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苏月婵吃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意识还在混沌之中,脑袋一阵阵的抽痛着。
适应了许久,苏月婵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天花板上垂落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尽管此时并未全部亮起,可那折射出的微弱光芒,仍能让人想象到它在灯火通明时的璀璨夺目。
房间里的家具也都颇具年代感,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那雕花的桌椅,每一处纹路都细腻而精美,厚重的窗帘带着繁复的刺绣,阻挡着阳光照进屋中。
“这里还是西州吗?”苏月婵试图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四肢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皮鞋踩在打磨得极为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像是古堡发出的低吟。
听得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苏月婵忙躺下装睡。
“呵”卢卡斯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西州?就是天元境,现在也与你隔海相望。”
见卢卡斯直接识破了她的伎俩,苏月婵索性直接不装了。
“那岂不是......”苏月婵沉吟着。
“害怕了?”卢卡斯缓缓起身,向苏月婵俯下身子,额前银色的碎发自然的垂下。
怎知苏月婵一蹦老高,若非卢卡斯闪躲及时,高挺的鼻子恐怕就要不保。
“那岂不是我出国啦!”苏月婵眼中全是惊喜之色。
卢卡斯手中携着劲风,直接将苏月婵推了个跟斗,嘴角噙着笑:“你还没了解你现在的处境吗?”
苏月婵无力反抗,重重贴在床头,整个人跟要散架了似的,痛的面部都已经扭曲。
卢卡斯眼中不见丝毫的怜惜,闪身至苏月婵身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猎物,真以为能躲得掉吗?”
苏月婵强忍着没呼痛出声,倔强的瞪着他,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卢卡斯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疼么?”卢卡斯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偏执,似乎在等她呼痛。
“你到底想怎样?把我带到这鬼地方,总不会只是为了折磨我吧?”苏月婵忍着痛,咬牙问道。
卢卡斯眯着眼,手上力道更重:“疼么?”
苏月婵紧咬着下唇,不肯再吐出一个字,哪怕下巴被捏得生疼,她也只是用那饱含恨意的眼神瞪着卢卡斯。
“哼,嘴硬。”卢卡斯冷哼一声,手上的劲道却终究还是松了些许,但依旧紧紧钳制着她,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把你带到这儿,自然是要你成为我的食物,至于折磨你,不过是顺带的乐子罢了。”说着,卢卡斯还凑近苏月婵的脖颈轻嗅,看表情很是痴迷。
苏月婵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她拼命的往后缩着身子,可身后就是坚硬的床头,根本无路可退。
“你...你是疯子!”苏月婵瞪大了双眼,眼中的恨意更浓,可声音却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把她当成了所谓的食物,简直荒谬。
卢卡斯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起来:“疯子?哈哈,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而你们这些弱小的人类,生来就是给我们血族享用的。”
苏月婵听闻卢卡斯的这番话,心中惊惧交加,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竟被视作食物的事实。
“你们血族?哼,不过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怪物罢了,凭什么认为人类就该被你们享用!”苏月婵愤怒的吼道,尽管下巴仍被卢卡斯紧紧钳制着,但她眼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毫不畏惧的与卢卡斯对视着。
卢卡斯止住了笑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凑近苏月婵,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凭我们拥有远超你们人类的力量,凭我们可以轻易地掌控你们的生死,凭你们在我们眼中,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但这太不人道了......”苏月婵眼中满是愤慨,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试图挣脱卢卡斯钳制着她下巴的手,却只是徒劳。
“你们人类不也猎杀其他动物吗?”卢卡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神里透着不屑。
他松开了苏月婵的下巴,双手抱胸,微微后仰着身子,继续说道:“在我们血族眼里,你们不过是聪明些的猎物罢了。你们为了成为猎人进化出了智慧,我们为了捕猎你们进化出了更强的力量,这就是天地间的法则啊。”
苏月婵听着卢卡斯的这番歪理,气得浑身发抖,可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有力的话语来反驳他。
她深知此刻自己身处绝境,面前这个自恃强大的血族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只把她视作可以随意享用的食物。
卢卡斯看着苏月婵那又气又惧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缓缓张开嘴巴,两颗尖锐的獠牙从卢卡斯唇后探出,在那微弱的光线中折射出森冷的寒光。
苏月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声呼救,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卢卡斯猛的扑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按住苏月婵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苏月婵拼命挣扎着,双腿不停乱蹬,可她仅剩那点微薄的仙力在卢卡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卢卡斯低下头,将獠牙对准了苏月婵那白皙的脖颈,嘴角露出一抹贪婪的笑意。
就在卢卡斯的獠牙即将刺破苏月婵脖颈肌肤的千钧一发之际,苏月婵突然停止了挣扎,反而用一种极其同情的眼神望着卢卡斯。
卢卡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动作也不由得顿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她。
苏月婵见状,赶忙趁热打铁,说道:“您可是高贵的血族,哪有像这样急匆匆就下口的呢?怎么也得有点仪式感嘛。比如...先点上几根蜡烛,来点儿浪漫的音乐,然后再轻轻咬上那么一小口,那才配得上您的身份嘛。”
卢卡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觉得她这话有点荒唐,但又不知为何,竟真的被她这副娇俏模样弄得有些下不去口了。
苏月婵可没打算就此罢休,又接着说:“而且我听说,血族咬人的时候,如果对方心情愉悦,那血的味道会更加甜美呢。您要是现在就这么粗暴的咬我,我又怕又疼的,那血的味道肯定不好。不如您先把我放开,咱们好好聊聊天,等我心情美美的了,您再咬,保证让您尝到最美味的血哦。”
卢卡斯听着她这一连串的话,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冰冷的神情。不过,他手上的力道倒是不自觉地松了一些。
苏月婵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心中暗喜。
不知怎的,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她脑海中回忆起的竟是童毓霖少年时告饶的画面,是以立马依样画葫芦,不想还真管用。
抽回思绪,苏月婵继续忽悠着:“您看您,这么英俊潇洒,要是因为咬我咬得太难看,传出去可多有损您的威名呀。不如咱们慢慢来,我还可以给您讲讲我们人类那些有趣的事儿呢,您就不想听听?”
卢卡斯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直起身子,盯着苏月婵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道:“哼,就暂且信你一回,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有你好看的。”
苏月婵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彻底摆脱这个可怕的血族。
“看您这么急着下嘴,肯定是饿了吧?等着哈,我这就给您做饭,血豆腐月饼,包您吃的舒心。”苏月婵煞有介事的说道,还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
“血豆腐就血豆腐,月饼就月饼,这二者怎能搭到一处?”说罢,卢卡斯还夸张的挥了一下手臂,似是要将这荒唐的说法从眼前挥散开去。
“您有所不知啊,这血豆腐和月饼可是天生绝配,不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更有层次,您就瞧好吧。”苏月婵信口胡诌,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时候她能如实告诉卢卡斯,她离了月饼就不会做饭了吗?若是卢卡斯以为她在耍他,那怕是真要小命不保了。
卢卡斯一脸狐疑地看着苏月婵,虽然心中觉得她这话荒诞不经,但不知为何,竟也对这所谓的血豆腐月饼生出了几分好奇。
“哼,且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卢卡斯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边,目光却始终紧紧锁定在苏月婵身上,似在防备她趁机逃跑。
苏月婵见状,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装作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庆幸。
还好卢卡斯没追问下去,做血豆腐她不成,但只要是月饼馅还没有她不会做的。
这房间看似一应俱全,可找起做月饼的材料来,也费了一番功夫。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角落里,她还真发现了些能用得上的东西。
苏月婵手脚麻利的开始准备起来。
先将那已经备好的血豆腐细细切碎,那血豆腐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暗红色,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不过苏月婵知道,经过一番烹制后,这腥味会转化为别样的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