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我这在门口叫了半天,你怎么才开门呢?”
她往屋里看了一眼。
周婶开门的功夫,我们已经围坐在桌子旁边,拿着粥碗,随意的夹着泡菜干,见我们神色自然,她也放松了不少。
她笑了一下道,“家里来的客人,正在准备早饭呢,手上脏,就在后面擦干净了才出来的。”
“哦,这样啊。”
梨子婶撇了一眼周婶的手,把手里的篮子往前一推道,“你这来了客人,我也没有太多好东西拿来,这是前段时间风干的獐子肉干,拿着给客人加菜吧。”
“这……”
周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道长,见他没抬头,就也笑了一下,道,“梨,梨子婶,你这也太客气了。那,那我就收下了。”
她把篮子接过来,有点尴尬的站在门口,正不知道说什么呢,梨子婶又笑道,“我在家里一个人实在是没意思,也好久没热闹了。你这人多,怕是顾不及照顾孩子。要不,我帮你照顾孩子们吧。”
“不行。”
周婶下意识的拒绝,可能是感觉表现的太明显了,她缓了缓音色道,“不用了,孩子太皮,闹人的狠,怕是会烦到你的,吃过饭,我让他们进屋睡觉。”
梨子婶往屋里孩子那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一点头道,“那也行,今天来了客人,我也不多打扰,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你随时找我,晚上若是想借宿,直接过来就可以。”
说完,她真身就走。
这跟预想的不一样,怎么没问能不能进来……
“哎,你等等。”周婶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她停住脚步,疑惑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
周婶梗住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带符纸的茶碗,咬牙道,“那个,来都来了。外面挺冷的,要不,你进来喝口茶吧。”
“茶就先不喝了,你来了客人,快去陪客人吧,就不打扰了,我还没吃早饭,要先回去吃饭了。”她又要转身。
周婶是个实诚人,心里一急,竟然一步窜出去,拉着她的一只手道,“走什么走,锅里做了好多粥,够挺多人吃了,你进来一起喝口粥吧,喝完粥在喝茶也行。”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把她拽回门口,就在要跨门槛的时候,梨子婶突然停住,又问了一句,“我真的可以进屋吗?”
“当,当然。”周婶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把她扯进屋里,顺手关好了屋门。
可能是门开的太久了,屋里有点凉。
“吃,吃粥吧,刚熬的,正好暖暖身子。”周婶把她拉倒小桌上,赶紧端了一碗粥过去。
梨子婶笑着接过来,拿着勺子舀了一些,刚要放在嘴里,又抬头问,“妹子,你怎么不吃呀?”
“哦,吃。”周婶也赶紧拿了一碗,摸摸的低头吃饭。
这么干坐着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师娘就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阿姐这粥熬的真香,
里面还放了菌子,我还没吃过这种菌子呢,好鲜的。”
“是啊,这还是上次,和梨子一起采的呢。”周婶搭了一句话。
几人有意无意的说聊着,很快就吃完了粥。
梨子婶刚把碗放下,周婶赶紧拿起茶碗递过去,“吃,吃完了,喝口热茶顺顺吧。”
那茶碗刚才确实是很烫,可是开了半天门,又过了一碗粥的时间,早就凉透了,梨子婶看了一眼碗,手辅住小腹道,“粥我也吃过了,而且吃的很饱,这茶,我就先不喝了,你还有客人,我先……。”
“别阿。”见她要走,周婶赶紧把她按在椅子上,可是不会扯谎,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急的满脸通红。
关键时候,师娘还是很压场子的,赶紧坐过去道,“这位姐姐,昨天晚上您家叨扰,还劳烦您帮我们煮了夜宵,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看你抚着肚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家乡正好有个偏方,用料简单,却是专门治体寒的,你等等我,这就上后面煮一碗给你。”
说完,她起身就去后屋,不大功夫,就端出一碗漂着甜味的姜糖水。
“阿姐,快趁热喝了吧。”她双手端到梨子婶面前。
“可是这……”周婶一脸疑惑,看一眼桌上的凉茶,又看看师娘手里的热茶。意思好像是再说,不是让喝这个吗?这么又端一碗。
“那茶水凉,这里面我多放了去寒的姜,热乎乎的,对身子好呢。”师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这才明白过来。
这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儿。
梨子婶笑了一下,接过姜糖水,一仰脖,将一大碗都喝了进去。
“叮。”
她把碗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也不急着走了,就这么轻轻的笑着。
“呼……”
山风骤急,角楼的木门被刮的晃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一室寂静。
梨子婶端坐在椅子上,更是毫无异样。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陈道长轻轻咳一声,开口道,“昨日没有休息好,略有些困乏了,聊着,我上后面先休息一会儿。”
怀义二哥也赶紧也道,“我也过去吧,昨天刮了一晚上的风,都没怎么睡好,我也去休息一下。”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们四个女人。
梨子婶随意的聊了几句,也转身走了。
等她走远了,陈道长和师父他们也出来了,几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他们怎么回事?
陈道长看了我一眼,开口道,“我刚才给她喝的,是集阴符,正常人喝了以后,肩膀上的阳火会弱下来,可是她喝进去以后,身上的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没有改变,就是最大的疑惑。这东西,我们恐怕是对付不了。”
那怎么办……
折腾了两天,我们连对方到底是什么还不知道呢,在这半山腰上,四处都是悬崖峭壁,若是那东西突然对我们发难,可真是不好办……
正愁着呢,外面的山风图突然大了起来,角楼的房门突然被风惯开,细碎的雪沫子打着旋飞进屋里,走了很久的梨子婶就站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