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柴义郎的朋友吧?”
他这样想。可是据刘津津说,柴义郎回国后,没有什么新认识的朋友。即使是昔日的朋友,也几乎不通音信,没有来往。
当隋然强打精神冷静思考时,电话铃又响了。
“一定是刚才那个人。”
申梅赶快拿起话筒。
“是的,这里是董事办公室
申梅回答着,向隋然递了个眼色:还是刚才那个人。隋然表示自己要接时,申梅对对方说:“请稍等,董事先生就在办公室。”
隋然接过听筒时,传来一种无法判断其年龄的稍微混浊的声音:“是柴义郎先生吗?”
“是的。您是……”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他是谁,而是以怀疑的语调说:“您真的是柴义郎先生?”
“您问得很奇怪,我就是柴义郎,您究竟是谁?”隋然抑制住胸中急剧爆发出来的不安,说道。
“您别问我是谁。反正你不可能是柴义郎!”
“你……你是……”
隋然差一点喊出“你就是杀死柴义郎的凶手”,但他终于竭力忍住了。因为那样一喊,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柴义郎的替身。
“听得出来,你大概大吃一惊了吧?因为你不是柴义郎!”
看来,已经让对方想像出自己的狼狈相了。不过,这还不算致命的错误。
“不,只是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话,使我也感到莫名其妙罢了。你有何贵干?我很忙。”
“没有别的,只是想核实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柴义郎。”
“你要再开玩笑,我就放下电话了。”
隋然装作马上就要搁下电话的样子。其实,他是想竭力记住对方声音的特征。
虽然延长通话时间对自己也很危险,但有助于弄清对方的真相。为此,自己尽量少说、不说,而让对方多说。
“那好。你这个‘柴义郎'正悄悄地干一件天大的事。你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相的,但今后的时间还很多,我会从容不迫地把你这‘柴义郎'的画皮剥下来的。”
对方说完放下电话。隋然手握听筒,呆呆地坐在那里。几天来,他已经闯过几道关,心情也略微轻松了一些。可是没想到,现在手握致命武器的敌人登场了,并且是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其身份的人。
那人肯定知道隋然是替身,这是因为他本人就是杀人凶手。可是隋然这边也有对付他的武器,因为只有隋然和刘津津才知道他是杀死柴义郎的凶手。现在,敌人之所以能先发制人,胁迫隋然,就在于他一时能隐蔽其身份。
敌人要置隋然他们于死地,必须提出确凿的证据。可是,他不能公开身份,也无法提出要隋然检查血液。因此,他必须找出柴义郎的尸体。对于他来说,柴义郎的尸体是最有效、最简单的证据。他只要把柴义郎的尸体悄悄挖岀来,放在人能见到的地方,这就够了——隋然马上就会垮台。
但是,隋然在掩埋柴义郎尸体的过程中,始终注意有无尾随者。当时,他没发现有什么神出鬼没者。从目前情况看,敌人还不知道柴义郎埋葬在什么地方。要不然,对方在刚才的电话中一定会说出来。
在敌人没有发现柴义郎尸体以前,隋然他们要是能够弄清对方是谁,他们就能十拿九稳地战胜这个对手,保住自己。
“董事先生,您怎么啦?脸色都变了!”
隋然好像在远方听到申梅的声音似的,他一下子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不,没什么事。对方好像是搞恶作剧。”
“那个家伙太恶劣了,竟然一再地打电话来。”申梅好像自己也遇到什么不愉快似的,愤愤不平地说。
10
“凶手终于按捺不住了。”
当天回家以后,隋然将接到怪电话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翘首等待他回来的刘津津。可是,她的回答却出乎隋然所料。
“从今以后,凶手将要耍弄种种花招。不过,你放心好了,在短时期内他不敢和你短兵相接了。”
“那么,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查明凶手的真相。”
“你不必焦急。首先,我们必须弄清对方要杀死柴义郎的动机。这一点搞清楚了,就能把凶手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比起这个,当务之急是让我马上取得柴川家的户籍。”
“这你不用焦急,我还没完全掌握柴义郎的笔体。签署结婚登记,弄不好,笔迹被鉴定出来,那就糟了。”
“那么,在这一段时间,你要集中练习柴义郎的笔体。虽然是不定时上班,但毕竟是董事,签字和书写的机会是很多的了。”
其实,对于隋然来说,模仿柴义郎的字体并非难事。因为他们的字体本来就很相似。再者,还有一个绝好的条件,即柴义郎留下笔迹的东西甚少。他在美国的时候,几年也不通信件,不与父亲联系。因而,人们还不熟悉其字体。在这种情况下,稍加练习一段时间之后,隋然已经掌握了令人难以分辨的签字了。
12
这一天,隋然和申梅从会客室前的走廊走过来。有一个人突然召唤他:“喂,你不是隋然兄吗?”
隋然在这样的场所,突然被人叫到旧名,心里不禁愣了一下。但是,他神色未变,因为他进行过如何控制感情的“特训”,尤其是有关他名字的极为严格的特训。
“隋然兄,你在这里干什么?瞧你,衣冠楚楚,还带着个美人。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想不到你钻进这所大楼里来了。”
这个小流氓,原是隋然在流氓集团时的“兄弟”,叫蔡棋。他虽然干不了什么大坏事,但是个鼠窃狗偷之辈,犯过几次诈骗罪和恐吓罪。
在这个场所,被这种人撞见,必须完全装作素不相识的样子。
“谁呀?你大概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隋然转向蔡棋说。
“隋然兄,你装什么蒜?好久不见,就不认自己的弟兄了。”
蔡棋肆无忌惮地不断用眼睛瞥着申梅叫道。看来,这回他将不轻易撒手。
“你认错人了。彼此素昧平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有急事,走了。”
隋然从容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等一等,等一等,难道自己的日子好过了,就不搭理过去的伙伴了吗?”
蔡棋追了上来。他凭着无赖的嗅觉,敏感地嗅岀隋然身上有油水可捞。
“喂,你别拦阻我,走开!”
“兄弟!“
蔡棋的脸上,,一时浮现岀茫然的神色,隋然那坚决态度,大概也使他怀疑自己或许果真认错人了。
“再不走开,我就叫警卫来了。”
“这是对自己的同伴应该说的话吗?”
“闪开!”
这时已经有几个从旁边经过的职员往这边看了。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呀!人越多,危险性越大。
这时,电梯刚好下来。隋然和申梅马上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别人,蔡棋想追进电梯,可是申梅一下子关上了门,把他阻止在门外。
“想不到被这个像有神经病的人缠住了。”
在电梯室里,隋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常务,他是谁呀?您真不认识他吗?”
甚至申梅也有点儿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