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狡诈(求票~求追读~)
富平城夹于两山相对,其山唤作峡口山与牛首山,时人将其合称为艾山,艾山以北河侧有一峡谷,即上河峡(今青铜峡一带),艾山与上河峡之间多为丰腴之地。
而富平县就将此地划分成四乡,分别称作东宁、西宁、南宁、北宁,其中南宁乡为其他三乡围拢,也是除富平外最富庶的地方。
吕布等人一人双马,很快驰援到了皇甫竖礼所在的南宁乡。
这里早没了战前的富庶,一路走来,他们甚至时不时能看见些汉人横七竖八的尸首,死状奇惨,剖心挖肺、尸首异地的比比皆是。
“这些鲜卑狗奴真是手段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竟然还敢戮尸!”统领北地骑兵跟从吕布的谢林更是气愤不已。
吕布也是脸色难看,大争之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纵观整个战争史都是诛杀首恶,哪怕是‘春秋鞭神’——伍子胥也只是剖棺戮尸报复楚平王,而这种大规模残害寻常百姓尸体的,倒是极其少见。
随着不断深入,倒是见到一两具鲜卑尸体,可整个南宁乡恰如死地,依旧不见活人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三山合抱的村寨,吕布还在村外,就可沿着雪地的马蹄印,遥遥看见一些人马在村寨走动,似乎在处理尸体。
这个村寨三面环山,叫做三山里,由一座石桥建在寨前那条三丈宽的河流上,供作通行用,若是安平年月,此地定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居所,但如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见附近三山寂寞无声,又不知有多少敌人,出于安全考虑,吕布当即道:
“阿廉带百余骑兵在外接引,我亲自带上十数精骑前去看看情况。”
还不等成廉应声,谢林毛遂自荐道:“林也要随吕君前去!”
他之前被傅燮割发代首,为了代罪立功,一路上都是极为卖力,瞧得此时也是个立功的好时机,自然不想错过。
吕布自无不可,带上谢林和八名精锐塞卒,一行十人径直往三山里探查而去。
可还不等吕布带人摸进村寨,那伙骑兵竟是轰隆隆驱马踏雪而来,听马蹄声的激烈程度,怕是有两百骑左右。
“走!”
吕布果断下令逃跑,他身后是鸡鹿塞卒,全是他的嫡系势力,可不能折在这里。
“可是汉骑?”身后隐约传来汉人的呼喊声。
可吕布又怎会上当,怕是这汉人已经投敌,正引诱他过去,就算他真误会了那汉人,等他与麾下汇合后再见也不迟。
两队骑兵就这样隔着老远,一逃一追,奔出两里外。
轰隆隆——
霎时,附近白雪皑皑的三山涌出密密麻麻的骑兵,马蹄声仿若从四面八方传来,声如雪崩。
果然,还是有汉骑投靠了鲜卑狗奴,不然那么多汉人庶人是怎么死的?
“不要怜惜马力,赶紧逃去与成廉汇合!”吕布率先挥剑刺入马屁股,命都要没了,哪里还顾得上战马跟随过他多久。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众人马速一下就快了起来,可鲜卑布局良久,又哪里肯放过这两队汉骑。
乞伏台儿达所部离村寨路口最近,他带领着蛮熊骑三百人一马当先,其余部下也紧跟其上,打算来个关门打狗。
“死!”
见前路就要被封锁上,估摸一会射程距离,吕布拉弓便射。
乞伏台儿达勇猛非常,竟是挥舞着狼牙棒挑开了这迅猛的一箭,怪嚎道:“好一个神射手,这箭竟然射得比秃发结雄还远,就俺来试试你的深浅!”
吕布也知这是遇上大敌了,立即对身后众骑道:“结锋矢阵,随我冲锋!”
吕布冲锋在前,众人聚拢在一起紧紧跟着他,只有如此才能更好的发挥此阵型的威力,可惜他们人少,怕是没几个人能闯出去了。
吕布一矛戳爆前方胡骑的面门,奋力大吼:“往前冲,不要回头!”
敌骑人人铁甲犹如钢铁洪流,这伙胡骑绝对都是胡骑精锐,此刻他也暗恨太过鲁莽,竟是遭了鲜卑的埋伏,当下也只能不断鼓励着麾下,只管往前冲,不要搭救落单了的同袍了,否则一个也活不了。
“受死吧!”
乞伏台儿达擎着狼牙棒,呼出一声惊天暴喝,壮若水桶的腰腹猛然一转,将手中狼牙棒挥如流星,朝着吕布天灵盖砸去。
看着这个水桶(许褚)似的胡将,吕布丝毫不敢大意,生死关头比拼的就是谁的杀招更快更准更狠狠,他此时也是露出了凶戾的底色,将手臂灌入全身气力,挺矛猛戳,这一击快如闪电。
两人的杀招均是奇快,都是朝着脑袋击去,却因乞伏台儿达惯用左手,矛棒竟是撞在一处。
矛棒相击,金属碰撞的金铁交鸣之声,刺耳得让人鼓膜生疼。
感受着矛身传来的反震之力,吕布只觉整条手臂都隐隐发麻,好一个蛮横的胡将!
他尚且如此,身后九人该如何?不能恋战,必须速逃出去。
借错马之机,吕布已是凭着感觉再度杀入重围,哪怕前方胡骑铁甲如山,都被他凿出一条大道,其余人也是赶紧跟上。
再观乞伏台儿达,他此刻也是极其难受,虎口震裂的撕痛感,令他哇哇大叫,立刻转马想寻吕布再战个你死我活。
“蛮熊骑,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见吕布等人要跑,他将怒气全都撒给了手下。
乞伏台儿达怒骂,好似激起了胡人的血气,仗着铠甲防护,竟是三五骑为一队的冲杀而来,隐隐形成了军阵之势。
这令吕布略感压力,更让他难受的是,围杀过来的胡骑越来越多,在与敌骑一次次死战后,他们的马速也被一点点削减着,马速已经被严重放缓了。
“奉先快走,我拖住他!”见乞伏台儿达又是追向吕布,最后面的塞卒大吼一声,挥刀砍向那肥胖的身躯。
哪怕有盔甲防护,乞伏台儿达也感觉腰间一凉,这一刀怕是已经入肉三分,好在他身躯肥硕,并无大碍。
“找死!”
这无疑也惹怒了他,他怒极的一棒当头劈来,塞卒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哐当’一声,兜帽碎裂,脑袋如爆开的西瓜一样,溅出一片红白之物。
吕布没有回头,他自然能想象到塞卒惨裂的死状,但麾下好不容易给他创造逃命的机会,他必须把握住了,将剩余步卒带回去,不然刚刚那塞卒就白白死去了。
将悲痛化作恨意,吕布挥舞长矛,身前胡骑没有一合之敌。
吕布大喝:“随我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