”了声,倒把薛冰说的是两颊泛嫣轻嗔道:“你这妮子…”
“你们不吃点东西?现在就去吗?”陆小凤问道
“我和表姐已经吃过了…”
说着,三人一行就去了城西通吃馆…
通吃馆的大厅里,四个女人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陆小凤和小邪则站在了院子里的那棵狗尾楠下,两人都是负手而立,深秋的西北风时而裹着落叶从他二人的身旁擦过,衣袂随风而动…
陆小凤是自然而然的不自觉的负手而立,遥望着天在的流云,而小邪则是在模仿他,小邪也想学他拉拉风,
只听陆小凤道:“听你这么一说,看样,真的是要出大事了,西湖镖局被劫,济州府等几家镖局的内功被废,现在…九大门的派掌门人又遇刺,还有,薛冰她奶奶“神针薛老夫人”遇害,以及她家传的传家宝失窃…等等”
小邪只是听着,并没有开口说话,他在想“这样站着好累啊”,他还不时的偷偷看向屋内,屋内的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时而朝他们这边指指点点,他心道:“就算有点累,也要这么站着…”
阿三在客厅笑道:“你们看小邪帮主那个熊样…,站在那也不老实,东瞅西看的…”
阿四道:“好啊阿三,你敢讲小邪帮主的坏话,你等着挨揍吧你,等会看我不告诉小邪帮主…”
“阿四你少来,你就知道拍马屁,那么多年了你这臭毛病也不改改,…想当年,你就知道拍你大师兄我的马屁,现在可是逢屁就拍,真是差极差极…”
“阿三你更少来,你就知道吹牛,还老破坏咱们小邪帮主的形象,准是欠揍…嘿嘿…”
这两个活宝你一言我一语的斗了起来,还是小七最沉稳,坐在那里只当个看客,
“你们俩别吵了…”小丁和声道,
“没事没事,我们俩是以此来联络感情呢,是不是呢阿四?”阿三笑道,
阿四却不屑道:“哼…哼…谁和你这个吹牛大王联络感情?…”
“好,阿四,你等着,当年在白马寺你还说你是如何如何的崇拜我呢,现在,你简直就是变成个了马屁王,你太伤我的心了,我的心好痛…”说着说着,阿三就要准备动手,
“住手,你们两个给我出去站着去…”小邪走了过来大叫道:“他妈的,老是窝里斗,也不怕冰姐她们笑话你们?还出身名门少林呢,一点修养都没有…”
阿三阿四一听,心道:“胡闹台的不是时候,看样帮主现在心情有点欠佳…”于是,二人马上握手言和,还搂着脖子哥俩好的样子,出去站着去了,
薛冰和声解围道:“算了小邪,外面怪冷的…”
“没事的,冰姐,我和凤兄要出去一下,你们没事就在家待着吧,最近好像不太太平,你们不要出去,等我们回来…”他又转身对着小七道:“小七,你多留意着点外面的动静…”
“嗯,你们放心去吧”小七老实的回答道,
小邪也许对阿三阿四办事不放心,可对小七办事那是绝对的放心,小七最老实沉稳不爱说话,
“你们两个给我在外面好好的站着,站到我们回来为止…”小邪临走前对着站在院子里的阿三阿四道,
阿三阿四一听,两张大脸苦出汁来,其实他俩也明白,小邪是让他俩在外面巡逻而已,
太原城东北三里外有一古陋四合院,院墙外荒草齐腰墙皮斑驳,几只昏鸦在凋零的枝丫上‘嘎嘎’惊起,这就是司徒青竹所说的义庄,他师兄司空青松的尸体就停放在此间,
小邪和陆小凤赶到这里时已将近黄昏,司徒青竹将他二人迎了进来,
小邪和司徒青竹“蘑菇”了几句,司徒青竹就带着他二人进了正房内堂去验他师兄的尸体,
小邪很仔细的从头验到脚,又从脚验到头,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道:“表面上看,是胸口受了一招重掌力,心脉被震碎而死,胸口掌印泛黑紫,像是密宗的大手印,…少林派的金刚掌力再喂上毒也会是这样,这种掌力我也可以做的到,凤兄你应该也可以做的到…”
陆小凤在旁边点点头,
司徒青竹看了看两人,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内力达到一定程度再施点毒,会这种掌力的人有很多…”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小邪在屋里走了两遭又喃喃道:“…可是…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重掌力是后来补上去的,也可以说是令师兄气绝以后又被人补了一掌,先致命的绝不是这招重掌力…”
“何以见得?”司徒青竹疑惑着问道:“难道?这还不是致命伤?”
“是致命伤,但是,是人死以后,后补上去的,”
“为何这样说?”司徒青竹依然疑惑着,
小邪慢慢的向司徒青竹胸前印来一掌,司徒青竹自然反应伸出手来隔挡,小邪连忙撤掌道:“明白了吗?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向令师兄出招他都会出手隔挡,何况是这种重掌力,他定会出手隔挡,但,从验伤看来他除了胸前有伤,其它地方连点淤青都没有,”说着,他又翻开了司空青松的双臂,双臂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甚至连点淤青都没有,小邪接着又道:“身为一派的掌门人,遇见会使这种重掌力的高手向他印来一掌,他难道不会去隔挡?这是不合情理的,如果他挡了的话,那他双臂碰上了这种重掌力,手臂上肯定会是有淤青的甚至是骨折,…但现在看来,他手臂上连一点淤青都没有甚是完好,…所以,我判断他是被人害死了之后,敌人欲掩盖真实的致命伤,而又补了一掌,我还要验验…”说着说着,小邪又蹲了下来,
小邪说的司徒青竹一愣,心道:“杨小邪果然有点门道…”心理上对小邪似乎又多了点好感,
陆小凤听的是会心一笑,他还是在那悠闲的站着,似乎有小邪在,他什么事都不用管了,
小邪又仔仔细细的从尸身的头部检查到脚,又从脚检查到头部,站起身来疑惑着道:“怎么会查不出来?没理由啊?……对了”他猛的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马上又去检查司空青松的头部,这次他检查的是司空青松的头皮及头发,
他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去翻,良久复良久,…突然,小邪“啊”的一声惊呼,蹲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怎会这样”他一连说了三句“怎会这样?”吃惊程度可想而知,
陆小凤从未见过小邪如此失态过,心想,小邪肯定是发现了令他不可思议的重大发现,也急切的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黑血神针…是黑血神针…”小邪愣了半晌,才喃喃的回答出来这个名字,
“啊?黑血神针?”陆小凤也吃了一惊,蹲了下来去查看尸体的头皮,
小邪为他拔开旁边的头发,在尸体头顶的百会穴旁边有一个极细极小的针孔,针孔泛纯红色,针孔周圈泛墨黑色,这就是被黑血神针刺下后所留的症状,
“没错,是那个鬼东西,…但是,听说几年前不是被你给全毁了吗?”陆小凤也喃喃着,看来他和小邪是同样的吃惊,
小邪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小凤,
司徒青竹就问道:“那鬼东西真的存在吗?老夫也只是听说过,但从未见过,…老夫也听说过那鬼东西前几年已经被杨少侠你给全毁了,是么?”
小邪定了定神道:“…它是被我全部给烧成灰,又丢到莫塔湖里去了,可…可…”他又看了看尸体头部的针孔:“可…可…可这针孔确实是黑血神针所刺,绝不会假…”
司徒青竹又问道:“那鬼东西真的如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吗?难道真的被它刺破点皮肤就会立即死亡?”
“是的,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小邪肯定的回答道:“天底下,也只有我被刺了不会马上挂掉,但也会晕厥上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谁都可以要了我的命,所以,当年我老头欧阳不空让我只要听到“黑血神针”这四个字就要闻风而逃,你们说这鬼东西有多厉害吧…”
不过,有一节小邪没有说,当年欧阳不空也被此针刺了一下,但欧阳不空并没有马上死,是小邪去抓了‘血变’,用‘血变’之肉替欧阳不空解的毒,但世上没有第二个‘寰宇一奇’欧阳不空,他精通易筋经,他被此针刺了后,就用剧毒的银针插入了自己的心脏,才争取到了一天的性命,小邪也不会第二次去天山抓‘血变’为谁解毒,因为‘血变’就只有一只,已经被小邪当年给咬死了,
“我们去看看其它挂掉的掌门吧…”陆小凤道,
“我也正有此意,还要烦请司徒帮主你帮忙游说一下…”小邪看向了司徒青竹,
“好的,可以,既然现在是这种情况,搞不好会危及整个中原武林,我想其它门派也会卖给老夫这个面子的,…其实,昆仑派掌门和衡山派掌门的遗体也在此间…”司徒青竹正色道,
“哦?在哪里?”
“就在东厢和西厢,我先去和他们的门人弟子商量一下…”说着,司徒青竹就急忙走了出去,
“好…”
接着,陆小凤和小邪又看了昆仑派和衡山派掌门人的遗体,无一例外都是胸口受重掌力,头顶百会穴处有一针孔,他们又进了太原城各处,去看了逍遥崆峒华山天山武当各派…也都是此种结果,只有少林派和其它各门派有点区别,少林派主持铁石大师胸口也有受有重掌力被击碎心脉,但头顶却没针孔,也许是因为少林派都是光头的缘故,如果头顶上有针孔则会太容易被人发现,小邪是在少林主持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连缝处发现针孔的,要不是小邪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分开来看,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目前各派都已了解自己的掌门人是先被‘黑血神针’刺死,又以重掌力击于胸前,可谁又有‘黑血神针’呢?他们中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还是在怀疑小邪,因为小邪当年就有过‘黑血神针’,他说他全部给毁了,可,这根本就没人能够证明,…小邪也知道现在会有更多的人,在怀疑他杨小邪就是凶手,但,他并不在乎别人的怀疑…依然洒脱如故…
忙活了大半天,天早已黑了,小邪和陆小凤回到通吃馆时已近午夜子时,
…
“什吗?”阿三张大了嘴巴:“黑血神针又出现了?我滴个乖乖类,小邪我们还是跑吧,跑到塞外莫塔湖去吧,在那里应该没人能够找到我们的…”
“对,跑吧,小邪,”阿四也符合道,
小丁和小青则更是赞同跑路,因为他们都知道黑血神针的厉害,
小邪没吭声,在屋里走来走去…
薛冰和柳碧漪倒没接触过黑血神针,薛冰问道:“小邪,那黑血神针真的那么厉害么?”柳碧漪也以询问的眼神望着小邪,
“嗯,很厉害…对了冰姐,我有件事正想问你呢…是关于你祖母神针薛老夫人的事…”
“嗯,你问吧”薛冰道
“那天我和凤兄在怡红院遇见你们,你说你祖母薛老夫人遇害,还遗失了传家宝物…?”
“是的”
“记得你当时还说薛老夫人临终时左手刻有“太原总”三个血字,所以你们就查到太原来了,”
薛冰点头,
“冰姐,那你在好好的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薛冰低头沉思,她白玉般的手指轻拢着耳边的发际线,喃喃道:“也没有什么遗漏的,…就左手三个血字,哦…对了…好像那天奶奶左手食指内侧也有个小针孔,”
“啊…什么针孔?”小邪犹被针扎了一下惊叫道,
“是我在看那三个血字时发现的,当时我也没在意,你们都知道我奶奶虽是号称‘神针薛夫人’,她老人家工于刺绣一门已有数十载之工,就算她闭着眼刺绣手里的针尖也是不会刺到手的,可她毕竟也上了岁数了,前几年眼睛也老花了,所以,后来刺绣时刺到手也偶有发生…但令我不解的是,我奶奶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刺到自己左手的…”
“老夫人她是左撇子?她以左手捏针刺绣,所以针是永远刺不到捏针的手的?…”小邪判断着问道,
薛冰黯然点头,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那针孔是纯红色的,针孔周边是墨黑色的,对吗冰姐?”
“嗯,是的,当时我也在奇怪,是什么绣花针能刺出那么奇怪的针孔?”
“是…黑血神针”小邪肯定答道,
…
午夜的秋风已甚感凉意,小邪和陆小凤坐在路边摊一个不起眼的小酒肆,他们只要了几个小卤,两坛烧刀子,他俩撇下众人溜了出来,四下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三两个醉汉路经,不过,没有谁会在意这看起来生意清淡的小酒肆,两个大混混就这样撇下众人出来喝酒,就纯喝酒吃菜,两人也不说话,就算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酒过三巡,陆小凤不吭声的起身就走了,小邪也不吭声的去结账去了,瞧的店里的小酒倌感叹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知己么?…”
该走的都走了,想睡的也都去睡了,小邪独自回到了通吃馆,躺在院子里的那张躺椅上,来回的晃悠着躺椅,出神的望着漫天的繁星,
曾经有位哲人说过“闪闪的星光可以荡涤污浊的心灵,明月能清心,朗星能涤尘…”不知是真是假?小邪在沉思,静静的沉思:“从各位掌门人的尸身来看,都是中了黑血神针后,又被人补上了一掌,那么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就单是为了嫁祸给我那么简单吗?”一个个的问题在小邪的脑子里旋转,他继续分析着:“各位掌门人挂掉的时间也有先后,这一点可以从尸身上的尸斑分辨出来,最早挂掉的尸身上的尸斑要重一点,…嗯,应该是司空掌门最先被人给做掉…再者就是少林的方丈…华山的…,嗯…,时间有先有后,那就是说明作案的是同一个人在进行吗?”他自己问着自己:“对,应该是的,凶手杀掉一个人,又赶去另外一个地方去杀另一个人,…谁会是凶手呢?谁最可疑呢?最主要的是凶手用的黑血神针是哪里来的?”他挠了挠头继续分析:“当年持有黑血神针的都被我给抢过来了,吐番部喇嘛的,黑巾杀手的,江震武的,韦亦玄的,…还有飘花宫持有的已被我老头全部给销毁,哪里还会有黑血神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猛的坐了起来一拍大腿道:“对了,有一支…还有一支…那就是江震武的那一支,他说他拿去给配药了,可他到底有没有拿去配药,谁也不能证明,”…他好像忽然想通了,高兴得“呦吼”一声,骂道:“他妈的江震武,这老小子死了还给我整出那么多的事来,当年他江震武肯定没有把那支神针拿去配药…想通了就好办…想通了就好办…嘻嘻”
“小邪,你啥时候回来的?你咋还不去睡啊?还在这里鬼叫…”小丁好像是被小邪给吵醒了,俏生生的走了过来,看样子她是一直在等小邪回来并没有睡,
“来…过来…小丁,我俩来看星星吧,你看天上的星星可真多,都把大天给铺满了…”说着,他去拉小丁的柔荑,
小丁想挣脱,但并没有挣脱开小邪的那只咸猪手,羞涩道:“小邪…你…你放开我啊…”
“不放,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啊,本王是帮主,你是本帮主未来的压寨夫人…嘻嘻,”小邪猪哥态尽显,更想要去一亲小丁的芳泽,
小丁无限娇羞两颊泛红动人楚楚的愣在了那里,就连漫天夜空的繁星都失却了颜色,不及佳人风采之万一,
“嗯,好香啊”小邪在小丁如嫩玉的侧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小丁美目微闭娇艳欲滴,并没有躲开,
“嘻嘻,小丁,你真香,你真漂亮,来我们谈谈心…”,没想到我们这位杨大帮主小邪先生还有文雅的一面,他还要和小丁小姐谈心,如果要是被阿三知道了,肯定得笑掉阿三的大象牙…
小丁矜持的轻声“嗯”了一声,
二人坐了下来,望着无垠的闪闪星空,小邪忽道:“星星像糖豆,月亮像大饼…”
小丁对于赏月赋诗琴棋书画,可以说,是位个中高手,可小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听的“咯咯”而笑道:“小邪你胡扯什么呢…你看星空多美,多令人神往呢,听老年人说,多看看星空还可以荡涤人的心灵呢…我从小就喜欢看星星…”
“得了吧你,不看了,越看越是费劲,看的我都想吃糖了…”
“我房间有,我给你拿去…”小丁温柔道,
“不用了小丁,来…我们谈谈心,我想到了黑血神针是从哪里来的了…”
“哦,”小丁有点失望的嘟起了小嘴,她以为小邪要和她谈谈心论论风月之事呢,没想到他要和她谈的还是有关于黑血神针的事,她定了定被小邪刚刚撩动的芳心:“神针是从哪里来的…?”
“是江振武”
“啊?”小丁惊道“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就被你给…”
“没错…他是被我给做掉了,但那神针肯定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这老小子当年肯定是在说谎,他肯定没有拿那支神针去配药…”
这时,一颗流星划过了天际拖着长长的尾巴,小丁赶紧闭上美目祈祷,
“你干啥小丁?”
“没…没啥”她又羞红了脸蛋,
“好啦小丁…去睡吧,明天还有事…”
“啥事?”
“有人要请我吃饭…”
“男的?女的?”小丁撅起小嘴问道,
“当然…是…女的啦…哈哈,男的谁去啊…”
“啊…小邪你…你不能,你个混蛋你要去骗谁家女孩子了…”笑骂间小丁回了她的闺房,而小邪则回了他的龙巢狗窝,
…
流云客栈的二楼靠窗边坐着两个人,桌上的酒菜还算丰盛,酱牛肉麻油鸡熏蹄膀清蒸鱼又几个冷盘,主要是还有两坛上好的佳酿-竹叶青,酒坛泥封已被撕开,酒香四溢,
小邪一口气喝了一大碗,哈出了口酒气爽朗道:“司徒掌门你何必那么客气呢?还请我喝酒,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就好了,何况你家司空掌门的死我还身沾嫌疑,我俩在这里喝酒你不怕别人说你闲话吗?…”
司徒青竹也爽朗道:“杨少侠,你先别叫我什么掌门什么的,毕竟我师兄的大仇未报,现在我还只是兼着代掌门一职,等师兄的大仇一报,老夫定让闲让有德者居之,老夫也相信你杨少侠肯定不是凶手,老夫请你吃饭,确实有点不情之请…”
“你说吧…”小邪啃着大蹄膀,满嘴的油渍,
司徒青竹神色已有点伤感:“我师兄生前就有一愿,想将泰山一派发展壮大,可他壮志未酬身已逝,”他顿了顿愤慨道:“我只求你若有了什么线索能不能先告知老夫我一声,因为已涉及…黑血神针那令人后怕的东西,依现在泰山派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斗不过人家…所以…还得请你多费费心…”
“司徒掌门你尽管放心,若是有了什么线索我定会先告知你们泰山派,为了洗脱我的嫌疑,你们不让我查,我也会查的…”说着说着,就撕掉了个麻油鸡的大鸡腿,猛啃了起来,啃鸡腿时他不经意间猛的抬头,正好撞到了司徒青竹那‘伤感’的眼神,两人眼神只一接触,小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仍然‘下菜烂’的啃着他的麻油大鸡腿,
“那就好,那就好,…来,我敬你杨少侠…”看着小邪的吃相,司徒青竹‘伤感’的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鄙夷不屑之色,但那“不屑之色”也仅只是存在一瞬息之间,即消逝,
酒足饭饱后小邪离开了客栈回到了通吃馆,坐在了他那张大大的太师椅上发呆,谁也不搭理谁,
“咋的,杨大帮主失恋了…,听说有位大姑娘请你吃饭去了…”陆小凤流里流气的走了进来,
“凤兄你来的正好,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呢…”
“怎么了…?”
“…你过来…”
“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还背人,哼…准没好事…”阿三嚷嚷着道,
“对了…阿三你也过来”小邪叫道
“还有我的份?…“呦吼”没阿四的份…”阿三得意的叫道,
说着,三个大男人进了房间去了,
“不行…不公平…我也要知道…”阿四也想进去,却被小邪给轰了出来,
只听阿四继续在门外嚷嚷着:“混蛋小邪帮主,不公平,你他妈的…枉废我拍了你那么多年的马屁,伤心阿…伤心…”
这一帮大男人在扯蛋,只瞧得小丁和柳大美人莞尔,
房间内,小邪轻声道:“阿三你去…如何如何…快点回来,晚上还要用,…对了…先别让阿四知道,他的嘴巴像个棉裤腰似的,太松…”
“放心吧,俺三撇老蛋办事,啥时候出过岔,我去了…”说着,阿三甩门而去,去办小邪交代给他的事情去了,…只留下眼馋的阿四,在门外气的嘟嘟囔囔着,
“凤兄你……如何如何…这般这般…”,小邪对着陆小凤轻声的说了一大堆,
陆小凤听了后疑惑道:“你看的准不准?你有几成把握?”
“现在只有三成,就三成我也干了,如果晚上真的如我猜的那样,那我的把握就会有八成了…”
“好,晚上我亲自出马…”
“嘻嘻…那就看你的了…陆大侠…”小邪笑道,
…
是夜,星月无光,伸手不见五指,悦来客栈的后院里,司徒青竹一个人负手而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个黑巾蒙面人,从墙外翻了进来,身手矫健如狸猫落地,没有一点声息,只见他翻过墙后,悄悄的走到了司徒青竹的身后五尺之地站定,
司徒青竹竟不自觉,身为一派掌门的司徒青竹武功修为不可能那么低,就连有人到了他的身后他都不能自觉,
难道?是这位黑巾蒙面人武功修为太过惊人?
只听那黑巾蒙面人“吭哧”一声,故意弄出了点声响,
“谁?”司徒青竹大惊,急忙向前扑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后又转身站起双掌护于胸前,他这一连串动作迅捷流畅,…从他听到声音再往前扑在地上翻跟头,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个老江湖,他并没有听到声音后立马转身,而是前扑,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如果他身后的人要来偷袭他,他这样的前扑翻跟头,就会卸掉一大半身后攻来的力道或者躲避掉身后可能打来的暗器,
司徒青竹定了定神,借着屋宇内射出来的微弱灯光,只见自己前面站着个黑衣蒙面人,黑巾蒙面人只露出两只眼睛,那两只眼睛却熠熠生光…
“是?…清先生?”司徒青竹试探着问道,
那黑巾蒙面人并没回答他,
“是你么?清先生?…”司徒青竹再次试探性的问道:“你再不出声,老夫可要对你不可气了…”
只见那黑巾蒙面人依然没有作声,却闪电般朝司徒青竹攻了过来,招式之快令人咋舌,一招一式尽显大家风范,
司徒青竹骂了一声:“他妈的,原来是来找揍的…”说着,也不甘示弱的见招拆招与那黑衣蒙面人过起招来,只见他出手狠辣内力精纯,功夫像是极高,
没想到这司徒青竹的武功修为也如此之高,看来他平常肯定是个很低调的人,两人交上手后司徒青竹还能边打边说话,就这份功力在江湖上绝对是可以排的上号的,只听他道:“你不是清先生,再不停手亮出身份,老夫可要对你这厮下死手了…”
那黑巾蒙面人仍不吭声,也不停手,而且他还以浑厚掌力向司徒青竹攻来…
“想比内力…嘿嘿,你还嫩了点…班门弄斧…”司徒青竹轻蔑道,也以浑厚的掌力印了过去,
两人四掌相触只听‘砰’的一声,将两人弹了开来,那黑巾蒙面人堪堪被震退了五步才刹住了脚步,司徒青竹却只被震退了三步,
“哈哈…怎么样,老夫的掌力如何…?”
那黑巾蒙面人还是不吭声,又攻了过来,这一次他还是以重掌力攻来,司徒青竹又是一声冷笑:“不自量力”也以重掌力攻去,四掌又即将相触,可那黑巾蒙面人竟然突然撤招,竟然以胸膛去接司徒青竹的狠辣一击,只听‘砰’的一声,那黑巾蒙面人的胸口中掌,被司徒青竹的一记重掌给打飞出了墙外,
司徒青竹也跟着掠出了墙外,准备在那黑巾蒙面人的身上再补上一刀,他已从腰间探出了把青森森的匕首,阴森森的道:“你他妈的…竟敢惹到老夫头上来了…也不…”
司徒青竹话还没说完,又一位黑巾蒙面人从墙外的一颗大榕树上跃下,朝他攻来,司徒青竹被这一位黑巾蒙面人攻的是连退了好几步,等他再欲攻上时,两名黑衣蒙面人都已没了踪影…
…
通吃馆的东厢里有两个黑巾蒙面人,只听其中一个黑巾蒙面人道:“他妈的,这老小子隐藏的好深啊,没想到他功夫竟然如此的精纯,‘哎哟’胸口好痛,幸好胸口还垫着块钢板,不然,搞不好我真的要被他那一掌给拍死了…”说着说着,他扯掉面部的黑巾,赫然竟是陆小凤,
“没事吧,凤兄,看来这老小子真的有问题…”说着,另一位黑巾蒙面人也扯下了面部的黑巾,当然这位黑巾蒙面人,就是杨大帮主小邪先生了,
“没事,还有钢板呢,”
“…凤兄…你先别动,我来看看钢板上面的印泥留下的掌印…”
“嗯…”
小邪轻轻解开陆小凤穿的劲装外套,胸前露出一块薄钢板,钢板上还涂着一层印泥,现在印泥上有两只掌印,是司徒青竹留下的掌印,小邪轻轻的把整块钢板给取了下来,放在一桌子上…
原来今天下午,小邪和陆小凤还有阿三,他们三个人在屋房间里嘀咕的是这件事,小邪让阿三去准备钢板印泥还有夜行衣,他再和陆小凤晚上去试探司徒青竹,
看着钢板印泥上的两个掌印,小邪嘴角一挑,笑了:“凤兄…不用印泥也能看到掌印,这老家伙的功夫果然到家,就连钢板都打出了个手印来…你看…”说着,小邪抹掉了上面的印泥,钢板上赫然还有两只手掌印…,
小邪继续道:“…好霸道的掌力…”边说边仔细的看了起来:“哈哈…果然是这老小子干的好事,我曾仔细的看过各位已故掌门人胸口中的掌印,和这钢板上的掌印几乎是一模一样,区别在于,只不过是一个是打在了人的身上,另一个则是打在了钢板上…嘻嘻…”
“…错了,这也是打在人身上的,你看我的胸口隔着钢板都淤青了…”陆小凤叫道,
“隔着钢板都能打成这样,这司徒青竹真的是深藏不漏了…”小邪由衷的佩服道,
“嗯,你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陆小凤边揉着胸口边问道,
“是今天下午他请我吃饭的时候,我低着头啃大鸡腿,他很伤感的要求我帮忙,要我查到凶手时先告诉他一声,他也许不会想到我会突然的抬头,…我一抬头,竟然发现他当时的眼神与他的腔调并不协调,他的腔调很伤感,可我猛的抬头时发现他那一瞬的眼神里并不是伤感,而是对我好像有点不屑和自鸣得意的眼神…”他顿了顿继续道:“…人们不是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台吗?嘴巴可以乱说,可眼睛则不行,它往往能反应出内心最真实的境况,特别是在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所以”
“…太可怕了…”陆小凤叹道,
“嗯,他是有点可怕,武功那么高,还装的像个大老粗似的…”
“我没说司徒青竹,我是说你太可怕了,我看天底下的人在你面前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嘻嘻,凤兄你过奖了…嘻嘻…”小邪‘谦虚’的回道,可他那神情哪是在谦虚啊?他那神情简直就是像是在告诉天下人我很厉害似的,乐的硬是抿着嘴,憋的像个哈巴狗似的:“我还知道,当时你和司徒青竹拼掌力,你被震退了五步,其实你有四步半是故意退出来的…是么?”
陆小凤一听,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幸亏你是我的朋友…,那他呢?”
“你自己也知道,又何必装蒜呢?嘿嘿…”
“没错,我是知道,他是被我震退三步,但他有点吃力,他该退四步半的”
“是的,…你果然是高手,陆小凤就是陆小凤…嘿嘿,幸亏你也是我的朋友,可还有一事…”
两人对视一下,竟然同时说出:“清先生?”这个名字来,
“没错…”陆小凤沉思道:“听他的口吻,他好像对这位“清先生”很是客气…而且还有点惧色,这位清先生看来才是幕后的大角头…”
“凤兄,那你听说过这号人物吗?”
陆小凤摇头:“这个名字,我还是头一次在司徒青竹的嘴里听说…”
小邪喃喃的道:“司徒青竹那老小子尚且都如此城府,他在他嘴里的那位清先生的面前,口吻就像是个下人,那这位清先生?…岂不是…”
“你看司徒青竹当时是不是有点故意装着卑躬屈膝…?”陆小凤问道,
“嗯…是有点,但他的那点惧意应该是真实流露…”小邪又叹道:“不得了啊…不得了…这么厉害的一号人物,手里还持有黑血神针…”
“你是说就是这位清先手里生持有黑血神针?他就是凶手?”
“应该错不了”小邪肯定的道,
“那他真的是不但有了诸葛孔明,又多了位子龙猛将啊…”陆小凤也叹道,
‘砰砰砰’“两位大神探,吃饭啦,就等你们两个呢…”阿三敲着门鬼叫道…
饭桌上,小邪问阿三道:“让你查的那件事咋样了?”
阿三吃的正凶忙道:“哪件事?
“早上我出门前让你办的那件事…”
“哦,全办妥了,花了不少银子,我去问了各派已故掌门人的差不多算是左膀右臂的亲信们,听他们说…出事的当天晚上,他们的掌门人在休息前并没有什么异状,只不过,他们都有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阿三从阿四的筷子上抢了块大肥肉嚼着,吧唧着嘴巴道:“就是晚饭时他们好像都会见过司空掌门…”
“哦?司空掌门在出事前去各个驿馆客栈拜访过其它各派掌门人?”小邪问道,
“嗯,好像是的,”阿三又在忙着抢肉道,
“不要好像…”‘砰’的一声,小邪打了阿三一个响头,
“肯定,肯定是的…”阿三被打的一愣,肯定着道,
“为什么那么肯定?”小邪叫道,
“这有不是什么秘密,是各派已故掌门的亲信这样说的,…我还给了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呢,他们应该不会骗我…”阿三委屈着道,
“那些亲信们怎样说的?”
“说…他们的掌门人,在当天晚上都被司空掌门拉到过房间里说过事…”阿三怕再挨打,又着重肯定道,
“嗯,…既然如此,那就应该错不了啦…”小邪又喃喃道:“嗯,应该是司空青松发现了什么异常,就与其它各派掌门人互通商量了一下,…可,还没等到天亮,他们这帮掌门人就都被人全部给干掉了,…到底司空青松发现了什么?是不是他师弟司徒青竹也发现了司空青松好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先下手…”
“小邪,你嘟嘟囔囔着什么?司空司徒的?快点吃饭吧…”小丁温柔道,
“哦,知道了小丁…”说着,小邪夹了块红烧肉放到了嘴里,
“还有…”阿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各派明天开追悼,咱们要不要去凭吊一下…”
“去…我和凤兄去,你们都在家给我好好待着,不许出去…”
“我…”阿三一看小邪的脸色,没有‘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