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大竹。长沙鳖。其西鱼复鼓钟牛。蛮扬之翟。苍梧翡翠。所以取羽也。”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来找你,可不是来听你胡诌的。”我扶额,用手肘碰了下沈算,让他少说两句。“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这么没有耐心,我好歹也是有些小名气的,怎么能说我胡诌呢……”,说完还掏了掏耳朵,至少张广信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个行家的样子,我觉得精瘦这两个字非常适合他,戴着副圆框眼睛,他的胡子是白色的,看起来很滑稽,跟老顽童一样。“您可千万别介意,我这朋友就心直口快,你接着刚刚继续说哈。”我看邔严站在我身旁一言不发,眼睛专注的看着这老顽童店里的玉器。只见张广信贼兮兮的小声说道:“这上面雕的纹路取自古苍梧国。”我心里疑惑,苍梧是个什么国家?他突然又提高音量,大声对我们道:“《集韵》曰:牾音吾、古兽名,亦牛之属也。意思苍梧是一种苍黑的独角牛与封猪为混合图腾的族群。周成王的成周之会上,就有南方朝贡的贡品仓吾翡翠。”这人知道还挺多,就是神经兮兮的,我看沈算已经不耐烦了,邔严还是一声不吭。“我说这几个小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也只能到这儿了。”我皱了皱眉,道:“你说的倒轻巧,我看你很懂苍梧,你自己肯定也很感兴趣吧。”我也学他贱兮兮的放低声音说道“我也没说要去找苍梧啊?”果然,这老家伙眼珠一转,“说吧,谁收买的你?是嫌我给的少吗?我把价格翻他两倍,策反你应该够了吧。”“哎呀,你可放过我吧,呵呵,两倍够了够了,但是就算我收了,也还是不能告诉你。”沈算终于憋不住了,“敢情你tm糊弄小爷这么久,赶紧交代!你这奸商!敢坑我们,让你做不了生意信不信?”邔严无语,这小老板面对我们仨的死亡凝视,点头哈腰道“我哪儿敢坑您们,这,有人吩咐了,如果是有人来问,就要这么回答,而且,这些确实是真实可靠的信息啊,我个小老板只是传话的,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行,我知道了。”说着我抽走了一张他桌上的名片,收回翡翠,就往外走。想着再这么待在这儿,我也要发飙了,还是改天换地方聊吧。“腐臭钱财买断的人心比比皆是,你又怎会事事察觉。”我愣了愣,这家伙怎的突然正经起来了?但说不定这几句话也是他受人指示的,我们直接离开了古董店。一路上我都在思索他跟我们反复强调梧州,那么这个地方特殊在哪儿呢,我们不知道对方是何目的,但人是秦叔介绍的。
“秦叔,张广信被人收买了,你知道吗?有人利用他想让我们去找苍梧。”“……江晓,这次是我的疏漏,我会去调查那个买通他的人,等我消息吧。”“好。秦叔,我等你……消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复杂的心情,只是默默站在那儿,听着对面挂机的声音,我不得不想张信广的话,究竟谁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他的心真的被钱买断了吗,他那么说,是一种长辈给晚辈的忠告,还是在故意让我猜忌身边的人,独木不成舟,我最忌讳窝里斗。当年吴家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我抬头发现他们两个都在看着我,离我最远的沈算倒了杯水交给邔严,邔严直接递给我。心说无论未来会发生多么不可预知的困境,这两个人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