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活着,够命大的”,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声音中的轻蔑,尤为刺耳。
抬头便看见一张枯瘦干瘪的脸庞,青白色如死人般的皮肤,顿时把我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我后退了几步,仔细打量着这道佝偻驼背的身影。
才发现是个老头,只是他那脖子伸得老长,尤其他是看着我的眼睛简直快要凸出来了。
我也被他看的发了毛,于是轻声询问道:“老伯,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你就是余铁兰她孙女儿,看起来也不怎么样”,老头眯着眼睛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我被她这话说得也有点不高兴,只是碍于对方是个老人不好发作。
“老伯,你到底要买东西还是办白事啊?”,我白了眼这糟老头,但也没有了之前的礼貌。
“我来找人的!”说到这里,这糟老头的声音明显重了一截。
“你找谁?找我姥姥的话,就不用找了。她不在”,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余铁兰是不是躲到北岭村去了!”,老头目不转睛的说道,带着一丝逼问的语气。
但我并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的问着他:“北岭村!你知道,我姥在哪儿?”
“还真是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冷笑声后,老头便缓缓抬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那老头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令我整个人汗毛都束了起来。
刚才看那老头的样子来找姥姥,显然是来者不善。
但他刚才谈到北岭村,难道姥姥真的在那儿?
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还没有睡。都在上网导航关于北岭村的消息,却久久没有一丁点有用的消息。
明天,我打算去找隔壁棺材铺的周叔问问,他平时跟姥姥经常来往。知道的东西,吃过的饭比我年龄加起来的还要多。
“哎……”,床上我摸出胸口透着血色的龙凰古佩,我只是叹了口气。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托了人去打听了曲如冰的踪迹。只是这么久了,那家伙还没有传回给我任何消息。
还有些奇怪的是,现在这块古凰和当初那段时间我被暗害入局时,摸着的触感有点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戴久的原因。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天那老头吓到了。
梦里我又见到了那个女人,凄婉熟悉的唱戏声,让我再次看见了她。
“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只是这次她好像离我又近了一点,随着唱戏声夹然而止,她伸出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了我的脸颊,那丝冰冷中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温度。
次日清晨,我是被惊醒的。梦中的唱戏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想到了什么,匆匆就起了床,穿衣洗漱之后,便打开了店门查看。发现店门囗被人泼了一滩黑血,血中还夹杂着几根黑色的羽毛。门顶上的风铃也破碎的不成样子。
我脸色被吓得一阵白,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一定是这臭老头蓄意报复……老混蛋……”,我瞬间想到昨天那老头,嘴里不断咒骂着那老头,问侯着他的祖宗十八代。
我有理由怀疑就是他做的,肯定是他找人不成。所以故意破坏我在门囗设置的结界,想让我死。
清理完门边和地上的血迹,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我在隔壁街沈姐的面馆吃了碗牛肉面后,也顾不上天上飘起雨的天气。就直接去到了棺材铺里去找了周叔。
踏入棺材铺里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混和着烂木的腐朽味传来,让人闻不出什么味道。
店内很昏暗,窗外的阳光只能勉强透露进来几丝,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我心中涌起一抹强烈的不安,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刚想到后院去看看。
突然一只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把吓得我甩开了那只手,转身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周叔,你这样会吓死人的”,见是周叔,我整个人松了囗气。
“小闫,找我有什么事吗”,周叔的声音很冷,面色也很白就像在水里泡过一样,浑身还在不停的滴水。
没多想什么,也只当是他下雨天雨淋多了而已,“是这样的,周叔。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北岭村在哪儿?”
“去找泥丸村的陈婆子,她知道。”,周叔一字一句的说着,像个机器那样重复了好几遍。
“哦……还有这块玉佩”,当我拿出手中的龙凰古佩时,周叔仿佛很害怕一般,往身后躲了一躲。
“周……人呢”,再晃眼看去时周叔已经没了人影。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没想什么就直接离开了。
骑上电瓶车时,途经一户办白事的人家。无意间瞥了一眼,就忽然感觉电瓶车上整个车身都重了一下,尤其是后座。
我下意识吞咽了囗唾沫,然后默默停下车。按书中的方法,用手做出生火的动作,尽量让自肩上的三把火烧得旺一点。见其没什么反应。
而后迅速掐诀结出手印,转身往后面一拍。随着我这一拍,车上也是轻了许多。
也许是好奇心催促着我下车走近那户人家。
走进院内,看着几个穿着孝服的人,跪在地上哭。
“小闫?”,地上的烧纸钱的男人抬起头眼睛红肿的看着我,有些疑惑。
“周大哥,怎么是你们。周叔呢?”,我走过去询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爹他……去了!”,说到这儿,周叔的儿子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什么?!”,听到这话我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但也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铺子里那会儿,和我说话的又是谁。
“刚搬到这镇里头,我爹就意外连人带车摔下河里去了。还不如不搬呢”,周大哥一脸懊悔的说道。
盯着黑白色的遗像,遗像里那人面色平静,没有丝毫表情。
但我始终还是不敢相信。看到还没盖上棺材盖,我壮着胆子上前查看,棺材里那人赫然是周叔本人。
看着他被我拍的凹下去的头部,和周家人说了声节哀后,我就匆匆离开。
无意间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事呢。
没犹豫,我加快了骑车的速度。终于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店里。
店里我一把瘫在椅子上,缓和着自己的心情。自己这么久像是白学了一样,居然连这点都看出来。
看来我这半吊子,要走的路还很长。这点不入流的本事,如何与背后那人斗啊。
周叔都死了,他说的话能相信吗。不过,我之后又打了他一掌。他会不会来找我。
想起他的话,我倒是对陈神婆有点印象,还在村儿里那时。姥姥和她住同一个村,是个走阴的,但她老是骂我姥是个邪魔外道,净学些下三流的门道。
去找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帮我。
“姥……你到底在哪儿啊?”,望着相框上那张慈祥的脸,我眼中闪过一抹悲苦。
要是我眼睛再亮点儿,没收那玉佩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