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了去向?没再好好想想?”李面紧锁眉头、疑惑不解,起初有些狐疑,是否是这位住持监事在拿捏,意在打发自己,但瞬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住持监事的脸,早已大变:惨白、惊悚甚嚣尘上,汗流浃背、屁滚尿流,凸出的眼球,活像一条受惊的金鱼!“木…木道长,鄙…鄙…鄙人…也…想…速…速…速速找回‘门籍’,可…可…可这事…不…不…不好…不好…广而告之,害的鄙人整…整…整日都惶恐不安,”住持监事抬眼看了一眼李面,“还…还…还请道长替…替…替鄙人保守秘密。”“哦,住持监事尽可放心,本道长绝不外传!”李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大失所望,一阵嘀咕:“可惜,天不随人愿!只能另辟蹊径了!”“谢…谢…谢道长守…守…守诺之恩!”“住持监事不必客气!本道长既已上香、愿已请完,该离去了,还请住持监事留步”,随即一个拱手。“木…木道长,慢…慢走!”
就这样,李面铩羽而归。走在路上,他若有所思、左右为难,是继续前往司仪署碰碰运气,还是“早点打烊”、从长计议?“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李面不是不知道,况且,如若此时放弃,不仅真相无从谈起,就连吴义义的背景,只能后事再去追议!所以,对他来讲,此事没完。自古华山一条路——司仪署,背水一战、背腹受敌!
上回说过,司仪署主要掌管丧葬礼仪及有关事务。因此,从相关性、实用性,名气及热度来讲,不管是司仪署,还是崇玄署,都不及典客署,可以说,作为盛世唐朝的外交机构,典客署才真的算是“中央军”!然而,老话讲,“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再是“地方军”,“热脸贴冷屁股”也照样大有人在,而且,还得看时机!怎么讲?第一,谁家天天会有丧葬的事情发生?如若有,那还真得驱驱鬼了,说不定从哪招了什么魑魅魍魉;亦或是有“武松血溅鸳鸯楼”的类似事件发生;第二,但凡有个丧葬事宜,谁不想为了逝去的故人,办场体面大方的丧葬仪式?
还有就是,司仪署最高管事,官称“司仪署令”,居正八品。这里说的,名叫“阎罗”。这么看来,他的名字倒是与其身份颇为搭配,可以说,他的父母极具远见卓识。与此同时,这里还有个传说,说古印度神话中,有个掌管阴间的王,也叫“阎罗”,掌管着数百万众,共治地狱罪人;与其相比,我们这位“阎罗”,其下属虽未及地狱“阎罗”的零头,却也有不少:丞一人,正九品下,另外,留外吏职人员共计一百二十七人!这么看来,司仪属令阎罗,似乎有些“力微任重”!“任重”倒是真的,但他真的“力微”?未必。
也是巧了,这天,一气儿赶上两起丧事,逝者还都位居京官三品。
第一起,发生在原工部尚书谭岚身上。一看就知道,这位大人雍容华贵、锦衣玉食。生前,每每到夏季,谭大人嘴里总是含着一块宝玉,为的是去暑;另外,每次外出,随行的人中总会有几个“昆仑奴”,便于处理琐碎的事。富可敌国算不上,但家大业大也是众人皆知。然而,在一个风花雪夜的夜晚,谭岚大人突患重病,一命呜呼仙去了!
第二起,发生在原刑部尚书邢必之身上。一看也知道,这位大人两袖清风、廉洁奉公。生前,每每到冬季,邢大人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主动去看望那些流离失所的穷人;不仅如此,他还经常施粥和馒头给他们。然而,他最大的优点,还是公正、坚持原则和冷面寒铁,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刑部如鱼得水,一句座右铭伴他左右: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更不冤枉一个好人。人送外号“邢青天”!
要说这两位大人有什么瓜葛,一点值得注意:他们互为生前的死对头。至于为什么邢大人专怼谭大人,谭大人专阴邢大人,不用说,众人一目了然。
不仅如此,俩人从生前斗到了化仙。这不,就连这次的丧葬仪式,都显得那么千差万别。说来也奇怪,同样官居三品,却拥有不同的待遇,这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