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知皱起了眉头,这是他在思考的标志。
“‘汝之罪孽’是什么?”月夜也陷入了思考。
“普通的字面意思吧,不过,具体内容无可知晓。”夕夏的轻声发言在沉默的餐厅中回响着,格外清晰。
“呵呵。”一二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汝之罪孽。”三四接着一二说了起来。
“无人生还。”一二毫无逻辑地接上了三四的话。
“呵呵。”这次换三四笑了起来。
“‘无人生还’是什么意思?”莳月皱起了眉,问着绝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
“......看我干什么?助手。”被右边穿越数人的视线盯着,夕夏有些不太淡定。
“!”不对,视线不是正左边的!
夕夏急忙转头,差点和未原撞上。
“姐姐,怎么了?”未原眯着眼,笑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以停止这种奇怪的说法吗?”夕夏闭上眼,嘴角一抽,十分无奈地说道。
“呵呵,那姐姐是要和我一起离席吗?”
“唔......”夕夏眉头一皱,微微思考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微微低头,“那么,再会。”
未原紧跟在夕夏身后。
......
洋馆外的空气格外新鲜,刚下过雨,庭园中的玫瑰娇翠欲滴,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此停下脚步。
暴风雨暂时停歇了,不过看天上层层叠叠堆积起来的乌云,大概在不知何时又会稀里哗啦地下个不停吧?
“特地把我叫出来,是想知道什么。”毕竟当过好久的搭档了,夕夏还是很清楚这位助手的各种行动所代表的意义的。
“姐姐,是不是觉得那个信很奇怪?”未原依然只是旁敲侧击地问着。
啊啊,真麻烦啊,明明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但还是想让她从头到尾解释一遍。
“单刀直入地说了,有两种可能。”
“首先是有罪之人的数量,按照信中所述,有罪之人只有一个,不过,信中只提出有罪之人只有一个,却没有说出具体是谁,而且按照信中所述,只有当有罪之人得到审判之后,我们才能活到暴风雨结束。”
“看起来是这样呢。”这是信中内容表面上的含义,无可置疑。
“不过,告诉我们有罪之人只有一个,并且声明只有那个人得到‘审判’,其他人才能活下去,但却没有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这很可疑。”
“嗯,就像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一样定下的规则呢。”
“助手,你觉得呢?”
“嗯?”未原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是夕夏知道他是故意的,“姐姐要我怎么觉得?”
“唉,”夕夏叹了口气,闭上眼,摸着额头,“这封信的内容和可信度如何。”
未原笑了笑,没有回答,不过夕夏已经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第二种可能是,大家全部都是‘有罪之人’。”
说到这里,夕夏顿了顿。
“为什么不是大家全都不是‘有罪之人’呢?”未原适时提出疑问。
“因为没有动机。”夕夏轻描淡写地回答了,随后,她歪了歪头,用一只手支撑着头。
“有什么困扰的地方吗?”
“不,”夕夏摇了摇头,“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以自己的见解找出那个“有罪之人”,并给予他‘审判’,不,换一种说法,这封信是为了让大家‘审判’自以为是‘有罪之人’的人而写的吧?”
“诶——”未原拉长了音调,“如果是这样,那么寄信人是希望我们自相残杀,最后无人生还吗?”
“意外地好解,所以稍微有点疑惑......”夕夏皱了皱眉头。
“是指,在事件开始之前就推理出事件将会怎样发生的话,就不会发生事件,对吗?”
“嗯,毕竟大家都意外地很聪明,啊,没有贬义哦?”
“我知道,所以姐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特意把我叫出来,这已经不是我打算怎么做了吧。”夕夏抬起了嘴,用一副无奈的表情斜着看向身后的未原。
“不愧是姐姐,”未原只是笑着夸赞了一句,“那么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姐姐认为,寄信人是谁?”
突然,夕夏停下了脚步,不知是因为眼前就是悬崖了,还是因为氛围的改变。
“不知道。”
但未原觉得这并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本人都这么说了,果然还是不继续追问下去比较好吧?
“......”夕夏叹了一口气,不是因为无奈,而是因为郁闷。
但马上,未原问了另一个问题。
“同一个问题,如果我问两次,会得到不一样的回答吗?”
“不会,相同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真无情啊。”未原幽幽地说着,一如既往。
“是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不对。”
“呵。”夕夏轻笑一声,但这并非是感到高兴的笑。
“选好了吗?”
“我已经不会再作下任何选择了。”心里的那个声音如此说着。
过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即使想不起来了,夕夏也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份不愿抉择的,陷于泥沼中的心。
......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悲伤。
是因为身后的那个人很悲伤吧?
为什么?
不过,悲伤的氛围,很容易感染他人呢。
“如果,这次只要你作出选择,就一定能够得到一个好结局呢?”
动摇。
夕夏有些动摇。
但是,不行。
就像是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着一样,夕夏什么也没有说。
悬崖边上,只有海浪声回荡着。
“那么,差不多该回去了呢。”
答案在彼此心中,无需多言。
“啊,对了,这次纱绫是顺时针放的。”
似是刚刚想起,未原匆匆地说了出来。
但其中含义无人知晓。
在连绵的脚步声中,夕夏蹲了下来,缓缓伸出手,独自望向悬崖底部,那里铺满了白色的沙粒。
在一波又一波海水的冲刷中,就连这些看似一直没有改变过的沙粒也在不断变化着。
记忆,虽还是如此鲜明。
但她可以肯定,有哪里模糊了。
就在她所知道的,她所记住的,鲜明的记忆中。
有什么的的确确地发生了,并且,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