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丫鬟,不好好整治一番是不行了,连主子都敢偷看。墨云的目光恶狠狠地扫过面前的一众水果,既然月儿舍不得罚她们,这个坏人就让他来做。
大哥清文治军的本事在整个九洲也是数一数二的,清月院子里的春桃训练丫鬟更是有一手。墨云酝酿了一番情绪,阴沉着一张脸清了清嗓子。刚要说些什么,只见春桃一声令下,众水果四散而去,只留下一脸惊愕的墨云,和不明就里的敛秋。
敛秋见其他水果们都跑了,她独自面对墨云有些压力颇重。刚想跟着跑,墨云冷哼一声,敛秋便觉得腿上发软,跑不动了。这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啊,从前只听说自己做错了事情,主子要罚,不管是多重都得受着,没想到在这院中还有潜逃这一说。
敛秋从刚才就是一副认罚的形容,墨云也没打算对敛秋深究。毕竟要整治,就得从问题的源头着手。挥手遣走了敛秋,墨云朝春桃紧闭的屋门看了一会儿,只是要杀一儆百,重罚这个水果头子,还得问问月儿的意思。
墨云回到屋内,清月脸上的羞红还没褪去。见墨云进来,有些沮丧的对墨云道:“刚才真是丢脸死了。”
墨云心说:月儿还知道这事让人偷听偷看了不好,看来整治一番是有希望的。
刚要开口提议对日后那水果头子严苛些,又听清月说道:“早知道有那么多人看,我就努力些了。如今你的形象倒是神武不凡,反而衬得我狼狈不堪。”
墨云彻底无语,看来问题的源头不在春桃身上,这水果头子也另有其人。
“好吧月儿,相公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看墨云步步逼近,清月只得用眼神警告,还挥了挥握紧都显得无力的拳头。就算墨云有兴致,她也实在提不起力气玩猫捉老鼠。
“慢着,你忘了还有人在等你呢。再说眼下我也累了,你胜之不武。”
墨云失笑,这事怎么还牵扯到输赢上面了。走到床边坐下,却并未有其他举动。“月儿,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我的,会是何人?”
清月哑然,细细想来,要说最有可能的,应当是周蠡无疑。那墨云去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那自己可是在劝墨云以身犯险了。察觉到自己考虑不周,清月讪讪一笑。
“这次却是我轻虑了,虽说是无心的,但想到方才执意要把你送入虎口,心里就有些愧疚。”
墨云淡淡道:“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不过,小小的补偿一下还是要的。”
瞧着清月从床榻里侧爬过来,墨云浅笑着闭了眼,等了好半天,想象中那一吻也没印在他脸上。墨云睁眼去看,清月已经整理好了衣裳,似乎是要出去。
“月儿,你这是何意?”墨云疑惑着问了一句,难不成是他表达的不够明显?
“补偿你啊,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哎?你这一脸嫌弃的是什么意思,当年皇上想吃,都被我爹尽数抢了去。”
荣王爷这是在保护清月啊,若是那记忆中如同梦魇的味道入了皇上的口,别说清月会被皇上身边的护卫抓了关天牢,恐怕荣王府苦心多年经营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墨云虽如此想,嘴上却不敢明说。
“月儿,你也累了,好好歇着就是,今日便不必麻烦了。这补偿,咱们改日再说,相公等得起。”
清月并不知道墨云心中所想,还道是墨云一心在体贴她,甜笑着去拉墨云的手,却发现墨云手上有些冰凉。这是被吓的,不过清月并不知道。
“你看你,身子不好还这般不节制,手都这么冷。改日请个御医来看看,帮你调理调理身子。”
墨云腹诽道:也不知道是谁身子虚。你相公手上冰凉全是被吓的好不好,就连最简单的南瓜粥都能炖出苦味来,你这厨艺也称得上前无古人。至于后无来者么,以后若是有了孩子,这些事情上还是不要学的好。
玲珑心中本是有些惴惴不安,一人在周蠡的别院中等了一会儿,又有些期待,这会儿却有些失落了。
“古公子怎么迟迟不来,他二人就这般如胶似漆,一会儿工夫都不肯分开吗?”玲珑有些幽怨叹道。
这还算是最好的结果了,玲珑只怕这是周蠡的报复,前脚告知她如此做,后脚就去了荣王府将此事全盘告诉了古公子,若是如此……她别说进丞相府,怕是日后连荣王府都回不去了。
玲珑望着屋门出神,盼着墨云会来,又害怕墨云来了,已经知道了此事。
“对了,听说清逸要回边关了。”墨云不着声色地岔开话题。
清月整个人蠕动着翻了一圈,趴在墨云胸前:“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也没听三哥说起过。”
“你我婚期之前就得了消息,怕影响你心情就没告诉你。乌桓大举进犯辽东,九洲和辽东已经签订了盟约,清逸此去就是为了援救盟友的。”
“据清逸所说,辽东的守关大将张旭身上的本事比起他也不差什么,只是不知道乌桓为什么突然多出来一支攻无不克的军队,张旭也有些招架不住。”
清月对战事一向没什么概念,但两军交战,难免有所伤亡还是知道的。三哥镇守边关几年都没发生什么战事,清月除了思念以外倒还不算担心,但此次三哥回去就是要开战了。
“三哥什么时候走?”清月似乎想到什么重要事情,急向墨云问道。
墨云还道是清月担心清逸有危险,安慰道:“不出意外的话,等你我回了丞相府,清逸就要出征了。不过月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岳丈大人都说过,清逸和张旭联手,沙场上便再无敌手。就连你大哥,也不一定能同时与这两人交战不落下风。”
清月担心的自然不是这些,乌桓的将士再凶狠,她三哥也不是吃素的。不过三哥若是走了,绿漪的思念恐怕比她还要多。总得在三哥走之前,了却绿漪的一桩心愿,让她能有个盼头。
“你去跟三哥说上一声,明日去蓝若寺,叫上他也同去。估计又得好长时间不能见面,如今能看见的时候总得珍惜着些。”
清月起身又道:“我出去一趟,你也别耽搁了,现在就去找三哥。”
墨云好笑的将清月拉回来:“我说月儿,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就是你晚饭的时候再跟清逸说了,清逸也不能拒绝不是。至于魏少府家,你也不用非得亲自过去,叫人去说一声就是。”
清月郁闷,在墨云面前,她还真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晚饭后,棋楼来人说玲珑半日都不在,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清月心中记下,也没去找玲珑问。如今周蠡都失了势,玲珑还能翻了天不成?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别处,等促成了三哥和绿漪姐姐这段良缘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清月一门心思地思虑着明日该如何帮绿漪姐姐表明心意,连心思活络的墨云都晾在了一旁。
看清月所有的兴趣都扑在手中的戏文上,墨云好奇地把头凑过去看了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戏文吸引力竟然比他还要大。不过是老掉牙的故事,看了一会儿,墨云也没觉出有什么新鲜来。
“月儿,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陪我说说话。如今我都是你的相公了,可不能只挂在墙上看。”
清月头也不抬的把他推开:“别吵,我在拟作战计划,明日可是关系到绿漪姐姐的终身大事。若是你拖了后腿,休怪我拿你作伐。”
墨云悻悻闭了嘴,他才不愿掺乎这闲事。不过看清月对其他事情提不起丝毫兴致的样子,再算算清逸走后清月正好来亲戚。墨云似乎明悟了什么,清月此举就是在逼他帮忙出主意。
不过他是没什么经验可以传授给绿漪的,绿漪脸皮薄,用他的办法显然是行不通。
清月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可用的办法来,墨云又在一旁装聋作哑,愤愤地将手中戏文一扔道:“不若就给三哥下了药,把两人关在一起,三哥又是个守礼法的,一定会娶绿漪姐姐进门。绿漪姐姐对三哥那般倾慕,两人在一起久了,总会让三哥生出情意来。”
墨云听闻此言,险些惊掉了下巴,暗自庆幸清月不是个男子,否则定是会为祸一方。
且不论他能出个什么好主意,清月这主意是万般行不通的,墨云胡诌道:“那还不如给这两人制造些逆境,相濡以沫的感情才来的真切。你找些侍卫办成山贼,陪他们演上一出戏。”
清月认真思衬了一番道:“这主意不错,就如此办,不怕三哥不上套。不过山贼不能找假的,咱们还得假戏真做,让人暗中跟着便不会出什么差错。”
看着清月绽开的笑颜,墨云不禁怀疑清月和清逸是不是亲兄妹,哪有把三哥卖了还这么开心的?
清月激动之余,在墨云脸上轻啄了一下,而后迅速离开。
墨云轻抚着刚才被清月吻过的地方,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下,就算是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