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杜长江一个头两个大，有洛梓瑜在，他动不了杜沫，只能去扶老太太，被孟氏一推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杜月和焦氏连忙去扶，“老杜，你没事吧？”
孟氏变本加厉，“你们不给钱，我今天就闹得你们不安生，看谁耗得过谁？”
杜沫耸肩，“我的时间耽搁不起，相公，麻烦你了。”
她退后一步，洛梓瑜步步逼近，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气，不过是村里的泼妇老太太，孟氏吓得一抖，哆嗦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奶奶，你敢动我我就告你！你们这不孝顺的一家子，没有良心的，心都被狗吃了，我……”
“洛梓瑜，别对你奶奶动手。这是大不孝。”杜长江怒吼，憋红了脸想去阻止，可是刚才摔倒了尾椎骨，疼的站不起来。
杜沫现在听到他说“大不孝”，就有种手心痒痒的冲动，“相公，我们赶时间。”
洛梓瑜弯腰，伸手拎着孟氏的胳膊，轻松把人拎到一边，见老太太要死要活得撒泼，洛梓瑜握紧了拳头，恐吓状看着她，老太太一声嚎叫，顿时哑在了喉咙里，愤愤不平地看着两人离开，把满腹怨气都撒在了焦氏夫妇身上。
杜月看着父母被老太太又是打又是骂，本来想帮忙，却被去而复返的杜沫拉着手出门，“小月，你跟姐姐一起出去，去厨房拿上背篓，咱们上山去。”
杜月为难：“可是爹娘……”
“你打得过奶奶，还是骂的过奶奶？”杜沫问，“或者，你觉得爹娘会帮着你把奶奶赶出去？”
杜月老实摇头。
“小月，你要记住，我们这是为了帮助爹娘认清楚老太太的真面目，只要老太太一直缠着我们，咱们家里就会一直这样窝囊。”杜沫摸摸杜月的头，不想给她灌输太阴暗的东西，“你放心，爹娘都是年轻人，老太太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现在这样，是他们自愿的，谁也帮不上忙。”
杜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看着面无表情的洛梓瑜，道：“姐夫，你刚刚好厉害，以前奶奶打我娘的时候，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我一定要……要帮我娘打回去，可是我现在太弱了。姐夫，你刚刚真是太厉害了，帮我娘报仇了，还有弟弟……如果不是奶奶打我娘，那时候娘肚子里的弟弟也不会没了。”
杜月今年已经八岁了，年初的时候焦氏竟然又怀了孩子，大夫还说可能是个男孩子，把杜长江高兴极了。可是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因为老太太逼着焦氏干家务，伺候装病的余氏，焦氏累病了，结果老太太把她往床下拖，又是打又是骂，愣是把孩子折腾没了。
当时杜长江在田里干活，家里只有杜月一个人，当时哭得嗓子都哑了，后来杜年赶回来，却只看到了血流了一身的母亲，还有哭的稀里哗啦的妹妹，当时气得砸了老太太的堂屋，把老太太吓得魂儿都没了。
可后来，杜长江回来以后，却狠狠抽了杜年一顿，原主胆子小，那时候只知道守着流产后虚弱的母亲哭泣。
可那个孩子的离开，让夫妻俩彻底病下，后来杜年卷钱离开，孟氏就把大房一家子都赶出家门了。
这一段记忆杜沫记得模糊，也许是原主觉得记忆太痛苦，所以并没有想起多少，但是仍旧有种骨子里发毛的感觉，那是对老太太的厌恶和仇恨。
“所以，我们更要帮助爹娘摆脱那个恶毒的老太太，对不对？”
杜月点头，进去拿背篓，三人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孟氏的喊骂声，还有焦氏的哭声，杜长江的劝解声。
王媒婆早就跑了，门口围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杜沫皮笑肉不笑，“让大家看笑话了，我奶奶又惯性撒泼，大家不用管。”
众人：“……”
这女娃娃怎么敢这么说话，要是让老太太听见了，还得了？
“小沫，你爹娘那样……你不管管？”有人问。
杜沫无奈道：“我管不了，我奶奶的性格，谁上去谁倒霉。”
说罢，她把门关上，让邻居们散开，这才带着洛梓瑜和杜月上山去采集皂荚，因为人手不够，正好碰到张叔带着小豆子在砍柴，所以杜沫干脆把张婶儿家的小豆子弄过来，还是按照八文钱算，让他帮忙采集皂荚。
张叔也热心地帮忙，杜沫很感激，“谢谢张叔，小月，你和姐夫一起在这里采皂荚，姐姐去找苹婆树。”
“苹婆树是什么？”张叔好奇地问，“小沫又想到什么稀奇点子了？”
杜沫道：“为了找桃胶羹的原料，到时候找到了，我给您看看。”她准备走，洛梓瑜却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杜沫不放心杜月一个人，张叔忙道：“你让梓瑜跟你去吧，山林深，要是遇上毒蛇猛兽什么的，也好有人照顾你。小月有我们呢，你放心，我们今天帮你采皂荚。”
“那我给您算八文……”杜沫还没有说完，被张叔打断，“你别说这种见外话，张叔要生气了。你啊，别跟你婶子一般见识，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心里不坏的，现在日子苦，她抠钱也是为了小豆子。叔不要你的钱，昨天那钱足够了。今天是帮忙。”
张叔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张婶其实也不坏，人无完人，杜沫明白这个道理，“谢谢张叔，您放心，冲您这份恩情，以后赚了钱，肯定少不了您的。”
张叔没当回事儿，“好嘞，以后我啊，就跟着你们沾沾光。”
杜月也挥手，“姐夫，你保护好姐姐。”
“嗯。”洛梓瑜应一声，同杜沫一起往山上去，一路找寻苹婆树，越走越往南，杜沫脑子里的记忆越发清晰。
“好像就是在这附近了。”
洛梓瑜虽然不多话，可是时刻小心守在杜沫身侧，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在身后站着，好像是一座大山，随时给她依靠。
这种感觉挺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