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噼里啪啦”十指如飞、面目狰狞控诉农家夫妇,“无能狂怒”之后,唐宋宋挥指划过虚空,收起了这除了她自己,别人都看不见的智脑屏幕,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街道上过往行人看向她这个方向的视线一下子少了很多。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填饱肚子,至于那粒珠子,唐宋宋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管农家夫妇是抱着如何的期待收留了自己一个月,怎么说,他们也是照顾了自己一个月,一粒指甲盖大小的小珍珠而已,只是她那顶头冠上最不起眼的装饰物,不值什么钱,便作为报酬吧。
虽然本来没想付。因为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要吃晚饭前赶自己走!太过分了!
“诶哟!什么味道!好香啊!”
烦闷一扫而空。闻着香味,唐宋宋原本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整个人都轻快了,嘴角也是随着嗅鼻子的动作而不自觉翘起,绽出美丽的笑颜,
顺着味道寻找,她看到了熟人,不过兴许现在是她认识她而她,不认识她了,毕竟,唐宋宋这会儿只穿了身最单薄的中衣中裤。但她还是挪过去,以最友善的音调和最友善的表情,俗称“谄媚”,同这位包子铺的掌柜搭话:“大娘,您还记得我吗?”
“哪儿来的叫花子,去去去!”卖包子的大娘挥手赶唐宋宋走,那些粘在手上但粘得并不牢靠的面粉,随着挥动,呛了唐宋宋一脸。
唐宋宋拍干净手,揉了揉眼:
好家伙,考虑过她只识衣装不识人,却没想到是以衣识人啊!
“不给就不给,撒我一身面粉。”唐宋宋嘟囔着吐槽了一句,扭身离开,
却被那大娘从后面追着,报复性撒了满满一把、又是一把:“我撒你了?我这才叫撒你了!故意的!还不走!再过去点儿!这一块儿都是我包子铺的地儿,要讨饭前边讨去!那边墙角过去蹲地上的有个叫花子,你去跟他挤挤去。”
。
有时候一个人在陌生世界也挺无奈的。
现在的她,浑身上下沾满了白色面粉,打眼一看,比包子铺大娘还像包子铺的掌柜。
唐宋宋告诉自己:暂先忍了!等寻到合适的地方再从星钮里拿钱出来,砸她脸上!
就这么,她拐过那个墙角,
她看见了什么?
那是?
唐宋宋退回来,她“嘀嘀哒哒”跑回包子铺:“大娘,我又来了,唉!先别撒”做足了准备的她熟练避开这扑面而来的面粉,而后骄傲地掸去衣服上的浮粉,“得,躲过去了。我就当你没砸我。大娘啊,我向您打听个事儿,那边墙角过去蹲地上确实有个叫花子,您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吗?”
唐宋宋看向大娘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她好像很重视这一个问题的答案。
大娘抬眼瞟唐宋宋,又垂下眼去专心致志包包子,她慢悠悠张口:“和你一样,一个月前。”
“和我,大娘,你记得我!你记得我你还,一个月前我可是穿了那么一身衣服,你只敬罗衣不敬人啊?不是,你”唐宋宋开了三次口都没说完整这抱怨的话,罢了,这不重要,她向大娘拱手作揖,“谢谢大娘!好人好报!”
礼数挺全乎,就是语气颇为敷衍。大娘还想说些什么,抬头看去,可哪儿还有唐宋宋的影子?
她已经再次拐过那个墙角,来到这叫花子的跟前。
叫花子向唐宋宋的方向歪了下脑袋,似乎是想看看来人是谁,又发觉他原来是看不到的,落寞地低下头去。
唐宋宋会心,露齿一笑,
她就是从叫花子这根本就看不清五官的脸上,看出了他的落寞情绪:浑身脏兮兮的,那原来应该是白色的衬衫这会儿黑一块灰一块破一块烂一块,就像是拿在火上烧过又在泥水里趟过一样;还有那本应该笔挺的长裤,这会儿皱巴巴不谈,还破了好几个地方,那布条子就这么拖着垂在那里,像是被谁用剪刀给剪过。
衬衫、长裤。这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穿搭,又和自己一样一个月前出现在这里。亲人啊!家人们!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喜啊!
她警惕环视四周,见无人注意,唐宋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嗨!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也是来自,那里的呗?”
叶云凌:那里?难道,这个闻起来很香的女子也是来自第一阶?那她应该认识自己才对。难不成,如今自己的模样已经落魄到见面不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