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奕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此刻正在剧烈地咳嗽中,凤阳充分发挥了兄长的风范,在凤奕身边照顾着凤奕。
而凤轩干脆就自暴自弃,已经在一边玩起了马术,惹得场上的世家小姐们花痴不已。
剩下一个凤玖笙,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倒也能够自得其乐,时不时地将球给抢下来,可环顾周围,却无法找到一个可以接球的人,往往一愣神,球又被墨子然、方云泽或者安家三兄弟抢走了。五个人抢到球以后,就会将球传给大驸马,再由大驸马传给太子。
太子凤昊一路护球,左右两边是平西侯和镇南王,皇上在场中,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看着群臣护送太子一路登到最高峰的意思。
安月如冷眼瞧着,就很有些不齿皇上的做法,不自觉,脸上的神情也表现出来了。
恰好被旁边的凤轩给看见了。
那凤轩便有些阴阳怪气地笑道:“现在你可是看到了父皇的偏心了。怎么样,离开了我那三弟,日子过得可舒心?”
安月如没好气地回答道:“自然是极其舒心的。”
凤轩便冷笑道:“便宜你了,你那妹子也真够傻的,竟然会为了你这种人去死。”
安月如马上就警觉起来:“那天的幕后指使者是你?”
凤轩无所谓地说道:“你们姊妹俩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一些,本王都等得不耐烦了。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怎么会知道厉害呢?可是,本王并没有下令杀了你妹妹。”
安月如双目赤红,情绪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你狡辩!”
凤轩瞥了安月如一眼,冷冷地说道:“安月如,不管你相不相信,总之,那日我只是想要给你个教训,并没有派人去杀你。的确,那个传令的侍卫是本王的人杀的,但是,在那之后,本王的人就已经悉数撤了下去。后来包围你们的是另一批人。我虽然很想要三弟手中的那件东西,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三弟的性命。”
凤轩说的不假,其实他也很疑惑。好像最近他每做一件事情,背后都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让他十分地捉摸不透。就拿上次凤玖笙被刺杀一事,虽然他当时的确是命人围攻了凤玖笙,可是活捉凤玖笙远远要比杀掉凤玖笙更有用处一些。他的人回来之后也说过,当时他们损失严重,凤玖笙已经自行逃脱了,那么后头将凤玖笙逼入绝境的又是谁呢?
安月如满面寒霜,凤轩没有必要撒谎,他虽然很无耻,但是是那种无比自信的人。这种自信,可以让他无耻到那种光明正大地告诉对方。
可是,如果不是凤轩,那又会是谁,想要她和凤阳的命呢?
安月如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这个人兴许现在就在这个山庄,甚至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场上,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心中在谋划着下一个刺杀她的计划。
正在安月如低头沉思的时候,场中突然之间起了变化,只听到场外一连串的惊呼,霓裳郡主和玉珍郡主更是尖声叫了起来。
安月如不由得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安月如也不由得尖叫起来!
只见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太子凤昊的坐骑竟然突然之间发了狂,在场中横冲直撞。安家三兄弟里的老三安守孝本就是文职出身,此刻偏偏离着凤昊最近,而那匹发了狂的马正冲着安守孝而去,安守孝躲避不及,已经被撞下马,还好被快马赶上来的墨子然救下了。
而那匹马已经带着太子冲向了凤阳和凤奕!凤轩和安月如离得最近,两个人快马赶过去,凤轩一把将咳嗽个不停的凤奕拉到自己的马背上,安月如只好去拽企图拦住太子的凤阳,两个人躲闪不及,拥抱着从马背上跌落。落下时,凤阳怕伤着安月如,自己用整个身体紧紧地护住了安月如,然而凤阳却还是被狂马给踏了一脚。
大驸马始终追随着太子凤昊,试图救下凤昊。然而发狂的马匹又岂能是人力所及?只见那匹马带着太子冲着正魂不守舍的镇南王世子疾驰而去,那马到了世子面前,猛地将镇南王世子撞下马,冲着他高高地抬起了前提,下一刻就会将镇南王世子践踏而死!
危急时刻,凤玖笙和方云泽、安守义、安守忠飞身而起,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夹击马匹。
那方云泽和安家二兄弟不愧是行伍出身,出手极其迅速。而凤玖笙因为有伤在身,情急之下,也没有顾得上自己的伤势,且离着太子凤昊最近,混乱之中被马匹踢到胸口,强提真气将太子拉起,飞身到马下之时,已经挺不过去了。”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人当场就倒下了!
场外皇后娘娘一声“玖笙“将众人的魂儿都给拉了回来,那匹发狂的马也已经被方云泽和安家二兄弟制服,随之赶来的大驸马将凤玖笙抱在怀里,已经急红了脸,大喊道:“还不快叫太医!”
这一场马匹发狂之乱,惊了体弱多病的楚王凤奕,安家老三安守孝轻伤,贤王凤阳被马踏伤背部,需要卧床休养,镇南王世子被马惊掉了魂,高烧不退,安月如也擦伤了手臂。太子凤昊的手也被马缰绳勒得满是血痕。
而最为严重的当属平阳公主凤玖笙,已经过去三天了,凤玖笙还昏迷不醒,外界传闻平阳公主很有可能会香消玉殒!
经此一事之后,右相夫人刘氏的病倒是好了起来,整日里不是忙着照顾大儿媳妇,就是吩咐人好生照看安月如和安守孝,家务事更是一丝一毫都不放松。
可能是人有了忙碌的心,刘氏的面色竟然一日比一日红润起来,这对于安家来说,倒是因祸得福呢。
因为凤阳的舍身救护,安月如只不过是手臂轻微擦伤,倒也没有什么要紧之事。
不过因为担心凤玖笙的病情,安月如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整个人也消瘦憔悴了不少。
“喜儿,静儿那边还没有递出来什么消息吗?”
凤玖笙被重伤之后,太医说不宜移动,便将其安排在皇家山庄,静儿等几个丫头自然都在左右服侍。
安月如又和那些丫头都不熟悉,只认识一个静儿,现在也只能够寄希望于静儿可以传一些什么消息出来了。
只是安月如也知道,皇家山庄守卫森严,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将消息传出来的。
果然,喜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还没有。今儿个听老爷对夫人说,看样子,平阳公主怕是有些不好了呢,皇后娘娘如今还没有回宫,也不管宫里还有贵人娘娘怀着身孕,只留下了一个太医,将宫中剩下的所有的太医和京城里数得上名字的太医都给召去了山庄,日日夜夜守着平阳公主。饶是这样,公主殿下也没有醒过来呢。”
安月如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凤玖笙若是有个什么好歹,皇上一准会大开杀戒。
当天,皇上就当场命令仗杀了伺候太子那匹马的小太监,不仅如此,还让所有的人都不得离开山庄。
还是平壤长公主在一旁苦苦劝说,百官才得以离开山庄。
不过明眼人也知道,太子殿下的那匹马一定是被人给动了手脚。
太子凤昊生来喜文厌武,虽然也骑马,但是坐骑都十分地温顺。而那日所骑的马匹,更是太子殿下最为喜欢的一匹马,性子最是和顺不过的了。陪伴着太子殿下经历过多少马球比赛都毫发无损,偏偏那日却发了狂。
事后仵作也检查出来了,这匹马之前被人服用了能够致狂的药物,且在马背上发现了暗器。
这匹马之所以狂性大发,便是因为那药物和暗器的作用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是贤王和贤王妃在从平阳公主府处回府的时候遇袭,右相次女身亡。接着便是太子坐骑被人故意下了药、打入暗器,贤王和太子受伤,楚王受惊,平阳公主重伤。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人——雍王凤轩。
不仅仅是百官和安月如这样想,就连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凤玖笙受伤第二天,皇上就下令命雍王闭门思过,给出的理由竟然是雍王凤轩不友爱兄妹。
这样幼稚可笑的理由,也得亏皇上他老人家才能够想得出来。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年纪了,竟然会以这样的借口去幽禁一个皇子。不过,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样子倒是免却了很多的麻烦。
“小姐,咱们真的不去探望一下贤王吗?”莺儿小小声地说道。
贤王凤阳对安月如有情有义,这是当日在马场上的人有目共睹的。
先贤王妃安月如对贤王尚有情谊,这也是当日在场的人能够感觉的出来的。
否则,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安月如竟然忘记自己也是个柔弱女子,飞身上前,拉住了凤阳。就连京城中人人都知其爱慕贤王的霓裳郡主都没有勇气去救贤王,安月如对贤王的心意可见一斑。而凤阳心中却始终记得安月如,两个人摔下马时,凤阳却能够以自己的身体护住安月如,这不得不让人唏嘘感叹。
真实的情况是,安月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救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