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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混沌 十九.莉莉丝·火羽

暗黑血统X 别惹德瑞 4557 2024-11-11 14:17

  精灵们认为,性别不同的恶魔差异极大;击败天堂并统治地狱的任务只属于男性恶魔,而女性恶魔、或者说女魔,则几乎未在任何历史或传说中被提起过。

  精灵们曾经一度认为女魔不存在,不仅因为女魔从不关心地狱或恶魔的统治,更因为她们拥有神奇的魔力。女魔的性格古怪刁钻、捉摸不定,而且掌握的魔力高深莫测,她们可以幻化成任意形象示人,甚至可以隐踪匿迹,谁都无法识破。

  在极地,恶魔掌控着财富、宫殿、奴隶和整个地狱的权力,但他们唯独无法对女魔发号施令。如果某位女魔永世不愿显露真身,那只有在她刚刚从议会之火中诞生之时,恶魔们才有机会在惊鸿一瞥中亲眼目睹其芳容。

  击败天堂后的数百年里,恶魔们的生活越发奢靡淫乱。因为永恒之战已经结束、很久没有恶魔自议会之火中诞生,撒旦灭憎也不再与火焰对话。

  然而议会察觉到了未来的毁灭,便操纵火焰凝聚积蓄的虚空力量,创造了一位女魔,命名她为莉莉丝。由于她诞生之时双翅燃烧着议会之火,恶魔们便称她为火羽。伴随莉莉丝惊人美貌而来的,还有议会之火的预言:被选中者莉莉丝将在尚未到来的未知毁灭中拯救地狱和恶魔。

  莉莉丝总是以原貌示人,从不隐身消失,她独居在恶魔火山的山脚一隅。在祭祀议会的日子里,莉莉丝是恶魔之中唯一的女魔,她睿智且谦卑,举止优雅、谈吐不俗;若是愿意,她仅用言语就能让人信服。

  同时,莉莉丝还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她明眸皓齿,五官玲珑秀美,身段曼妙高挑,姿态娉婷袅娜。莉莉丝与恶魔谈笑风生,将他们迷得神魂颠倒;忽然她嗔叱恶魔们穷奢极欲,劝他们克勤克俭,不要好吃懒做。恶魔顿时觉得羞愧难当,纷纷点头称是,对莉莉丝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撒旦灭憎第一眼见到莉莉丝的时候,就对她的美色叹服不已,心中拿定主意要娶她为地狱王后。他走上前去,正与恶魔们攀谈的莉莉丝收敛了笑容,恭敬地向灭憎行礼,称他为王,灭憎见状得意极了。

  在那场祭祀之后,灭憎开始了对莉莉丝的追求。彼时恶魔们知道她将成为王后,便纷纷与莉莉丝保持了距离,这让她感到形影单只,整日十分苦恼。

  莉莉丝从未回应过灭憎的追求,渐渐地不堪其扰,甚至讨厌灭憎。她冥冥觉得地狱和恶魔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尽管她没有经历永恒之战。

  后来莉莉丝成了地狱藏书馆的常客,那里收藏着先王厄隆重建地狱之后恶魔们撰写的典籍,可如今藏书馆空无一人、蛛丝遍地,腐朽损坏的木制书架坍塌,书籍凌乱地散落在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莉莉丝不眠不休,慢慢把藏书馆打扫完毕,将书籍分门别类整理好。她一个人静静地阅读那些书籍,认识了神奇秘星的古老历史,见证了那场波诡云谲的永恒之战。在书中,地狱和恶魔曾经的传奇向她展露出真正的辉煌。

  灭憎再次发出邀请,希望莉莉丝前往金銮殿,要加冕她为议事长。莉莉丝便派遣她的魅魔侍者前往金銮殿,婉拒灭憎的邀请。

  魅魔与小鬼同源,是恶魔们用黑暗与魔法创造的仆从,专职服侍女魔主人。灭憎听闻魅魔传达的消息暴怒不已,他的耐心已经达到极限,遂大声咒骂莉莉丝,称她为不识大局的蠢货。愤怒的灭憎掐死了可怜的魅魔使者,离开宝殿,亲自前往藏书馆要见莉莉丝。

  莉莉丝感受到大厅外靠近的怒意,惊恐地放下了书本。果然,灭憎怒气冲冲地闯入了藏书馆,莉莉丝慌忙起身行礼。她的双眸忽地一闪,理智瞬间战胜了恐惧。

  灭憎怒吼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胆敢无视我的邀请!看来我……”

  “陛下息怒!”莉莉丝急忙说道,“我对此事竟全然不知!一定是那些嫉妒我的女魔们陷害我,那些贱人!”

  灭憎被她唬住了,他呆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

  “那些贱人,”莉莉丝像模像样地掐起腰,摆出愤愤不平的样子:“她们嫉妒我将成为地狱女王,一定是她们拦下了前来送信的小鬼,还派她们自己的魅魔去见您,随她们乱嚼舌根!”

  说着,莉莉丝竟流下泪来。擦拭眼泪的莉莉丝此刻尤为楚楚动人,灭憎如同被勾走了魂魄;他完全被蒙住,怒火也被平息。

  过了一会,灭憎期待地问道:“难道说,你愿意做我的王后?”

  莉莉丝听了,立刻止住流泪,轻盈地跳到灭憎身边,钻进他的怀里,做出婀娜妩媚的神态,柔声说道:“我愿意。”灭憎听了心花怒放,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灭憎的笑声戛然而止。原来莉莉丝伸出双手释放魔力,令他陷入了昏睡之中。灭憎庞大沉重的身躯像山一样轰然倒地,隆隆巨响在寂静的藏书馆中回荡。

  莉莉丝吓得一激灵,随即便跑出了藏书馆,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拔腿狂奔。沿途惊扰到正在劳作的小鬼,它们大声怪叫表示抗议,冲奔向地狱高耸城墙的她张牙舞爪。莉莉丝感受到身后苏醒的盛怒,她展翅飞起,化作一只灵巧的雪燕,扑朔翅膀飞出了城墙。

  搜捕的恶魔们扑了个空。灭憎虽然恼羞成怒,但也无计可施,因为没有人能够抓住一位只顾逃命的女魔。

  那只雪燕飞离极地大陆后遭遇了暴风雨,最终筋疲力尽,落到海洋里。莉莉丝便顺势化作一只小小的沙丁鱼,在海面之下躲避肆虐的风暴。然而那只沙丁鱼混入鱼群之后,转眼被一头觅食的鲸鱼一口吞掉。

  在潮湿闷热的鱼腹中,莉莉丝变回了原型,她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惊魂未定的莉莉丝泣不成声,她对地狱和恶魔失望透顶,再也不想回到极地之上。

  在鱼腹中,莉莉丝一边流泪,一边对鲸鱼讲述自己的遭遇,说出心中的不满,鲸鱼似乎被莉莉丝的魔力开化了心智,它停下游泳,竟然真的在用心倾听。最后,莉莉丝祈求鲸鱼将他送到另一座陆地上,鲸鱼默默答应了她,顺着寒冷的洋流向着中洲东岸游去。

  巨鲸抵达了古拉纳斯山脉东侧的一处小海滩,它张开大嘴吸入海水,将莉莉丝冲到了浅滩上。莉莉丝谢过了鲸鱼,在碧蓝清澈的海水中洗去身上鱼腹中的气味,登上了金黄色的沙滩。

  山脉东侧气候温润潮湿,不远处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莉莉丝新奇地看着周围美丽的景色,站在海滩吹了半天温暖的海风。太阳即将下山,她便转身向密林内走去。

  即使是柔弱的女魔,也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恶魔气息,森林中的各种动物如临大敌,无不四散奔逃。莉莉丝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中行走,打算找个过夜的地方。

  这时,树梢上一支竹箭被悄悄抽出,搭在了长弓上,在一声弓弦的闷响之后,一只灰羽箭矢射中了莉莉丝的肩膀,她大惊失色,慌忙隐身逃窜,然而树梢上的弓却随着她弄出的响声和踪迹一路紧随。不久,莉莉丝现形在草丛中,瘫倒在地上沉沉睡去,那把弓见状便跳下树,一双发光的眼睛悄悄靠近过来。

  射中莉莉丝的是一位天使游侠伊奈瑞斯·劳伦特,他身材不高,面容秀美冷峻,手臂伤痕累累,分不清是被野兽所伤还是刀剑留下的疤痕。但伊奈瑞斯不是在最后的永恒之战中成功逃跑的天使,而是那两度发动天堂内战的劳伦特家族后裔。

  伊奈瑞斯悄悄走近,猛然发现自己的麻醉箭射中的是一位恶魔,恐惧立刻攥住他的心。伊奈瑞斯抽取出一支银箭,要射穿女魔的心脏来杀掉她。

  然而伊奈瑞斯被莉莉丝的美貌所触动,他犹豫了片刻,收回了银箭,他小心翼翼地拔出莉莉丝肩上的箭矢,她的伤口迅速愈合,皮肤光滑完好如初。

  接触这位女魔的肉体让伊奈瑞斯陷入了疯狂的迷恋,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脸庞,即使奥林匹斯的女祭祀见到她也会嫉妒。于是他抱起昏睡的莉莉丝,将她带回自己在山中隐居的木屋里。

  在床榻上苏醒的莉莉丝慌忙坐起,睁大眼睛打量着周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瞧着自己的天使。

  伊奈瑞斯开口道:“您好,女士。我必须因那一箭向你道歉,但我承诺,我绝无恶意。”

  莉莉丝问:“你是天使?”伊奈瑞斯便向她介绍了他家族的名号。

  “饱受迫害的天使贵族。”莉莉丝说道,这是她在地狱藏书馆看过的有关劳伦特家族的历史。伊奈瑞斯惊奇地看着她,似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伊奈瑞斯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与恶魔共处将带来不可想象的变数,开口问道:“如果您在赶路,我建议您在此留宿一夜,明日再走,因为夜里森林中危险重重。您放心,在我这里绝对安全。”

  莉莉丝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去哪里。”她又问道:“我可以在这里住多久?”

  伊奈瑞斯连忙说道:“悉随尊便,您想住多久都可以。”

  这话说完他就感到后悔,因为与恶魔相伴让他感到恐怖异常。不过,莉莉丝对他感激地一笑,伊奈瑞斯的种种忧虑都烟消云散了。

  深夜的林中小屋内,二人围坐火炉相互攀谈,讲述自己的过去,倾听对方的声音,注视着彼此的脸庞,惊讶于他们的故事竟然如此相似。他们开始深深同情彼此,犹如存在魔力一般相互深深吸引。

  在阴差阳错、电光火石之间,天使伊奈瑞斯·劳伦特爱上了风情万种的女魔莉莉丝,而她也越来越崇拜知识渊博、风度翩翩的天使贵族伊奈瑞斯,他们共同居住在古拉纳斯山脉的无人密林中,时间悄然流逝,静宁漫长的岁月持续了很久。

  精灵们对他们的爱情大为惊愕,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曾经的宿敌竟能彼此相爱,但精灵们从不歌颂他们的故事,不仅因为他们的命运最终惨遭毒手,更是因为莉莉丝的遭遇让这个世界饱受苦难。

  直到最后的大战发生之前,天使与恶魔的后代、纳菲利女孩芙尤瑞尔的存在一直饱受争议,大部分精灵认为芙尤瑞尔是伊奈瑞斯与莉莉丝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位有着灰光瞳孔的红发少女,骑着一只陪伴她长大的丛林白虎四处流浪。

  在精灵动人的歌谣中,天使与恶魔的血脉在芙尤瑞尔体内融合,造就了整个西柯索阿罗米之上最为美丽的脸庞。精灵们倾向于相信,凭借着芙尤瑞尔的机敏,她在敌人到来之前就翻越了古拉纳斯山脉、远远地逃走了。但黑暗精灵与奥克蛮族则否认她的存在,理由非常简单:与旷野上飘荡的幽灵一般,没有任何人曾经见到过她。

  但是纳菲利男孩确有其人,精灵们认为他是芙尤瑞尔的弟弟,长着一双灰光朦朦的大眼睛和一头棕红色的卷发。伊奈瑞斯与莉莉丝禁止男孩离开密林,但是随着他渐渐长大,顽劣与好奇驱使着男孩离开森林探索。

  不幸的是,有一天男孩被巨魔士兵捉住,伊奈瑞斯与莉莉丝发现男孩失踪后,焦急地外出寻找他,但当他们抵达巨魔部落时为时已晚。男孩虽然平安无事,但巨魔们已经向极地大陆派遣信使,描述了这个新发现的奇异男孩。

  在激烈战斗之后,伊奈瑞斯与莉莉丝夺回了自己的孩子,但灭憎带领着恶魔已经呼啸而至,降临在他们身旁。暴怒的恶魔们当场杀死了天使伊奈瑞斯与纳菲利男孩,用铁链缠住莉莉丝的手脚,将她押回极地大陆。在那里,莉莉丝将面临恶魔们最残酷的审判。

  就算最残暴、最嗜血的恶魔,也不忍回忆莉莉丝死前的遭遇。精灵们只知道,在那已被议会预见的毁灭之征兆尚未展露之时,恶魔们就已经失去了未来的救星和希望,历史从此被彻底改变。莉莉丝在被恶魔们捉住后,遭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羞辱和恐惧,最终悲惨地死在了恶魔火山的地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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