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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眼角红痣

大明素心阁 叶二壮 2445 2024-11-13 20:44

  徽州多丘陵,水路也不发达,是江南少有的。因平原稀缺,不宜耕种,这里的百姓为了生存,大多行商,所以村中常不见男子,只见妇孺。

  揽月和逐星姐弟受命,根据陆文之的考籍寻到了徽州一座小山村中。那山村地处偏僻,山路多崎岖。姐弟两人虽武功高强,骑术精湛,也走了三天才到了一个山沟中。只见那里人烟稀少,村民的房子都是顺着山的走势而建,彼此间距离甚远。

  刚到山村之日,两人就收到了覃元秋加急的信。此外为了方便两人问路,附上了红珠的画像。因此两人一路打听,轻易便找到在山腰出两间靠在一起的房子。

  带两人走近时,发现两间房子前的空地有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年纪不大,但常年生活在山野中,皮肤要更黑些,也显得比同年纪的人苍老些。此时正对着邻家破口大骂:“林红珠你个浪蹄子,克死了爹娘,又被男人休了。回来这里还不让人安生,我看你非要把我们整条村的人克死才算完!”

  两人听到红珠的名字,不由心中一惊!红珠分明已经死了,怎么……揽月上前行了礼:“这位大娘好!”

  揽月为了方便行事,正是男子的打扮。那妇人见两人都是俊朗后生,咧嘴笑了笑,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来了两个俊朗的小郎君,怕不是来找那小蹄子的吧!”揽月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经那妇人一顿奚落,愣在了原地。

  逐星忙上前解围:“大娘,您误会了!我们是大理寺的人,来此处办案的!”从腰间取出大理寺的腰牌。

  那妇人没想到,这两人看着年轻,竟然是个官,又因自己刚刚出言不逊,怕是将两位官老爷得罪了,忙跪下:“两位大人,是草民眼拙,没有认出!请两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草民计较!”

  逐星上前将她掺起:“大娘莫要害怕,我们只是来问点事,不想惊动百姓,大娘快起来!”

  那妇人放松了一口气,也不敢怠慢,将两人请到屋内。请两人坐下后,又忙倒茶递水。

  “大娘不要忙了!”揽月将红珠的画像取出:“我刚刚听见你在外面叫林红珠的名字,大娘看看,可是这位姑娘?”

  妇人端详了一会:“可不是嘛!她半年前就嫁给了一个下等商人。听说她男人娶了她没多久就去了京城,没了音讯。她也上京寻去了。也不知道是没找到,还是被休了,几天前跑回来了。还闹得人不得安生!自从她回来,从我们家开始,一直往下,地里的好好的庄稼就开始败下去了。我们一年到头,就靠着这几分地,你说……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她的家人呢?”

  “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呦!那蹄子出生的时候眼角带了一颗红色的痣。算命的说,她在家会克死父母,出嫁了克夫家!她爹娘怕她真的克死自己,就把她嫁了。我还听说,她嫁的那个,原先跟她的姐姐有娃娃亲。可是她姐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聋了,还哑了,所以才娶了她!”那妇人压低声音:“原以为把她嫁过去就没事了,没成想啊!她刚嫁过去没多久,她爹妈上山打柴的时候,被狼咬死了!她姐姐一个人上京找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有个姐姐?”

  “是啊!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林红珠眼角有颗痣,根本分不出来!”

  “她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林红玉啊!这名字还是林家夫妻俩找了一个有名的算命先生取得!”

  逐星:“您刚刚说,和林家说亲的是一个商人?”

  “是啊!一个下等的商族的儿子,就在县里,好像叫什么……冯和!”妇人犹豫了一下,又肯定道:“对!就叫冯和!长得俊朗,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像出门行商的人,倒像个书生!”

  揽月神情微变,心中揣摩着:那红珠的相公是陆文之无疑,她能不远万里去京找他,定然不会认错。可冯和又是谁?难道……

  “大娘!你认识一个叫陆文之的人吗?”

  “陆文之?认识!他就住在后面山崖上,是村里私塾先生的儿子。说来也怪,那孩子从小就特别用功读书,打小就聪明,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神童。本来今年要去京城科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不去了。不过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发财了,他爹也没管他这事了。”

  两人从那妇人的屋里出来,决定先到红珠的房子周围看看。绕了一圈,发现屋子后面的小溪边,有一块土被新翻过,显得尤其突兀。两人上前查看,揽月从靴中拔出一把短匕首,将那土挖开。竟发现,那土层底下埋着一包草药,包装的纸已经破损,那草药被雨水浸过。

  逐星:“这是什么?”

  揽月:“这是鼠莽草,遂安给我看过。应该是红珠将它埋在这里,山中雨水将它浸湿了,毒素随着溪水一直往下,所以沿岸的作物都被毒死了!”

  “你们是谁?来我家里做什么?”循声而去,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与红珠的画像十分相像,只是眼角处有一颗明显的红痣。她,才是真正的红珠。

  揽月和逐星本想先与之攀谈。不料,未等两人走近,红珠便看见了逐星的腰牌,神色恐惧,转头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入了林子中,不见了踪影。

  两人决定,揽月先到那妇人说的山崖上找陆文之问个究竟,逐星则追入林中,寻找林红珠。

  徽州的山林地势险峻,极少有人进去。尤其是林子的深处,树木繁茂,枝桠斜出交错,遮天蔽日。树下杂草丛生,最茂盛的地方能长到齐腰处,山民怕有蛇,一般不会涉足。红珠见了官,却慌不择路往草丛中跑去,沿路压倒了不少草,正好给逐星引路。逐星轻功了得,接着高大的树在林间穿梭,很快就向红珠逼近。正要赶上的时候,不知在哪个方向飞出一支弩箭,擦过了逐星的脸,不偏不倚,射入了逐星下一步要踩上的树枝,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逐星停住了脚步,向四周查看,目之所及只有形态各异的树,林间更是死寂,除了能感受到远处逃命的红珠的喘息,他没有感受到这林子该有第三个人存在。逐星暗叫不好,这林红珠究竟是何方神圣,身边竟然有这样一名高人。如今敌在暗我在明,林中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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