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属不属于师父所说的那个轮回,每每午夜梦回都满身冷汗的回忆着模糊的梦境,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没人提起,我也未曾问过,因为我感觉,这不是第一次了……
“骥晨”“骥晨”“骥晨,我们去找兔兔和仙子吧,她们的花园好大的!”紫衣服的小女孩边跑边说,这是北斗星君的女儿,绛枫,不知道她多大了,只是十二三岁的模样。
“好啊,这就带你去。”我起身相迎,至于面前那镜子,早在门口传来声音时就已经放进袖子里了。
路不是很远,路上遇见了人也没有太多话语,这天界的神仙没人能一一记得,我只记得行大礼就是了,一个药房的晒药仙童,见哪位神仙还不是大礼参拜呢?
“你这人,快点走,他们又不同你讲话,你怎么这么多礼啊!跟你出门真的不如跟爹爹出门啊,可惜,他不会带我去大花园。”绛枫在前面嘟囔着。
我也不搭话,跟着就是,每次都是这样,有些年月了,习惯了。走走停停,月宫也终于出现在了眼前,这里,还是第一次来。
“哇,好大的花园呐!”在我听见这声惊叹时,绛枫已经跑没影了。
这里的方向还是挺难找的,四处银白,连花草都是一样的颜色,我自己边走边想。走着走着,来到一个棕色殿门前。
“仙子,我把他带来了哦!”是绛枫的声音。
“嗯,绛枫真聪明,这个镜子借你玩,能看见你所有想看见的东西哦!”这声音听着就很美,应该是绛枫说的那个仙子了。
“也能看见李骥晨是哪来的对么?”除了我自己绛枫对我的过去总是很好奇,问过我师傅,也问过其他人,包括我,可是没人知道。在门口,我也并非偷听,只是这宫里似乎没有侍卫,没有宫人,没人传唤,我这殿外末仙是没资格进内殿的。
“能,但是不能说哦。”仙子好像很喜欢绛枫的样子,言语里满是宠溺。
过了一会,绛枫突然大叫,殿内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我愤然冲进殿内,眼前所见一片狼藉,镜子碎片,花瓶碎片,绛枫躲在残破帘子后面,蜷缩抽泣。一位白衣仙子似乎也惊着了,痴痴的站在案前不知所措。
“怎么了?要紧么?”我询问着,将绛枫揽进怀里。
“来人呐,药仙弟子李骥晨擅闯仙宫,打破前尘镜,立即拿下,问罪天帝。”我不禁讶异,那美美的白衣仙子,竟不像传说中那般善良。
“嘘,袖子里的镜子藏好哦!”绛枫小声说着,却也没停止抽泣。我抬头想寻问事情原由,眼前一道白光划过,思绪惊顿。
等我开始有意识琢磨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已经被人绑在的天柱上,仙人行刑之处。
“下仙李骥晨,药仙座下药童,擅闯仙宫,打破前尘镜,罪有实据,你可有辩解?”一位宫人打扮的人坐在对面案台后面满面不屑的问,眼神还停留在不太整齐的指甲上。
“唔……唔……”我想说点什么,可是血腥味充满了我的嘴巴和喉咙,向下一瞥,原来喉咙上插着一根玉簪,想必这就是天兵捉拿我时我昏过去的原因。我拼命在铁链与柱子间的空隙里挣扎着,最后我只得淡然一笑,颓然垂头。
“药童李骥晨,擅闯仙宫,打破前尘镜,罪有实据,供认不讳,依天条,去仙籍,碎仙骨,灭元神,不入轮回,不得超生。即刻行刑。”仙官高声念着判决,眼神却不知瞟向各处。
我满怀愤憾四下打量着,这些天兵,这些仙人,我的死对他们毫无影响,气氛里坦白着我耽误了他们的逍遥时光。只见绛枫扯着星君的衣服哭闹着,是对这个游戏的结果不满意么?药仙老头似乎要哭了,以后没人再叫你‘老头儿’了,以后没人再给你试药了,以后没人再去你的书房骗你的医书看了。绛枫为什么做这一切也没机会知道了。众仙官们,你们老眼昏花到这般地步么?
天雷滚滚降下,我的愤恨疑惑停顿在无人惋惜的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