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沫汗颜,草草吹了两口,只想赶紧敷完药走人,想到前世在医院哄熊孩子的经历,莫名其妙就嘴里声音轻柔道:“阿姨给你呼呼,宝宝不要闹。”
李清文很是受用,干燥的大手试探着往杜沫身上摸索着,显然是飘飘然了。
杜沫还没有来得及发现这一幕,因为不放心杜沫一个人上山赶来的洛梓瑜却看得清楚,听得明白,脸色顿时冷了。
看杜沫的眼神,完全是震惊和愤怒,没有想到她也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几日解毒进行到第二阶段,他往日出现的断断续续的一些画面再次骚扰着他。
记忆里的女人前一刻还依偎在他怀里柔情似水,下一刻就背叛他置他于死地毫不手软,然后转身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样的噩梦折磨得他几乎夜不成寐,因为一醒来杜沫就躺在身边,他才隐忍着没有发作,这几日的脾气也是压抑的暴躁着,只是不想杜沫担心,所以才没有表现出来。
没有想到他对她的担心包容却换来了现在的画面,洛梓瑜二话不说,上前一脚将李清文踹飞,听着他哎哟一声叫唤,冷着脸拽起杜沫就走,脸色十分难看。
杜沫愣是没回过神,“洛梓瑜你干嘛?他受了伤,我药还没有上完呢?”
洛梓瑜却是冰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活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王似的脸色难看至极。
说实话这还是杜沫认识洛梓瑜这么久,他第一次脸色这么难看,还是对着她的。
就算是失忆以后第一次醒来,他即便冰冷,却也没有这样狂躁,甚至带着一丝让人战栗的怨恨。
“你怎么了?”杜沫来不及顾李清文在身后狼哭鬼嚎的,虽然担忧他一个人在山上的安全,但是比起洛梓瑜的情况,李清文自然算不上什么。
这山,他既然能够爬的上来,自然也能爬得回去。
“洛梓瑜……”
不管杜沫怎么喊,洛梓瑜就是不理会,大手紧紧拽着她回了家,杜长江夫妻看了,正要打招呼,再看到两人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了?吵架了?”
焦氏忧心忡忡地迎上去,被洛梓瑜一个冰冷的眼神看的骨头都在战栗,吓得不敢动。
杜沫也有些生气了,“洛梓瑜,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谁招惹你了?你怎么对家里人这样没有礼貌?”
洛梓瑜以前虽然对除了她之外的人都冷冰冰的,可是对她的家人却还是有礼貌的,也是出于对她的尊重,现在却让杜沫感觉不到这份别样的关怀了。
洛梓瑜听着她的指责,原本心里压制住的狂躁瞬间腾空烧起了燎原大火,不管他怎么压制,好像都制止不住了,“谁招惹我了?你不知道吗?光天化日和一个袒胸露背的男人在山上勾勾搭搭,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礼义廉耻?若是让人看到又成何体统?你若真的看重礼仪,岂会在你我还是夫妻的情况下背着我做出那种水性杨花的举动?”
他的质问劈天盖地的,没给杜沫留一点儿面子和辩驳的余地,说的都是眼睛看到的事实,发泄的是他伴随着零碎记忆而来的无法宣泄的愤怒和仇恨。
有一部分,杜沫算是被牵连的。
洛梓瑜从来没有告诉过杜沫自己时不时地会想起一些零星的过去记忆的事情,所以杜沫一直当他脾气偶尔的反常都是因为毒素导致的结果。
只要洛梓瑜对她一直是好的,杜沫从来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反而因为这一份隐忍而更加心疼他。
可是现在两人都被捧到了气头上受着,谁也没有办法理智思考,吵架就是这样,一生气什么过分的话都说的出来。
杜沫咬牙,“洛梓瑜,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救人,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洛梓瑜冷笑一声,想着记忆里的那个女人何尝不是和他青梅竹马柔情蜜意,可转眼还不是给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甚至商量着要他的命!
他甚至觉得对于那个模糊的女人的记忆从未像是现在这么清晰过,清晰地有一刻,他甚至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当成了眼前的杜沫,仇恨加倍,怒火也加倍,“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句话,简直是给杜沫定了死罪,气得她扬手就要打人:“你简直是混蛋!”
也不看看她是为了给谁采药才会遇到那种情况的?他怎么能够这样指责她,不信任她?
洛梓瑜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手,话像是跟她说的,又像是透过她跟别人说的,“你不配打我。”
杜沫抽出自己的手,瞪着他,觉得这人陌生地可怕,“洛梓瑜,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你了,你这人,平时装的深明大义的样子,结果还不是……”
“小沫!”杜长江夫妻在一旁看的是一脸懵逼,又不敢上来轻易插嘴,现在见女儿也要开始口不择言,连忙阻止道:“你们两个都在气头上,都少说两句。”
从没有见过洛梓瑜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可看现在的情况,还不如他话少的时候,至少这两人之间的亲昵看的人是放心的。
谁都插不进去两人之间。
现在倒好。
“娘,都是他无理取闹,简直是神经病。”杜沫委屈又愤怒,真想上手,洛梓瑜冷冷地看着她,眼底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愤怒,杜沫隐约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冰冷的仇恨,更是不明所以,所以更加生气,“你简直是无法理喻,再这么下去,我们还怎么在一起生活?”
“小沫,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可别随便说些让自己后悔的话。”焦氏一向温顺,这会儿难得严厉。
杜沫委屈,指望着洛梓瑜能冷静下来,给她道个歉哄一哄,那人却跟个臭石头似的又冷又硬,气得杜沫胃疼,一点儿想解释的心思都没有了。
每等两人继续吵,杜沫就被焦氏拉着往房间里去劝,没人敢靠近洛梓瑜,自然也没有人跟他说话。
洛梓瑜狠狠踢翻了木凳子和药篓子,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