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不比东市,略是萧条。
柯拾锦一到南市,立即用手捂住口鼻。
“你闻到了吗?好重一股味道。”
说不清楚是什么气味,很浓郁,浓到呛鼻。
顾未乐眉毛微扬,“什么味道?”
为什么他没闻见,小娘子框他的吧?
难道他没闻到?
柯拾锦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往前移动。
“快闭市了吗?”
商户零零散散不过四五户,小贩不见,当真是市?
顾未乐摇头,“虽说有规定开市闭市的时间,但现在不过卯时,不至于。”
他也发现其中古怪之处,当即加快脚步,紧紧跟着拾锦。
拾锦停在路口槐树下,没再继续走。
味道是从槐树散发出的,很浓,是槐花的气味。
不过……
“槐花开二月?”
六、七月开的槐花居然在二月份的时候缀满枝桠。
拾锦一出声,顾未乐的视线立马跟着她追随过去:“好奇怪,前天我和管家来这的时候,半点花苞不见,怎会如此?”
“我也想问你怎么变成这样。”拾锦视线扫视一圈,脚慢慢往后退,“顾未乐,看着我往前走,慢一点,看着我不要看其他地方。”
“好——”
尽管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她表情严肃,想来是自己身后有情况。
顾未乐缓慢移动,身体僵直,额上也冒出了细汗。
拾锦视线不离,小心引导。
在顾未乐身后有数以万千的槐树须从树上绵延,褐色的树须齐刷刷的对这顾未乐的后背,似是要将其吞噬。
“跑!”
在顾未乐离她还有三、四步的时候,柯拾锦伸出手拉着他往自己的身后甩,与此同时,甩出三张黄符。
符出火起,树须触碰到黄符,被火烧着,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声声重叠,刺耳的厉害。
顾未乐这时才看清楚刚刚身后的东西:“多谢。”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心里也越发坚定一定要把柯拾锦收到自己的队伍之中。
拾锦没空回应,“你不是带着染了黑狗血的红绳?给我。”
顾未乐:“你怎么知道?”
柯拾锦:“给我!”
“你……”顾未乐还是纠结,但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还是等待会儿再问吧。
从腰间锦囊拿出红绳,顾未乐依依不舍的递了过去。
拾锦低头看了一眼,拿过,解开红绳腾空抛去。
霎那间,绳如游龙,活动自如,飞快的捆住树须的根源处——槐树的树干。
顾未乐不通黄纸之术,对于这些半知半解。
这会儿拾锦与槐树打斗,他能做的便是在一旁喊加油。
他阿爹本事不小,然而自己不通皮毛。
顾未乐现在才发现知晓一门本事有多重要,起码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处于被动的姿态。
柯拾锦不敢分神。
槐树成精,不是喝了人血就是得了机遇。
她来这里不久,人生地不熟,南市为什么长出这么个祸害还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南市的百姓是否还活着亦是未解之谜。
将槐树稳定,拉着顾未乐连连退了数十步,拉开距离后,柯拾锦才道:“这槐树一直长在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