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见大功告成,忍不住添油加火,道:“胡大夫记得给英儿姐姐开服好药。”
“本公主出宫太久,宫中婢女该等急了,英儿姐姐要细细养好身子,我们就此别过。”说完带着胡太医回了宫。
“有劳公主和胡太医。”洛正抱拳感谢,与平常的语气不同的是,带有一丝克制。
临别之前朝着玄关处的杜沫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洛正将纳兰英视如己出,没料到心机深沉的是纳兰英,陷害别人不择手段,实在是太让他失望又措手不及。
屋子中气氛凝重,洛子奇似哭似笑,终究咧咧嘴,没说出半句话。
洛正失望的闭上眼睛,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件事是纳兰英陷害杜沫。
“纳兰英,你告诉爹,为何行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洛正睁开双目,垂帘下是纳兰英肩膀耸动的哭泣像。
纳兰英自知赖不掉,便想用哭得到爱怜。
“我一直拿你视为己出,没想到你残害自己的儿子,还污蔑他人,果真好本事。”洛正怒气冲冲,冷笑一声。
“爹……我……”纳兰英小声啜泣,不敢多说言语,亦无法辩解。
她辜负了洛正对她的宠爱,伤了洛正的心,她深知洛正的脾性,嫉恶如仇,她怕是得不到原谅。
“对不起爹,儿媳一时脑袋糊涂,才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求求爹看在儿媳刚失去孩子的份上,不要将儿媳赶出家门...”
纳兰英哭诉着,哀求着,曾经不染世事、冰清玉洁的形象轰然崩塌。
她内心绝望,事态脱离原本的轨道,将她推入地狱。
若不是杜沫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心中恨不得狠狠的给杜沫一个响亮的巴掌。
然而此时的她以顾不好自己,报仇,谈何容易?
只得求不会被赶出将军府。
“将军,英儿也是一时糊涂,才酿成大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过英儿这一次,故去者泉下有知,自当感激涕零。”李氏扑通一声跪下,拿出纳兰英故去的亲人说事。
将军揉了揉发涨的眉心,若不是李氏拦着他,今日他定当把纳兰英扫地出门。
“再者说,若不是张大夫鬼迷心窍,收了英儿的钱财,贪心不足蛇吞象,张大夫也肯定为英儿出谋划策,不然一个善良的姑娘哪会想到此般阴谋诡计。”
李氏把责任都推到了张大夫身上,一张嘴巧舌如簧。
“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赶走纳兰英定会闹得门城风雨,到时候岂不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李氏想将军一时冲动,过后就会息怒。
“英儿,爹暂且饶你这次。”洛正平静下来一想,还是李氏懂他,今日若真将纳兰英赶走,他必深感对不起昔日友人的寄托。
洛梓瑜和杜沫在门口处,洛正对着杜沫轻声说:“是我冤枉你了。”
“无妨。”杜沫倒是干净利落的回答,仿佛不过是一件芝麻大的小事。
洛正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李氏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离去。
“戏结束了,我们留在这还有何意思?”杜沫朝着洛梓瑜一笑,洛子奇气的七窍生烟,凶狠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这场荒唐闹剧就此落幕,杜沫对结局也是很满意。
纳兰英目光阴毒,恨不得撕碎了她。
日子徐徐向前,山野烂漫,繁花姹紫嫣红。
将军府收到了春赏宴的请帖,前几日便是好好打扮为了今日的春赏宴。
顾明思议,春赏宴便是类似踏春的意思。
世家的公子小姐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同游青山,观赏春日人间美景,其乐融融。
杜沫和洛梓瑜甚为低调,杜沫一身毫无雕饰的鹅黄色长袍,虽说是美的,但是在此般场合确实是差了点火候。
洛梓瑜一袭淡蓝色绣云长衫,腰间挂一成色皆上品的玉佩,在青衣间若隐若现,如墨长发高高竖起,发簪禁锢。
大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味道。
“春赏宴倒是有趣的很,常常闷在家里,偶尔出来走动也是好的。”杜沫踩着青石板一步一步的往山顶走。
两边是盛放的如曼陀洛的花,于风中摇曳,妖冶如青楼女子唇上的一抹红。
“是,夫人今日所穿甚为低调,不错。”洛梓瑜一把打开折扇,挡着半张嘴道。
折扇上是一副寂静的水墨画,与青衫相得益彰。
“夫君也不赖。”杜沫违心夸赞,洛梓瑜与往日不同,曾经的他是浴血奋战的将领,此时的他仿佛是白衣翩翩,遗世独立的公子哥。
少了一抹霸气,多了一抹才情。
终于爬到山顶,杜沫气喘吁吁,洛梓瑜脸不红心不跳,连一点汗都没出。
忽觉小腹一阵疼,杜沫微皱眉头说:“我去那边转转,你先入席吧。”
洛梓瑜担心杜沫独自一人,杜沫却说:“若是最晚入席,难免被人说是架子大,你先去入席,可免受一些口舌。”
洛梓瑜只好进了宴会,打量着四周是否还有空闲之位。
“好俊俏的少年郎。”一个以彪悍闻名的世家女,轻佻的说。
世家女面容实在是不敢恭维,只有一双眼睛好看的出奇。
洛梓瑜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径直走向空闲的位子。
世家女不依不饶,洛梓瑜不搭理她,她偏偏凑到洛梓瑜身边,小声道:“哥哥长得俊俏,可愿和妹妹我共饮美酒,赏大好山河?”
洛梓瑜心中一股厌恶,冷酷道:“姑娘自重。”
世家女面不改色,咯咯咯的笑起来。
“世间还有你这般呆鹅,光一副好看的面容能有何用?”世家女见到洛梓瑜很陌生的一张脸。
她已经把各家的男丁的容颜记熟,翻遍脑海也从见过如此标致的人物。
他应该不是世家的人,莫不是哪个世家带来的陪客?
她放心了,有些不老实的对洛梓瑜上下其手,不知好歹。
洛梓瑜青筋微露,忍到极限。
“姑娘,自重。”洛梓瑜一阵恶寒,站起来,身穿招摇红裳的世家女若无其事。
“若是不来我的府中,真是浪费了如此英俊的脸。”世家女眉目间皆是贪恋。
调戏的话出口成章。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便做你旁边好了。”世家女也不着急。
洛梓瑜坚若磐石,不为美色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