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润的月光撒向大地,漆黑窗棂上停着一只乌鸦,诡谲的夜,伴随着一声鸟啼,黎明咬破夜的唇,露出些许血腥。在清晨,院墙角落,赫然躺着一个躯体,尸体带血,被秃鹫腐食,刨开的棕红色泥土裹挟着一阵雨后裸露在外的树根,阴气森森,触目惊心!
这,显然不是首案呈尸。躯体暴露在空气中,腐蚀程度严重,躯体上爬满蛆虫,恶臭难当。在一阵暴雨后,洗刷了痕迹,连同罪恶一并埋藏在地里。这一次的浮尸,是意外还是刻意而为?一切都要从那一日说起。
刚入秋,夜晚露水渐重,湿气涔涔。入夜,人们在梦乡沉醉。沉寂的夜半,无人问津的院落,杂草丛生,植被覆盖,在书院一隅一人翻墙而入,手执刀具,轻衣披身,武功了得,飞檐走壁。顷刻间,淹没在夜色朦胧中,逃之夭夭。
蒙面人不作停留,杀了人后,抛尸院中。待到夜深无光至暗处,其再度出现,用铁锹刨了个土坑,将尸体埋藏至树下。
柳影桃林,杨花榆荚,樱树漫生,满园树植,生机勃勃,绿意丛生。黑衣蒙面,在绿的反射里带点阴森诡异,幽森发暗,暗中生腥!
手中的铁锹一起一落,反复动作,泥土带点湿漉,一勺一勺覆盖躯体,直至掩埋完全。蒙面人做完这一切,确认无人,扬长而去,不做停留!
恰逢官府通缉凶犯,假以时日,这滔天罪恶终于浮现天日。
上回一起凶弑店小二,又激情杀郎中之案才刚告破,凶犯伏法,今日便又现凶案。那上回作案凶犯今日游街示众,明日午后即将处斩。这又一凶手再现,官衙内外,街头百姓,平民老少,大多恐惧,一时间无人做声,死寂一片,明哲保身!
英台在书院,听闻他院惊现尸体,惶恐不已。书院内哀声哉道,唏嘘不已,无人专心学业,都纷纷请假在寝,不敢出门。先生见众学子无心学习,便宣告休假一日。待城中稳定民心,学子一心钻研时,再复课定夺。先生告知学生,现城中甚险,不得出院,违者后果自负。
围城迫在眉睫,官府一声令下,彻查凶案,凶案未破凶手在逃,危机四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谋在外,忙于破案,英台与张谋书信往来,但案件情节均未告知英台。英台理解,后与山伯共谋其事,谈论中,二人对话谨慎。
“山伯,那日你离开书院,几日后,我四处找你不见,便去官衙门外击鼓,报案寻你。张谋拦住我,帮我去衙内陈情,安抚我心。其为衙内探员,要事在身,忙于破案。我与他一来二去,相处久了,便成了朋友知己,与其共叙案情。他虽有避讳,但为人正直,敢勇敢谋,敢想敢做,谋事述评,无一不为。现你安然在院,得以顺利处事,实在感谢其助。城中凶案频发,希望能早日告破。也望其平安顺遂!”
山伯担忧望天,长叹一声,“英台啊!承蒙其故,我不甚感谢,知你无事,心下放宽,得益于张探员帮扶,幸甚至哉,无以回报,也盼凶案早破,还以安宁!”
山伯说着一把揽住英台臂膀,英台抬眸看其下颚,慢把头埋进山伯怀里。感受到臂弯传来的温度,山伯摩挲着英台的手掌,手心的暖意徜徉其间,不禁留恋。
一双彩蝶突至。从窗外飞入室内,蝶舞翩翩!英台倏而睁大双瞳,看着彩蝶起舞,讶于现在一幕与上回相同,不禁担忧现状,不想分离,亦不愿化蝶成殇!
想起什么来,英台的双目阖上又睁开,后眯起眼来。在思考之际,缓启双唇,道出一句,“山伯,张谋知我身份。小武也晓我女儿身。郑烨亦发现我为女子。过不几日,书院内怕是都会知道我的身份。届时,我怕不是会被赶出书院,那时我与你难以聚首,又多别离,这可如何是好?”
山伯抚上英台额发,面露担忧,也叹了口气,安慰似的,“唉,我也正在担忧,怕你身份识穿。届时,先生恐会以你因女扮男装,欺骗众人,违反院规之名,将你逐出书院。不如,早早告知先生,减轻惩罚,我与你一同承担。先生若仍执意逐你出院,我与你一同离开,我们仍一起读书学习。待明年学考,我若有幸高中,我们便早早成亲。如若未中,你可不许嫌弃我。你我二人仍结为连理,相伴到老!”
听见山伯再一次信誓旦旦地做出承诺。英台的担忧也随之而散。接踵而至的是安心和顺意。英台从未如此像现在这般宁静,安静而随意地侧卧在山伯怀里,是上一世不敢想象的事。
英台抬起湿润的双目,感动溢出眼眸。只轻轻说,“倾盖如故,我愿与山伯你结发成亲。白头如新,望生生世世永相随,不分离!”
铿锵誓言,掷地有声。
英台言罢此句,又道,“如今城内动荡,万事不顺。学院风气不正,需以整顿。先生已然老矣,不想刺激先生。我若先人一步,告知先生我为女子,倘先生仍愿意留我在院,我便陪你学侧。如若先生不愿,那我离开书院。在祝家庄等你学成归来,娶我可好?”
英台做好了打算,连带着退路一起规划好未来。为了不再重蹈前世覆辙,今生英台必须做点什么了。
天边夕阳沉溺于晚空,二人各怀心事,心情随风。
心动不是答案,心定才是!
情比金坚之时,万劫能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