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的瞬间,孟氏立刻捋起袖子冲到了杜沫面前,不过碍于她身边的洛梓瑜便没有上手,便插着腰破口大骂道:“我说你这个小贱蹄子昨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老娘呢。”
说到这里她一屁.股往地上一做,拍着大.腿骂道:“哎呦菩萨你开开眼那,看看这些缺心烂肺的人啊,忤逆长辈不说,拿她点东西还要报官了……”
老太太这跟现代rap有的一拼的喋喋不休之下,靠近的许多人家都开了灯探出头来观看,一副标准的吃瓜群众脸。
孟氏打的就是想要靠舆论来迫使杜沫就范的主意,只是杜沫却并不是那种躺平任锤的人,立刻笑吟吟的回嘴道:“奶奶这话可就不对了,昨天我问了您是不是有桃木出售,您说没有,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桃木是您拿的呢?”
老太太大张的嘴巴一僵,眼看着住得近的人都已经飞快的出了家门朝着这处张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道:“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怎么会一大早过来抓我们?”
鱼儿上钩了!
杜沫往后退了一步,给后面的吃瓜群众让出了视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抱着胳膊道:“谁说我们是来抓您的?我们只是赶早起来准备给夫君找个活儿做做,谁知道正好看见你们鬼鬼祟祟的推着桃木出村子呢。”
听到这话孟氏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又无从说起,一时恼羞成怒便朝着杜沫扑了上去,准备给这小蹄子点颜色看看。
不料刚扑到半空便被一双更加宽厚的大掌抓住了,正是洛梓瑜!
刚才这老虔婆一口一个小贱蹄子指着杜沫骂,虽然说的快,用的还是方言,不过洛梓瑜还是从她的表情和神态中知道了不是什么好话,要不是碍于伦理孝道,早就抡起拳头冲上去了,眼下这老虔婆自己送上门儿来,怎能放过?
于是他死死的钳着孟氏的胳膊,眸色深沉的凑到了她耳边低声道:“若是下次我再听见你骂沫儿,便趁着天黑废了你的儿子孙子。”
说罢,洛梓瑜立刻放开了手,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几息之间完成,脸上还是带着冰冷的笑意。
所以在站的远村民们看来就是孟氏一脸狰狞的想要上前打人,脚步一绊被杜沫那夫君扶住了,还特地提醒她。
一时之间众人又在心里唏嘘起来。
这老太太着实过分!
孟氏被洛梓瑜这么一吓唬,刚才那股怒火瞬间消散了几分,也冷静了不少,她知道这野男人武艺高强身手敏捷,这种事是做得出来的。
于是忌惮的往后退了两步,正在脑子里思考对策,就在这时杜沫抱着胳膊走到了洛梓瑜身边,笑嘻嘻的恐吓道:“奶奶,真是对不住了这次,我们先前报了官,相信收到消息之后很快衙役就要赶过来了,而且听县令说正要找个杀鸡儆猴的例子呢,相比刑罚不会轻。”
封建制度下底层人民对于朝廷的人有种本能的惊惧,很多人这辈子都见不到县令一次,所以杜沫就是仗着村里人见识短浅这么说的。
果然奏效,孟氏和余氏母女不疑有他,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抖如糠筛,孟氏到底年纪大了,稍微冷静一点,垂着脑袋不说话,只是眼神却不断的飘向了余氏母女。
就在气氛有些静默的时候,孟氏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只见她蓦然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冷漠,嘴皮子一掀,开口道:“这件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余氏母女做的,跟我没关系。”
说着她便自顾自的走到了那推车旁一言不发的站着,然而这话一出就连杜长溪都震惊了,昨天晚上自己娘亲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他是亲眼见过的,而且自家这俩蠢蛋的性情他也是了解的。
余氏母女虽说平时喜欢嚼舌根,有很多不好的习性,但是绝对不可能胆大到敢去偷别人家的东西,所以这件事肯定有母亲的手笔。
此时的余氏母女更是如遭雷劈的站在原地,最后还是杜雨最先从人们指指点点的目光中反应了过来,惨白着脸拖着自己已经惊呆了的母亲跪到了孟氏面前,一边抓着她的大.腿一边哭诉道:“你可不能这样啊奶奶,当初不是你让雨儿去大伯家偷桃木的吗?”
听见女儿的哭诉,余氏也回过了神,腿一软也跪到了孟氏面前,母女俩一个哭的比一个响亮,口中还说着那天商量偷桃木的细节。
孟氏被她们的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的刓了二人一眼,而后毫不客气的一脚掀翻了余氏,破口大骂道:“你这婆娘忒不孝,出了事儿就往我身上推,分明是你们自己见钱眼开的!”
说着又一脚踢在了杜雨的脸上,顿时多了一道黑脚印,滑稽不已。
可是杜雨此时已经被刚才杜沫所说的刑罚吓得几乎失去神志,闻言只是死死的抱住了孟氏的胳膊,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滴。
“奶奶您别这样,雨儿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直到这时候,一直呆在旁边的杜长溪才反应了过来,几番思量就想到,这么一闹杜雨确实不好说人家,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情被坐实了的话,有这么一个母亲和妹妹,他的宝贝冬儿也娶不到媳妇了!
想到这里杜长溪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三个女人之间转来转去,帮这个也不是,帮那个也不是,此时之前还不敢贸然靠近的村民们见起了冲突,都一个个的冲了过来,正好将余氏母女俩的哭诉听了个正着。
再一想到之前大房的遭遇,顿时有人看不过眼了,有那辈分大的便指着杜长溪道:“我说杜二郎,你这也忒不是个男人,家里乱成这样都管不了?我看偷东西这事儿不会你也参了一脚吧?”
杜长溪为人善良,性格却懦弱,昨天晚上的发火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再加上这件事情本也就是他们理亏,被骂得呐呐无言。
他不回嘴,孟氏却是先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