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聆听心声
待在屋外的问向天,良久没有听到屋内的动静,有些急了,端木滟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敲了几声门,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越想越不对,心一横,直接推门而入,来到内室,映入眼帘的是端木滟头埋在水里,动也不动。
他心惊,上前一步将她抓起来,“端木滟。”语气不掩焦急。
本是陷入思考的端木滟,被这么猛然一抓,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
是因为药效关系,她脑子还在昏昏沉沉状态,所以才会看到他冰凉的眸子里会有担忧的情绪?抑或者是问回来了?
不自觉地她抬起手,往问向天的脸抚去,“问……”
迷茫的眼神中浮上渴望、眷恋,问向天知道她此刻受药效影响,神智有些不清了。
他抓住她的手,肌肤传来炽热的温度,果然,难怪有些胡涂了。
“我不是问。”所以无福消受她的柔情。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宛如一盆冷水自她头顶浇落,端木滟整个人倏地清醒过来。
看了他一会儿,抽回手,将脸埋进水里。
问向天没有阻止她,看得出她此举是要让自己冷静,遂静静等待。
端木滟觉得思绪渐清,这才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你进来做什么?”
“我以为妳出事了。”看她尚能控制自己,他松了口气。
“你可不可以出去,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他待在这里,只会让她心神不稳而已。
他应该出去的,但她绯红的脸蛋,颤抖的身躯,让他无法移开脚步。
端木滟见他不动,故意问,“怎么?你想要牺牲你自己。”
问向天白了她一眼,“妳可不可以正经一点?”她的反应真的异于常人,什么都可以胡扯。
“是你居心叵测,明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一直出现在我面前。”端木滟没好气回应。
问向天无语,她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妳还要继续泡吗?”越晚越冷,他担心她身子会承受不住。
“该起来的时候,我自然会起来。”虽然现在她感到体内骚动渐平缓,但还不够,像刚才她将差点失控了。
“我看妳脑子还挺清醒的,还可以跟我胡说八道。”不知情的人,绝对看不出来她中了合欢散。
“我爹说过,要让自己保持清醒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动,不要浪费力气,我现在能动的就只有嘴皮子了。”连耍嘴皮子都不让动,他这就过分了。
问向天没说话,突然去搬张椅子到澡桶旁,背对着她坐了下来。
端木滟讶异,“你这是做什么?”
“听妳说话,转移注意力。”他担心她又会将脸埋在水里,万一晕过去了,他就要帮她收尸了。
“起个头,我现在没力气想事情。”她可以反应,但没力气出击。
问向天眸光一转。也就是说她现在跟喝醉酒没两样,说什么就答什么?
“如果我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妳将如何?”好奇她的答案,敢用意志力抵抗的女子,他不相信她心中对他没半点想法。
端木滟没回答。
问向天也不逼迫她,耐心的等待。
过了一会儿,端木滟缓缓地开口,“三年,我只会留在这里三年。”
问向天错愕,“什么意思?”
端木滟扬起一抹苦笑,“很简单,这三年内,如果你没有恢复记忆,我就会自动离开,问,我不会一直等你的。”
失忆这种说病也不是病,说不是病也不然,短者几个时辰,长者有可能一辈子。
如果他是那个孑然一身的问,她会等,但偏偏他是向问天,向太傅的儿子,皇帝面前的红人,这样的身分并不适合她这个江湖儿女。
他若能记起她,待她如在苍岩山下时那般深情,那她就会舍下一切,待在他身边,若恢复不了,那就舍了吧,就当做是梦一场。
无缘,又何必强求,该斩就斩。
问向天不明白,若她心中早有此打算,那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撩拨行为又是怎么一回事?好玩吗?还是如她所言,助他早日恢复记忆?
“那如果妳离开以后,我恢复记忆呢?”她又会如何?
“你知道要去那里找我的,但那时候我还会不会在原地,我就不知道了。”她给他机会过了,没有对不起他。
问向天忍不住地笑了声,如果她所言不假,那这丫头的心肠够狠,“妳倒潇洒。”
端木滟没说话,深呼吸再深呼吸
问向天没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她闭着眼睛调息,胸口不由得涌起一股佩服,这丫头的意志力非比寻常。
转回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够得到她的青睐。
端木滟知道他指的是谁,不就是他自己。
“温柔风趣、不拘小节。”不像现在的他,稳重冷漠、一板一眼。
“听起来就跟我不一样。”他真的很怀疑,她是不是认错人。
“是不一样。”判若两人,除了那张脸。
她心下也清楚,若非那块玉佩,他根本就不会让她进府,说不定认为她是居心不良接近他。
不过,现在的他,也没多信任她,虽然他没明言,但她感受得出来,他处处提防她,想套她的话。
“他对你如何?”竟会让她不顾一切的来寻找他。
“他会捉萤火虫给我,说怕我夜里迷了路,也会养了一窝兔子,逗我开心。”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这一定不是我。”这个一听就是纨裤子弟拐骗姑娘家的手段。
“他还会煮三餐喂饱我的肚子。”她已经好久没吃到他煮的。
“我父亲都还没有吃过我煮的饭菜。”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下厨。
“一开始他是嫌我煮的难吃,我的厨艺的确不好。”这个是事实,无需骗人。
“听起来很宠妳。”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对一个女子做出这样疼宠的行为。记忆里,父亲跟母亲他们虽然情深,但相敬如宾,不像她,不管是言语或行为都带着撩拨的意味。
“是很宠我。”才会让她昏了头,都没跟父亲禀报,就与他成了亲。
他说过的,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忘了她。
男人,果然是骗子。
抿了抿唇,她再次的将头埋进水里。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问向天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