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为难道:“少爷,老爷和小姐不是说让您找正事儿干,别再游手好闲的吗?否则就禁您的足,不给您钱……”
没说完,脑袋又被砸了一下,“那你说怎么办?”
小厮叫林元,是打小就跟在李清文身边的,鬼主意多得很,“小的听说老爷最近在选桃源村的新里正,少爷为何不去毛遂自荐?”
李清文闻言,眼睛一亮,“好家伙,有你的!这事儿成了,少爷我重重的赏。”
林元嘿嘿直笑,“谢谢少爷。”
过了几日。
前几天去梁记的时候药材有一味苍耳叶没有买到,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草药,杜沫想着亲自上山去采。
洛梓瑜这几日服了药,身体进行第二阶段的清毒,本来有些虚,所以杜沫没有让他跟着。
一清早就听到村里头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新里正要上任来,似乎还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杜沫心想:总算是能来个领头羊上下打理着,省的村子里群龙无首的,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出来也没有个人管一管。天灾没把人饿死,人祸也能把人整死。
村里人都盼着,杜沫是没有这个时间,背着药篓子就上来山,早上山里潮湿,走了没多久裤腿了就湿了不少。
苍耳叶不稀罕,但是采起来也不简单,多是长在阴暗潮湿的险恶之地,杜沫且爬着,一路上还顺手采集了其他的。
好容易找到了苍耳叶,她背着背篓往树上爬,那叶子长了倒刺儿,吊在树上摘的时候也不是很方便,底下就是陡坡,滚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以杜沫采的小心翼翼,冷不丁听到下头一声畜生嘶吼,竟是头半大不小的野猪,个头不大,却是个凶悍的主,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拿头愣是往树上撞,这树干不经撞,杜沫站在上头摇摇欲坠,吓得肝儿疼。
早知道就让洛梓瑜跟着一起来了。
这头野猪似乎是受了伤的,咆哮声都显得有些狂躁,杜沫思索着逃跑的路子,脚下忽然打滑,竟然硬生生被人撞了下去,手里头还不忘抱紧了药篓子。
顺着陡坡滚下去的话虽然满是荆棘,但是好过被野猪拱死的好,杜沫心中暗忖,人刚滚了没两圈,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了,“抓紧了美人。”
这流里流气的声音,带着一股费劲儿的喘息,杜沫抬头去看,却不是李清文那厮又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杜沫费劲儿地问,梗着脖子往上看,猛地一惊,“小心身后。”
李清文拽着她往后一看,只见那受伤的野猪竟然怒气冲冲地朝着他冲过来,自小娇生惯养的李清文哪里见过这般架势,吓得屁滚尿流,却也没有忘了拉着杜沫的手不放,这一点倒是让杜沫惊奇。
“快,我拉你一把,快跑。”李清文用力一拽,把杜沫拉上来抱了个满怀,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调戏一回,就被杜沫抱着翻了一个身,紧接着直接滚下了山坡,头顶上还传来野猪不甘心的咆哮声。
李清文吓得抱紧了杜沫,这会儿疼得没有吃豆腐的心思,荆棘扎地他嗷呜直叫唤,早知道还是要滚下来,那他费心巴力地把人拉上来干什么?
吃饱了撑的吗?
两人险险逃过一劫,杜沫一个女孩子还没有说什么,李清文倒是委屈地跟着小媳妇儿似的,眼珠子都疼得红了,抓住杜沫的袖子哼哼唧唧,“美人儿,我身上疼死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种皮肉伤,嘶……现在动一动都疼得抓心挠肝儿的,你说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
他叽里哇啦得又是闹又是叫得喊疼,杜沫杯吵得没有办法,只好把人扶到荫凉处坐好,然后去采了些止血化淤的草药,回来的时候,只见李清文自己主动将上衣脱了个精光,露出荆棘刺伤的后背和胸口,细嫩的皮肤上都是划伤,尤其是后背那一处,还有尖锐的石子儿划拉出来的伤痕,方才滚落下来的时候,不排除是被她压在身上连累到的事实。
毕竟她的身材娇小,两人一起滚下去,大多数的苦头都让李清文这男子的高大身躯挡了去。
杜沫倒是希望这是伤在自己身上的,也省的被李清文各种找麻烦,烦得要命。
“你倒是自觉。”
杜沫准备给她上药,一来她本来就是现代人,没有这么多旖旎的男女大防的心思,二来作为医生的本能,病人无男女之别,三来这里也没有其他人,给李清文上好了药,也省的他一直叫唤。
杜沫想得挺好,奈何李清文不配合,刚刚疼得哭爹喊娘,这会儿凉丝丝的药往身上一贴,再加上杜沫的小手柔和得揉来揉去,很快就揉出了那点儿旖旎心思。
可他又知道杜沫的脾气不好惹,前两回也见识到了,所以这会儿背对着她各种小动作,每等杜沫回过头就是一副“快点儿认真上药我疼得受不了了”的小模样,没让杜沫起疑心,实际上动手动脚的借着喊痛没少吃豆腐。
杜沫心烦意乱得也没有注意,起先被他吵得不耐烦,吼道:“闭嘴,你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烦不烦?”
李清文委屈了,“人家可是为你受的伤,美人怎么能对我如此狠心?我伤的这么重,你也不哄哄我,还凶我。”
他是个懂风月的人,对付不同的女人就得用不同的招数,对付杜沫这样的女人,她强势你就得弱势。
李清文这下算是抓住了杜沫的心思,她这人吃软不吃硬,见惯了李清文这个纨绔耍横的模样,这会儿没有好脾气,可一现在一回头就见这货端着一副纯良可怜的面孔跟她这里讨软,她就吼不下去了。
只能哄孩子似的,“乖,很快就不疼了。”
就当是哄三岁小孩子了呗,姐姐图一清静。
“那你给我吹一吹?”
李清文得寸进尺,被杜沫眼一横,嘴巴立刻扁起来,“我是真的疼,骗你是小狗,我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吃过这种苦,还不都是为了你?”
那模样,跟控诉负心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