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牛魔王几招,吴承天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感觉这牛魔王并没有用上全力,一点都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要与悟空分个胜负,斗个输赢的样子。虽然不明白这牛魔王到底在耍什么花枪,但吴承天也配合着,也没使出全力。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一百多回合仍不分胜负。就在这时,山峰上一个声音飘了下来,那声音道:“牛爷爷,我家大王让我跟您说,时候差不多了,您记得早点过来!”
牛魔王听完瞪了孙悟空一眼,拿棒子架住了悟空的金箍棒,没好气的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去一朋友家赴会,没工夫陪你胡闹了!”说完也不理会孙悟空的反应,径直回了洞中,留下吴承天一人在洞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好生生的,怎么突然就不打了?这也太敷衍了吧?我这边是正事呢,又不是同他儿戏,就因为他要去赴会就不打了?你这赴会跟我有什么关系,为啥这牛魔王就笃定我不会去缠他了呢?”吴承天一边在脑子里琢磨,一边躲进了云中,等那牛魔王再出来。
那牛魔王先是安抚了玉面狐狸,说了那猴子是孙悟空,如今已经被他打走了,不会再来闹了。也不知道这牛魔王是怎么想的,他与悟空并没有打完,为何会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孙悟空被他赶跑了的。然后,牛魔王方说了自己要去朋友那里赴宴的事情,接着便换下盔甲,骑着避水金睛兽,驾着云向西北方向去了。
悟空在云里看得很清楚,就变成一阵清风跟在后面,来到一个水潭前。牛魔王座下的避水金睛兽突然分开两边的潭水,安步当车的踏入水中。牛魔王的身影,也随着避水金睛兽的脚步,逐渐消失在了水面之上。
吴承天左右看了看,倒没第一时间跟着下去,因为他依稀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他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在王子丰的梦境中,他跟着唐僧这一路西行,一路上并没有见到过类似的场景。那么就只剩下之前,吴承天顿悟时所看到那三个画面,那也是与西游相关的,只是那三个画面中也没出现过相同的场景。最后,吴承天灵光一闪,他终于记起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场景了。是他在与二郎神杨戬转世之身独健战斗时,曾经进入过独健的梦,在独健的梦中曾经还原过这段故事,里面就有这么个地方。这里应该是乱石山下的碧波潭。
当时是二郎神帮助悟空对付那九龙虫。在那个梦境中吴承天就发现了不少秘密,也留下了一些不解之谜,比如说在西游记中从未出现的九天玄女其实来过这里,好像是为了追回月宫被盗的九叶灵芝草,而那位万圣公主之所以偷窃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居然是为了温养舍利。温养舍利也就罢了,关键这舍利子居然还是孙悟空炼化心魔后,承载孙悟空过去之身的容器。
吴承天现在已经陪唐僧走过了大半的西行路,又从太上老君那里得知了不少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再结合刚才与牛魔王打斗中牛魔王的异常表现,此次牛魔王来这碧波潭,所谋肯定不简单。
悟空来到了碧波潭边,变身成了一只螃蟹,就往水府里走去。虽然跟丢了牛魔王,但吴承天毕竟来过一次水府,对这万圣龙王的水府还有些印象,他直奔那水晶宫而去。果然,来到水晶宫的殿外,牛魔王的避水金睛兽正拴在那牌楼下。
吴承天过了牌楼,渐闻丝乐之声,循声而去他便看见了这万圣龙王宴请牛魔王的会客厅,里面是觥筹交错、人山人海,虾兵蟹将在一旁站岗,那上面里间坐的是牛魔王,九龙虫带着三、四个蛟精相陪,正面坐着的正是那万圣龙王,两边乃是这万圣龙王的龙子、龙孙、龙婆、龙女。
吴承天见自己这螃蟹之身也上不了台面,又躲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一个龙子回到了宴会厅。吴承天低着头,从酒桌上拿起一杯酒,往靠牛魔王最近的那个偏桌上坐了下去。虽说牛魔王那一桌在里间,但两人离得也不算远,悟空使个小手段,倒也能将牛魔王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只见那万圣公主突然起身,往牛魔王那一桌走去,而本坐在牛魔王身旁的九龙虫也同时起身,招呼着同一桌的那三、四个蛟精都出来和别的桌敬酒,独留下万圣公主一人与那牛魔王一桌。
“那猪精倒是个情种,本来名单上没你的,他非要给你争这个机会。不过,我就是没想通,回去有什么好的,又整那些空虚的精神世界,我们就留在这方世界,实实在在的享受有什么不好的?”牛魔王张口对万圣公主说出了一番吴承天万万都没想到的话,看得出来这牛魔王与这万圣公主的关系还不一般。
万圣公主在牛魔王身边坐了下来,端起一杯酒掩饰她嘴中说话的动作:“为了帮你走通如来的门路,我们可是帮你盗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希望牛王言而有信。”
“哼!这九叶灵芝草是如来要帮悟空成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牛魔王不满的用牛鼻子喷出一口气来。
听牛魔王这么说,万圣公主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气得手抖的,将端着酒杯里的酒都洒了些出来:“牛王这是说什么胡话,我们不这么做,你以为你不会被抓回天庭?只有佛祖开口,才能救你。”
牛魔王点点头,表示自己承这个情,举杯敬万圣公主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老牛不是那孙悟空,我身后没依没靠,都是靠朋友才有了今天。猪精的情,我肯定记得。我老牛办事,你们还不放心?这九头虫就是我给万圣龙王请来的帮手,有他做掩护,到时候没人会注意到你,自然会方便他行事。再说了,没猪精的交情,那板角青牛的面子我也得给啊!你放一万个心就是了。”
听到这里,牛魔王为何会抛下悟空,前来碧波潭赴宴的问题已经基本有了答案。这牛魔王过来是和万寿公主有交易,里面所涉及的事情也相当复杂。牛魔王这边也知道自己继续在人间逍遥快活是不行了,但又不想回天庭受惩罚,就找了猪精的关系,想投靠到灵山这边。这猪精的门路也是广,不仅帮牛魔王打通了关系,还接到如来的差使,就是去王母娘娘那里取这株九叶灵芝草。
取这九叶灵芝草的目的,牛魔王似乎也知道一二,不然话里话外不会说便宜了孙悟空。想来这也是之前跟孙悟空打到一半不想打了的原因,当时的老牛甚至有点不爽的瞪了孙悟空一眼。
偷王母娘娘的东西牛魔王自然没办法做到,让他回天庭岂不是自投罗网。但猪精伙同这万圣公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做到了,就把牛魔王喊来,让牛魔王兑现他答应的部分。至于牛魔王答应了这猪精什么,吴承天虽然没有听全,但也能够猜到一二。
这猪精是谁,吴承天早就猜出来了。除了猪八戒也没别人了,只是这猪八戒怎么和万寿公主扯上关系的,他确实有点没想通。不过猪八戒这条隐藏线还蛮长的,从这家伙一出场就开始铺垫上了。从他和那从未谋面的卯二姐开始,再到这家伙那套“内外有别”的说法,答应嫦娥给玉兔争取个机会,以及后面在金兜山前他与板角青牛那不为人知的关系,和那具奇怪的骸骨与猪八戒对着那骸骨落泪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说明猪八戒背后的故事不一般。他跟孙悟空差不多。明面上,都说是要保着唐僧西天取经。其实,都有各自的目的。
这也难怪之前六耳猕猴能够成功离间西行队伍中的诸人,因为他们本来就不一条心。悟空是为了降服心魔,成为“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法身;八戒目前查出来的是给玉兔争取一个机会,保不准他还藏有其他秘密;沙僧估计才是玉帝放出来监督整个西行团队项目进展情况的;白龙马就不提了,已经被曹雪阳的神枪给收了;唯一一个真心奔赴西天的,还就只有唐僧一人而已。
想到这里,看那边牛魔王已经喝上了,悟空也不敢再耽搁下去,现在需要处理的还是眼前的问题。乘牛魔王在这里饮酒的工夫,他赶忙变成牛魔王的模样,将外面那只避水金睛兽偷偷解了下来,骑上它就来到了翠云山。他要从罗刹女这里骗走那真的芭蕉扇。
悟空骑着避水金睛兽来到翠云山。罗刹女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牛魔王了,自然特别开心,根本就没有一点怀疑之心。而且这上品天仙决的七十二般变化之术,非常神奇,没有提前防范,专门留个心眼,都都分辨不出真假来。按照太上老君的说法,这个世界本就是意识世界,所谓真人实际上都是意识投影,自我认定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所以变化之术在这里难以分辨就特别合理。
吴承天运用自己的语言技巧,故意说自己知道了那孙猴子过来捣过乱,害怕罗刹女不是对手,把芭蕉扇借给了那猴子,才匆忙赶回来帮忙的。罗刹女本来就一直惦记着牛魔王,一听这暖心的话,连忙命令丫环们摆酒给大王洗尘。
喝了一会,罗刹女就已经有点醉了,显出娇媚的样子,直往悟空怀里倒。吴承天自然不能占人家便宜,假装应付着,并故意叮嘱她,让她把那扇子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吴承天的话恰到好处地做了一个引导,接着,那罗刹女果然笑着说道:“我将它藏在嘴里,那猴子如何偷得到?”说着,罗刹女从嘴里吐出一柄杏叶大小的扇子递给悟空。
悟空接过扇子,继续引导话题:“这么小的扇子,如何能扇灭那八百里的火焰呢?”
罗刹女借着酒劲,也没想到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牛魔王,反而埋怨丈夫不该将自己家宝贝的威力都忘了。罗刹女一边埋怨,一边把扇子变大的咒语还说了一遍。
悟空连忙记下来,将扇子放入口中,变回原来的样子,拔腿就往外跑。这时那罗刹女才知道信错了人,只是再想追哪里又追得上。就说悟空出了芭蕉洞,将口诀念了一遍,这扇子果真是越变越大。只是他只知道如何把扇子变大,却不知道如何将扇子变小,只好扛着一柄大大的芭蕉扇往回赶。
再说牛魔王,他吃完酒宴出来,却找不到避水金睛兽。老牛问了一圈,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猜到八成是那孙悟空偷了去。偷他的避水金睛兽干嘛?自然是变成自己去骗宝扇了。所以,牛魔王二话不说,直接驾云来到了翠云山。只是已经晚了,芭蕉扇早就被孙悟空给骗走了。罗刹女更是因为在悟空面前出了丑,还把牛魔王给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牛魔王自然也气,气得七窍生烟,只是气的内容不太一样。没人能够忍受别人变成自己去私会自己老婆的,就算只是为了借扇子,那也膈应。
牛魔王心里想着:你这猴子做了初一,可就别怪老牛我做十五。
只听牛魔王安慰罗刹女道:“没关系,我与那猪精熟得很,我变成他把扇子给再拿回来。”听见没,牛魔王的原话,他跟那猪精熟得很,那猪精还能有谁,自然是猪八戒了。
果然,这牛魔王变成了猪八戒去向悟空要扇子。前面说过,变化之术在这个世界就是防不胜防,特别是第一次用。就算是机智如悟空,这位用惯了变化之术的老手,第一次见牛魔王变的八戒,也没个提防,阴沟里翻了船,一点没怀疑,就把扇子交给了假八戒。
牛魔王接过自己的扇子,直接默念口诀,瞬间就将这扇子变小藏好了。悟空一看,大惊失色,我都不会变小,这猪八戒怎么可能会,心知上了大当。有道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悟空气得是抡棒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