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沫这么一说,纳兰英流下两行清泪,柔声道:“前几日是我的不对,还请嫂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这次。”
纳兰英看似诚恳的哀求,实则是另有图谋。
洛子奇早就和杜沫串通好,让洛梓瑜和杜沫摔一个大跟头,最好闹得满城风雨,好让二人无脸再居住在京城。
纳兰英打得一手好算盘,面上波澜不惊,道:“英儿陪嫂子观赏这里的美景可好?”
此时纳兰英的任务就是拖住杜沫,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知道洛子奇那么如何了?
杜沫不知她的阴谋,心中有所疑虑,只得静观其变。
过了半晌,杜沫每走一步,纳兰英亦步亦趋。
“嫂子,就原谅英儿这次吧。”纳兰英一身淡粉色的衣裙,上面绣着妃色的花形,如出水芙蓉一般冰清玉洁。
纳兰英面色红润,全然不复前几日的苍白。
“你跟着我作何?莫非有什么阴谋?”杜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一双凤眸危险的直勾勾的看着纳兰英。
纳兰英被这种眼神盯得发毛,微微稳住心思,才说:“英儿不过是想得到嫂子的原谅,别无他心。”
青石板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空谷中清晰的鸟鸣叫声此起彼伏,空气清新,竹叶翠绿。
若是没有纳兰英来烦扰,她定是要好好在此享受一下大自然的风光。
“嫂子,你可喜欢这里?”纳兰英不放过和杜沫搭话的机会。
杜沫懒懒的说了一声是,爱答不理的模样,纳兰英依旧是热脸贴冷板凳。
树木高大,阳光斜斜的落下,洒落一地光影斑驳。
纳兰英亦步亦趋的跟在杜沫身后,杜沫有些不耐烦:“你跟在我身后到底是为何?”
她可不信纳兰英找她无事。
林旭见到洛梓瑜和金逸尘有打起来的趋势,吩咐身后的小厮去半山腰去请杜沫来。
杜沫自动忽视身后的跟屁虫。
林旭的小厮很快就找到杜沫,小厮见到纳兰英却是欲言又止。
杜沫摇摇头,告诉小厮:“无妨,你且说。”
完全不避讳纳兰英在她身侧。
小厮觉得这件事并不算是机密,于是快速的说。
“金公子和洛大少爷打起来了。”小厮简单的概括,眼泪急的都快要夺眶而出。
杜沫这才明白,纳兰英是有所图。
小厮跟在林旭身边没见过什么太大的风浪,见到金公子和洛大少爷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急忙跑来给杜沫通风报信。
纳兰英大功告成,暗暗一笑,很快就愁眉苦脸。
“嫂子快点去吧,打了金公子,皇上会给大哥好果子吃吗?”纳兰英苦口婆心的说道,一副白莲花样,不漏破绽。
杜沫无心顾及她,急急忙忙的随着小厮到了青山顶。
春赏宴上蒙着面纱的白衣女用葱白玉指弹得一手好琴,悠远空旷,让人如沐春风。
但此时所有人无暇去听,琴声再美也不如眼前的事情吸引人。
小厮跟在杜沫身后,微风过,他们一行人喘着粗气,到了山顶。
各家的公子哥围在一起,中央之地,金逸尘和洛梓瑜扭打到在一起。
“你认为此次谁会赢?”
旁边的世家弟子已经开始押宝了。
“金少爷瘦弱的不像话,你说谁能赢?”另一个世家公子悄声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
说完不合时宜的哈哈大笑。
忍气吞声不是杜沫的做派。
“洛梓瑜。”杜沫焦急的高声喊道。
洛梓瑜见到杜沫来了,微微停下手。
他凌冽的面容毫发无伤,只是身上挂了彩。
金逸尘也是被别人扯开,拍拍身上脏兮兮的泥土,若有所思的看了杜沫一眼,很快别开目光。
围观的打架的幸灾乐祸的人们,杜沫一个也没放过。
“求而不得,原来皇亲国戚和我们一般,见了美丽的女子就走不动道。”
“是啊是啊,你看看这两个,我都快要笑死了,看见自己的妻子被别人侮辱,诶,好好的打架怎么突然间就停了呢?”围观的人意犹未尽的说。
都是一圈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金逸尘面上也是挂不住,但是那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
旁人的笑都是嘲笑,金逸尘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看到洛梓瑜和杜沫的模样,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凄凉来。
面上却是纹丝不动,手中的折扇一开,又不耐烦的一合。
“为何要对他行这种事情?”杜沫微皱眉头,说出的话也是不分青红皂白。
金逸尘心中凄凉更甚,说出的话却没有失了公子风度,于是说:“此事并非我不对,好事者总是爱推波助澜,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呵。”男主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言语。
杜沫不知两人之间的战争是因何而起,淡漠的眼神让周围的人很不舒服。
“你看,这就是正主吧,模样倒是俊俏的很,当真是红颜祸水啊。”
“有两个男子为她争吵,甚至不惜动武,你说的不错,红颜祸水恰是最能形容这个女人的”“可怜金公子,爱而不得,倒是青衫男子,不愿意放弃她,金公子家财雄厚,背后又有金贵妃撑腰。可远远不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子所能比拟的。”
围观者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杜沫的耳朵,杜沫冷眸扫视着围观的人群。
许多人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杜沫心中愤怒。
侮辱洛梓瑜就是侮辱她!
袖中她带了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堂堂的常胜将军,怎堪被如此侮辱?
别忘了,如果没有他镇守关外,守一方平安,避免了灾祸,他们还有如此和平的京都吗?
杜沫微微勾唇,锋利的目光一凝,袖中的毒药不动声色藏入了指尖内。
“我怎么不知道好事之人,竟然仅靠三言两语就能激怒金公子你呢?难道金公子如此是非不分吗?”
怀疑的目光像针尖一样刺入他的心脏,金逸尘只觉胸口窒息了一下,他冷抿着唇,笑得几分悲凉:“杜小姐怎么不问你夫君为何无缘无故向我动手?”
杜沫神色冷淡:“我夫君性子淡薄,不生惹事,怎会无缘无故向你动手?”
金逸尘紧握了拳头,目光微微下移,却忽然看到杜沫袖中微露出的手指翻飞,似乎有白色的粉末朝着周围扩散,很细很细,如果不是他眼睛尖,根本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