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沫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从来没有享受过依靠别人的感觉,也不屑于有这种依赖感,女儿当自强是她的人生便利贴,她一向引以为傲,却没有想到一朝穿越,会有一个洛梓瑜,让她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杜沫想得入神,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土坡松软,她没踩时,竟然顺着边缘踩空,跌了出去,“啊——”
这坡度可不平缓,这么滚下去,她小半条命就该没有了。
洛梓瑜出手慢了一些,因为他看到这个地方也十分眼熟,总感觉自己好像来过,脑海里时不时的闪现出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弄的他有些头疼,所以没有注意到杜沫的眼神,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杜沫已经跟滚筒似的摔了出去。
洛梓瑜脸色微变,拉不住她,只能飞身跳出去,大手飞快揽住她腰身,一个用力,将人抱到自己身上,护地严严实实,地上的荆棘石头全部从身上碾压而过,带起一阵阵剧痛,洛梓瑜到西一口气冷气,手却没有松。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杜沫趴在男人怀里良久没有回过神来:刚才差一点,她就这么摔死了。
周围空气里隐含着一股恶臭味,杜沫心里隐约不舒服,可是劫后余生的惊恐暂时压制了鼻子的不舒服。
“洛梓瑜~”杜沫颤颤地喊了一声,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却没有动静,她慌了神,连忙从洛梓瑜身上爬起来,带动了他身上的伤口,男子闷哼一声,挣扎着醒过来,却听到杜沫一声尖叫,“啊~”
洛梓瑜:“……我还没死。”
杜沫连忙将洛梓瑜拉起来,一手死死地抱住洛梓瑜的胳膊,“死……死人呐。”
洛梓瑜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大土坑里放着一堆半腐烂的尸体,周围是大大小小的粪堆,有些有墓碑,有些连墓碑都没有。
洛梓瑜捏了捏脑袋,看着那土坑,脑海里莫名闪过一副熟悉的画面:女子强硬地要去扒开他的衣服,丝毫没有男女之别的忌讳。
他身受重伤,将玉坠子给了女子之后,匆匆离开。
那个女子,暗夜之中回过头来,竟然是杜沫。
洛梓瑜忽然抓住杜沫的手,低头,“我们是不是在这里见过?我还给过你一个玉坠子?”
杜沫哑然,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看着周围环境,恍然大悟:这里是南山坟地,就是她穿越过来第一天,遇到洛梓瑜的地方。
也不怪她刚刚没有认出来,穿越来的时候是晚上,光线本来就暗,尸体还看不分明,当时处于被追杀的极度恐慌当中,也没有那么恶心。可这一回是大白天看到这么死人,尸体形状各异,还有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她的确是受不了。
现代人,哪里见过满地饿殍的悲惨画面?
“你想起来了?”杜沫拉着洛梓瑜往远走了一阵子,远离了那股恶臭,这才舒服了一些,可眼睛已经恶心出了泪水,看着分外可怜巴巴的。
洛梓瑜伸手,在她眼角抹了一下,“有点儿模糊的印象。”
男子的指尖似乎有着某种魔力,杜沫面皮发热,“我来的第一天……我是说,我那天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你,那个时候你好像在躲避一群人的追杀,是我带着你躲在尸体堆里,才逃过一劫。诺,就是前面那个大土坑,当时不觉得恶心可怕,现在看,真是要了命了。”
杜沫心有余悸,洛梓瑜忽然问,“你说的玉佩,是不是那个玉坠子?”
玉坠子?
早就被她卖了啊。
杜沫有些心虚,低着头,“玉坠子,你知道那天天那么暗,我一个女孩子家又在坟场,一时慌不择路,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哎呀,好可惜,如果玉坠子没有丢,我们现在还可以换一大笔钱呢。”
洛梓瑜冷着脸没有说话,杜沫以为他生气,讨好道:“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弄丢你的玉坠子,再说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我……”
她敏锐地嗅到一股血腥味,刚刚伸手想拉他的手腕,被洛梓瑜避开,面无表情道:“你找树吧。”
“你呢?”杜沫看了他一眼,“你刚刚,受伤了吗?伤在哪里了?”
她想看,洛梓瑜凉凉一眼,“我去找玉坠子,你自己找雪燕吧,”顿了顿,“注意安全。”
杜沫看着他离开,咬唇:真的生气了?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那个玉坠子,她应该可以再买回来的吧?
到时候问问系统,看能不能搜索到,攒够钱就把玉坠子买回来。
杜沫在南山头转了一圈,终于在山坡阴面发现了熟悉的苹婆树,正是她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隐约见过的。
因为这一片是坟场,又堆了一堆露天荒尸,所以很少有人过来,大家大多数在北面和西面活动,那边根深叶茂,露水也多,空气都比这里新鲜。
今天若不是机缘巧合,杜沫也不会来这里。
她兴奋地拿出背篓里的柴刀,找到一棵壮一些的苹婆树,割开树皮——苹婆树胶不同于桃胶是长在表面上,而是有树脊分泌而来。
杜沫不多时便割出了一片树胶,刚出来的雪燕果然晶莹剔透,在阳光下还闪烁着莹光,漂亮极了。
古代空气好,土质有特殊,这些雪燕可比网上卖的那些批量生产的雪燕要好了太多了,比现代市面上许多劣质的燕窝恐怕都要好一些,毕竟是纯天然的东西。
杜沫灵机一动,桃胶和皂角米自然没有雪燕值钱,若是把雪燕拿到淘宝上卖,想必第一笔销售资金是没有问题的。
想着自己的等级,杜沫愈发有干劲儿,可毕竟这身体的劳动力有限,挖了十多棵树,手腕有些泛酸,杜沫想着小气的洛梓瑜,又叹了一口气,决定先去找洛梓瑜,否则她一个人挖到天黑也挖不到多少。
这里阴森森的,不远处就是坟地,杜沫可不敢待到天黑。
循着刚刚洛梓瑜离开的方向,杜沫一路找过去,却发现了地面上暗红色的血迹,还挺心血的,有的甚至没有完全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