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在杜父转身的瞬间,老太太无比利索的从地上一窜而起,指着杜沫骂道:“你、你这个小贱蹄子,是想害死我不成!”
孟氏骂起人来可谓是气势恢宏,一点都不见刚才那副虚弱无比的样子,看到这里众人又明白了,原来是老太太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意碰瓷老大。
这下杜长溪是彻底的红了脸,又觉得刚才自己那副义正言辞指责大哥的样子仿佛变成了一计巴掌狠狠的打在自己脸上,头都抬不起来。
过了半晌,杜长溪深深的叹了口气,面露失望的看了老太太的一眼,也不再多话,起身来到了同样羞愤的余氏母女俩面前,声音冷然道:“回家。”
虽然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不过却让余氏母女俩猛然的哆嗦了一下,而后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跟这杜长溪离开了。
老太太此时也停止了对杜沫的辱骂,因为她突然发现在场帮自己的人好像都离开了。
正茫然之际,便看到张婶朝着自己翻了个白眼,幸灾乐祸道:“老太太,二儿子走了!这下没人帮了!再碰瓷可不管用了。”
孟氏被这话闹了个大红脸,不管不顾的跑到了杜父身边,怒声指责道:“你这不孝子,今天就给我把这个泼妇给休了!”
可是不管她如何闹腾,杜父都不予理睬,经过刚才那装病碰瓷之事,他已经是彻底寒了心,老太太上前拉车,杜父却只是睁着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冷声道:“娘,咱们已经分家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旁边的人也帮着一起指责老太太,可是往日总是帮着老娘的杜父却只是视而不见,反而回到了里屋看媳妇去了。
这下老太太才明白自己失了势,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杜沫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知道经过这件事情,父亲再也不会盲目顺从老太太了,这简直是大喜事一桩,于是便招呼着刚才看热闹的那群工人们进来吃晚饭,人们只当今天闹了这么一通没有晚饭了,没想到杜沫还叫他们吃,心里对于杜沫更加信服了几分,还主动帮忙收拾杯盘狼藉的桌子。
杜沫则是跟张婶一起在后院割了两把韭菜,清洗干净之后用油爆香,而后将打散的蛋液倒进了锅中,刹那间金黄色的蛋液在热油之中开始鼓胀出了一个个圆形的小泡泡,可爱极了。
趁着蛋液还没完全成型,杜沫拿起锅铲在蛋液中搅了搅,将那炒蛋搅散成了好多份,又撒了些许细盐,而后十分麻利的将金澄澄,香喷喷的炒蛋盛进了盘子。
于是便就着刚才炒蛋剩下的油,立刻将韭菜倒进了锅中,刺啦一声,热油遇水迸发出的噼啪声传入耳中,微微炒了两下后杜沫立刻将刚才装盘的炒蛋又倒了下去,韭菜和鸡蛋的香味碰撞在一起传进了人的鼻子里。
鸡蛋是农家自己养的鸡下的,韭菜也是现割的,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清香扑鼻。
不需要其他的作料,只要一把细盐就可以将这道菜的香味挥发到极致。
而后杜沫又拿出之前已经做好的鸡块,微微热了一下端上了桌,这顿饭便做好了。
大家吃的满嘴流油,干起活儿来也愈发尽心。
第二天一早,洛梓瑜早早的跟这杜父去了田里,眼下正是接茬的红薯种植期,不能有一丝懈怠。
杜沫便在家里跟杜母和张婶一起准备中午的饭菜,老太太今天没来,杜沫总算轻松了些许,正在门口乘凉的时候却看到远处驶来了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
不由的坐直了身子,因为那马车便是朝着自己家来的。
可是会是谁呢?李清文在家养伤,李清欢来之前都会差人告知……
正当疑惑之际,杜沫便看见金逸尘不慌不忙的从马车上下来了。
金逸尘从那次回去之后便写信给了户部,可是上次的话还是没有让他打消招揽杜沫夫妻二人的心思,这次前来更是做足了准备。
杜沫远远看到金逸尘便立刻回了房间换上男装,化了妆,化得多了也得心应手,瞬间变成了杜公子,之后又出门,假装从躺椅上站起身来,挑了挑眉头问道:“难不成户部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到底相识了这么长时间,金逸尘并没有追究杜沫对自己的不恭敬,只是摆了摆手解释道:“还没来,我这次是想要跟你商量事情。”
杜沫点了点头,将金逸尘迎了进去,走进放进之后他左右看了看,这才问道:“洛公子呢?”
杜沫少不得又要解释了一番,二人稍稍坐定,金逸尘也没说什么要去找洛梓瑜的话,左右她之前已经看出来了,只要杜沫同意,洛梓瑜自然别无二话。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便开门见山道:“这次在下前来,还是想聘请二位。”
杜沫笑了,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又坚决。
“您知道的,我们二人并不喜欢受人差遣,更不喜欢被局限……”
话说到一半,金逸尘突然开口打断了。
“我能帮你拿到九瓣雪莲。”
听到这里,杜沫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中带上了几分犹豫。
金逸尘见到杜沫这幅神情,心中也不禁开始猜测起来,之前他早就知道杜沫在访药,也跟身边的大夫打听过这几味药合起来是一种解毒的药,更何况九瓣雪莲本身就是一种解毒圣品,看样子那人所中的毒也不是寻常人能轻易得到的。
可是经过观察,金逸尘便发现杜家所有人身体都很健康,压根没人有中毒的迹象,这样说来能够让杜沫这样尽心尽力的也只剩下一个人——洛梓瑜!
想到这里金逸尘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想,洛梓瑜身份一定不同寻常,毕竟没有人会闲得无聊给一个平民下珍稀的毒药的。
念及于此,将杜沫夫妻二人收入麾下的想法更加迫切了。
而杜沫心中更是不平静,为洛梓瑜解毒的事儿是迫在眉睫,可是如果真的轻易的答应了,以后少不得要受人差遣,这事儿杜沫也不乐意。
思量了半天,杜沫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望着金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