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家伙儿正目瞪口呆着,不知是究竟怎么回事,那边杜雨正艰难挣扎着。见到杜沫一来,杜雨便委屈得直接落下泪来,大颗泪珠滚落。
她的确有心嫁林旭,可到底也是好人家的儿女,打小受着礼法约束,如何肯受这般羞辱?
“沫儿,爹爹快把这人拉开。”杜雨哭着道。
杜沫心存疑惑,不过杜年杜长溪两人都很快上手,将杜雨与林旭分开来。从中也确实可见出是林旭神志不清,半闭着眼睛,死活搂着杜雨。
两人分开后,杜雨扑进余氏怀中,在众人的盘问下,才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也不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到这楼上有动静,怕是有老鼠,便过来瞧了一眼。却没想到见到……林公子将表姐打昏在地,我刚准备下去叫你们的,却被他搂住了……”
余秋兰的母亲听见这话,赶紧问道:“那你们之间,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余氏咬牙切齿道,即便是她,也瞧得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绝对是这母女两个有古怪。
若不是她们,自家女儿也不必受如此屈辱,都哭成这般泪人了。
杜雨摇摇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余秋兰的母亲心中一喜,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余氏铺头盖脸的骂道:“林旭好好的怎么会被下了药?余秋兰这小蹄子故意把林旭一个人叫出来,定然是你们做了什么好事!恶心下流下作坯子,怎么样能够做心思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大过年的,我心疼我哥哥侄子,却不曾想家里头有这么两个坏事精,不想着好事。你们赶紧给我滚,今日里我女儿要是真是出了半点事,我要扒了你们的皮。”
余氏平日里再如何没成见,到这时候却也不过是一颗慈母心肠,看见自己女儿哭的如此,对着嫂嫂侄女就是一通骂。
余秋兰的母亲见到女儿昏迷不醒,自己一个人妇道人家,再如何也不能成事,只能腆着脸道:“我便是想走,一个人也带不走兰儿啊。小姑你再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女儿家的名声……林旭得负责啊。”
“负责什么?余秋兰不是好好的吗?”余氏白了她一眼。
林旭是她看重的女婿,今天虽然出了这样的意外,但是最终如果能让雨儿嫁给林旭,那也是好事一桩。
杜沫已经给林旭用过了药,让他镇定了许多,才一出来,便听见这般没脸的话,倒了一杯凉水,直接往余秋兰脸上浇了过去。果然冰凉的雪水,一下子就惊醒了余秋兰。
“如今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走了吧。”杜沫冷冷道,心里头是十分看不惯她们的做派的。若不是杜雨闯了进来,只怕这般龌龊之事,还真要给她们成了,到时候,林旭恐怕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娘,怎么回事?”余秋兰还有些懵懵懂懂的,余秋兰的母亲却有些受不住了,见余氏泼辣,林旭又是这个态度,不想坏了女儿的名声,只能带着她回去。
幸好外头的雪已经停了,月光也是明晃晃的。
余氏见到嫂子和侄女走了,怀里头抱着哭泣的女儿,才渐渐冷静下来。这么多人瞧着呢,自己女儿是的的确确被他抱着的,不负责是不行的。
“那小林醒了没有啊?我刚瞧他那眼红的样子,可真吓人。要是醒了,你就帮婶子问一下,看他和雨儿的事,什么时候办了?”余氏突然问道。
杜沫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这些日子以来余氏都颇为安分,也没再提起过想要把女儿嫁给林旭的事,本以为他们家是真的放下了,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
余氏看出来杜沫脸色忽变,可到了这时候她却顾不上了,自己女儿都给人家抱了,若是他不肯负责,那可不是要了女儿的命?
“沫儿啊,也不是你婶子不讲理,可是你自己说说,我们大家伙儿都瞧见了,可是他自个儿非抱着我们雨儿的。他要是不负责,我们雨儿还怎么嫁人?”余氏一边说着就要一边抹泪了。
杜沫转头看了一眼二叔,二叔和父亲都没有说话,一脸颜色沉重。
杜沫低声叹了口气,便只好点点头,和大哥一起转回房里去问林旭。
林旭这个时候已经冷静很多,也听到了余氏在外头说的话,面色阴沉:“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在我的碗里下了药!”
“我们自然知道,只是……”杜沫夹在中间对于这两边都不好说什么,犯了错的人明明是余秋兰,可是要承担这个错误的人却只能是林旭或杜雨。
“叫他们不用妄想了,我是不可能娶她的。”林旭也是心头愤恨,自己好端端的,谁也不曾去招惹,却被他们使了这帮下流招数。
杜雨本来是伏在母亲怀里头哭的,听到了这话,就好像一张脸皮被人踩在脚底下一般。明明做坏事的人也不是她,明明是她受了屈辱,却好像是她不要脸一般。
杜雨受不了这委屈,推开母亲,哭着就往外头跑了。
余氏一边抹着泪一边着急的对着里头的林旭,大声骂道:“你既然有本事做的出来事,怎么就没本事承担!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女儿今天要是有个什么事,我就算拼了命也不让你好过。”
说完这话便也冲了出去,就怕自己女儿做些什么傻事。
杜长溪站在一边紧握着拳头,他自然也是可怜女儿的,但是这般强要人家负责的话,他却是说不出口的。
杜沫看着也不好过,便开口道:“二叔,你赶紧跟婶子出去看看,这外头下着雪呢,又是大晚上,走路都得小心些。”
杜长溪点了点头,到底是心疼妻女,也就很快跟了出去。
他们不在了,杜沫才好真正的劝导林旭。
于她自己而言自然是不怎么在意,只不过是被人搂抱了一下,但是对于这个时代,名节重于性命。杜沫没法保证,杜雨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林旭也看得出来杜沫为了自己的事情一脸为难,便僵硬着脸道:“今日事并非是我之过,我本也不希望是如此的。只是,这到底发生了。沫儿,你可以替我转告他们,想要娶人可以,但是我们之间是绝对不会有感情。我对杜雨真的无意……他们若是愿意,那边挑个好日子成亲吧。”
杜沫本想劝他不必如此勉强,杜年更是有口难言:“兄弟,你若是不愿意……”
那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看着杜雨去死吗?
林旭一脸阴沉:“说到底也是我先……坏了她的名节,就这样吧。”
杜沫和杜年相视一眼,眼底都是叹息和无奈。
焦氏听了却是欢欢喜喜,笑着说明日就将这好事告诉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