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里各大药铺都有固定的药草供应渠道,这半天杜沫好说歹说,往往连老板都见不到,直接被药童赶出门。
幸好,杜沫遇上了李清欢。
她将药草拿给李清欢看,不出意料地,她十分惊讶,“杜沫,这药材怎么比我见过的、长得都要旺盛地多?”
李清欢因着处理里正一家的公务,这一段时间来过村子里两趟,每次都会来探望洛梓瑜的伤势,和杜沫言语之间兴趣相投,俨然将她当了朋友。
杜沫笑了笑,解释道,“大概是深山老林里的条件好吧!”
这自然是得了淘宝的好处,她把采集回来的药草种在屋后头,然后在淘宝上买了些肥料,导致药田里的药材长得飞快,是以杜沫能早早地摘了长势旺盛的药草来换钱……
知道杜沫家里贫困,李清欢主动道:“我认识梁记的药铺老板,等会儿你只管介绍你的,只要是好东西,价钱不会亏待你的。”
杜沫感激道:“那就先行谢过啦。”
两人在梁记药铺等了片刻,坐馆大夫梁大夫亲自前来作陪,同李清欢熟稔道,“李小姐,夫人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这梁大夫同李清欢的母亲是老友,经常入府探病,是以同李清欢也熟悉,两人说了几句话,梁大夫听了她的来意,让伙计点了一下杜沫的药材,直白道,“这些药材都是不常见的,且生地极好……”
他摸了摸胡子,看着杜沫道,“既然是李小姐卖的人情,老夫便出个高价,三十两,如何?”
杜沫一惊,倒是没有想到梁大夫出手这么大方,若是按照市面上的价格,这些药材也就十多两银子,若是碰着压价厉害的,也就几两银子!
“梁大夫关照,小沫不好贪您的小便宜,这药材委实抵不上这么多钱……
出人意料地,杜沫拒绝了梁大夫的出价,反而真挚道,“梁大夫,咱们就按照市价算吧!”
梁大夫犹豫地看了一眼李清欢,原本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抬了价格,不想这小姑娘居然拒绝了。
“这……”
李清欢却是极为欣赏这样的杜沫,不贪图小便宜,聪明伶俐。
她也道,“梁大夫,您就顺着她的意思来吧!小沫可不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她公正着呢!”
梁大夫笑了笑,明了道,“也是,李小姐的朋友自然非同一般,那便作市价收下。”
说着,他欣赏的目光落在杜沫身上,点头道,“姑娘实诚,极为难得,若是以后再有药材想要出售,尽管来药铺寻我,老夫绝不会教你吃亏!”
杜沫眼眸闪了闪,起身行了一礼,“如此,就多谢梁大夫了!”
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
李清欢的人情她能拿一次,两次,却不能总靠着李清欢说话,只有自己抓住了买家的心思,才是长久之道。
两人正准备离开,忽然小厮急匆匆跑过来,拽着梁大夫就往外走,“梁大夫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外头出事儿了。”
梁大夫踉跄着,“出什么事儿了?慢点儿啊。”
“先前来瞧病的那孩子,刘员外家的小孙子,您不是给他开了药煎服吗?可结果半天功夫,那症状加重了,孩子的皮肤都抓烂了,渗着脓水血丝,哭的惊天动地,刘员外带着一家子人在外头闹事,说是要报官告我们呢。”小厮一边把人往外扯,一边焦急道。
李清欢蹙眉,连忙跟上去,“梁大夫,前去看看。”
梁大夫抹汗:“怎么会这样?湿疹的药方我没有开错,反复应对过的,之前来看过几次,不是好好的吗?”
前头医馆门口聚集了大批百姓,看这刘员外一家老小连带着仆人抬着担架在门口又吵又闹,还有仆人已经开始动手砸医馆的桌椅板凳,大嚷嚷着:“再不让那个庸医出来,我就砸了你们梁记。”
李清欢吩咐春喜回衙门找人过来镇场子,自己前往和刘员外交涉,“刘员外少安毋躁,我理解您的心情,不过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要梁大夫给您的孙子好好看病,孩子哭的这么可怜,你们就是吵闹也无济于事。”
刘员外冷笑一声:“谁不知道李小姐您的母亲和梁大夫是好朋友?想护着这个老东西?呵呵,我就要看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孙子在这里看了好几回的病了,我相信他多少次了?每一次都开点儿药把我们打发了,可是孩子现在越来越严重,都成什么样儿了?”
他是心疼也是愤怒,刘夫人抱着孙子不撒手,生怕他把自己身上的皮肤抓烂了,心疼地不得了,奶孙俩一块儿哭,可谓是惊天动地。
李清欢好说歹说,梁大夫才免于被人当场暴揍一顿,“我也是对症下药,前一阵子明明湿疹已经好转,为何现在忽然又变得这般严重?”
他把了脉,看了症状,“是湿疹没错啊。还有药方,小豆子,把药方拿来过来,刘员外,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任何一家医馆的大夫过来看看,谁来都是这么治的。”
“你放屁!”刘员外大吼一声,推了梁大夫一把,“你个老东西以为我是傻子这么好糊弄的吗?就是你这个庸医不会治,害得我孙子吃苦受罪,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都偿命。你们几个,给我砸了这个破医馆!”
几个仆人领命就要动手,梁记背后有靠山,也不是软柿子,见状医馆的小厮都捏着棍子站在梁大夫身后,“谁敢在我们梁记撒野?”
“好啊好啊,这是以权压人了,我就要看看,今天谁干的过谁?”刘员外怒极,失去了理智,抓过梁大夫就要打人,李清欢怒声道:“住手,当着我的面打打杀杀,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什么狗屁王法,你包庇庸医,我就给自己讨回公道。”刘员外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儿子去的早,这是家里的独苗,看得跟命根子似的,现在孙子成了这模样,他当即气的要杀人,还管什么得罪不得罪人?
李清欢眼看着场面控制不住,眉心拧紧,满脸怒色。
对面的酒楼上,紫衣男子见状,脸色不悦,起身,“处理一下。”
身后抱着剑的侍卫点头,“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