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萱是炼丹公会少数女丹师中最优秀的,药侍自也要挑最好的,牛哥的未婚妻为人单纯老实听话,却在药侍中不突出,据说连简单的木莲草和铁荷都分不清,为此吴萱不是恼火一次两次了。
她只是说要回乡成亲推荐夜笙来侍候吴萱,吴萱驳斥她,奈何夜笙的才能和天赋让吴萱眼前一亮,比起老实呆讷的药侍,她肯定更愿意用夜笙这样圆滑八面玲珑,基础功扎实的药侍。
要去铁塔寺哪样一个地方,多个聪明的人自己也多些活率呀。
当日夜笙就与他们混进了铁塔寺,建筑外表是雪邕香火鼎盛的佛寺,其实寺中央最高的铁塔才是整个雪邕的禁秘之地,貌似全封闭实则另有乾坤。
今日寺内关闭毫无一人,戎鎏在前引路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盏灯,他只是站在铁塔前脚划出半圆,手指微动灵力注进塔身金光随即闪动,巨大的阵法让夜笙眼神一亮,竟是传送阵?
光晕越发大接近白光已不是眼睛所能直视的,等白光消退他们已经站在了铁塔第一层,黑乎乎的只有戎鎏手中油灯闪烁不停。
他们左看右看模糊能看到周围是各路佛像,在场的除了戎鎏皆是第一次踏入此地,他微抬下巴冷声道:“此处乃皇室关魔兽灵兽的地方,莫要惊了它们。”
戎鎏提着灯往前走,他们也下意识往前,戎鎏经过夜笙身侧也未曾看她一眼,说明是完全不认识易过容长相普通的夜笙,而她隐约能感受到地下还有一层,且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
铁塔有七层,其他层不过是供奉雪邕先祖的牌位和平生纪图及几大战伇,六七层相通完全变了个样子,戎鎏一挥手灯光点亮通透终于看清了周围,竟如居住的复式阁楼般。
“王爷?”
听这一声呼唤几人向声源看去,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他端着托盘从楼台自上而下,身穿雪邕黑色侍卫服头戴面巾看不清摸样,露出的阴晦眸子很平静,夜笙与之对视却感到背脊一阵刺冷。
“鹍,近些年可还安好。”
“谢王爷挂念,鹍一切安好。”
戎鎏向他点点头转身介绍道:“鹍乃王兄贴身侍卫,在塔中照顾王兄已有近二十年,熟悉塔内事物若需要什么找鹍便好。”
几个丹师忙点头:“是。”
“三日后我再来看王兄情况,鹍带他们安顿一下。”
鹍俯身淡声应道:“好~”
戎鎏离开后,为首的许长老抱拳道:“有劳鹍侍卫先带我们看看摄政王的情况吧。”
“嗯,诸位请。”
鹍伸手带他们上楼,低眉顺眼跟在吴萱身后的夜笙抬眼悄悄看了眼鹍,似看到他嘴角闪过阴森森的坏笑又似错觉。
鹍与夜笙眸子含笑点点头,她心中一紧忽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人从他们进铁塔便一点气息都没察觉到,她却有种被人赤裸裸盯着的感觉,此处处处透着诡异不得不防。
她没猜错的话周围有座巨大的古阵困住了里面的东西,想要出去或需要特殊的手段,看来得小心些了。
可再小心也抵不住别人早有预谋。
几人一上七层,脸上的惊惧无以言表,只看到一头背对他们的黑色巨兽如毛饮血大口大口撕咬地上血淋淋的生肉,准确的说是人……
“魔,是魔兽……”
众人脸一白,这里怎会有魔兽?
“跑,快跑啊……”
没等他们开跑,进餐的魔狼转过头腥红的眼睛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狼眸闪动杀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魔狼已经扑向他们,扑倒一个腿软的药侍大口一开尖利的牙闪着冷光,扯下大块皮肉,嘴边毛发染红,血珠滴落在地。
“嗷吼~”
剩下九人四散逃离,许长老和刚到宗师级丹师的吴老年纪大明显跑不过吴萱李安年轻药侍这些瓜娃子,一边后退一边从纳戒中拿出毒粉毒药扔向魔兽,然而没有一点用,魔狼已经扑倒年纪最大跑得最慢的许长老,张口就要一口咬下他的头颅。
“畜生,住嘴~”
鹍站在一旁轻声制止,凶恶的魔狼便听话的嘴下留人,只是爪子压在许长老心口,稍稍用力他便剧烈咳嗽出一口老血,可见内伤不浅。
也说明这头高十米左右的魔狼实力有多骇人。
“啊啊别吃我……”
夜笙随着剩下的丹师已经跑下楼,却见不知何时六层也凭空出现了三头魔狼堵住他们下楼逃生的唯一通道。
吴萱和李安惊叫连连马上想用灵力驱赶魔狼,李安更是推了把自己的药侍成功把人送入魔狼口中。
夜笙眯了眯眼,这些魔狼不似外面普通的魔兽,手中火光悄悄酝酿准备攻击,就觉胳膊被人拉住。
“王青,拦住这畜生。”
是风仄,他拉着自己后退,贴身药侍则拔出腰间软剑挡在他们面前,这一看,这叫王青形如书生的药侍居然是玄元巅峰。
要知道多数炼丹师,诸如许长老吴萱等丹师的实力都不会超过玄元境,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钻研炼丹医术哪有时间再修炼……不过属实他们的修炼天赋也不高才选择炼丹师。
“吼~”
“碰嚓~”
明显王青是玄元境也不是魔狼的对手大喊道:“风大人快找出口。”
风仄倒处打量,哪来的出口,拉着夜笙就蹲躲在桌子底下“嘘~”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夜笙:“!?”
其实她能打的。
除了上面那头,这几头魔狼不过玄阶中期,她还是可以收拾收拾的。
同时心里也犯嘀咕,素未相识,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这个丹师像是在保护她??
“你……”
“嗷呜~”
夜笙正要说话,威严的狼吼响起,随着下楼的脚步声,鹍的声音也响起道:“滚~”
“嗷~”
夜笙蹲在桌下,眼睛透过东倒西歪的家具能看到刚刚还雄赳赳的魔狼后退了,停止了“猎食”。
“诸位丹师失礼了,平时它们太饿了一时吓到诸位了。”
见安全了,夜笙和风仄从桌下爬出来就见许长老被吴老和一个药侍扶着走下楼。
“鹍侍卫,这是何意?摄政老王爷呢?”
许长老虚弱但十分气恼,想讨个交代也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几个丹师也都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救治。
鹍斜了许长老一眼,目光没有丝毫起伏,手一挥:“碰~”
“不就在这里。”
鹍指了指从衣柜落出的东西,那是一具坑坑洼洼干枯的尸体,隐隐有缕黑气在干尸上萦绕。
夜笙一眼就看出来,此干尸生前修了魔或入了魔。
“你说他是摄政老王爷?”吴萱瞪大眼睛,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要医治的患者竟是具早风干的骨架子。
鹍淡淡道:“请你们来自然是为了救个东西,但不是这个死了十多年的老疯子。”
原来,摄政王的疯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会自残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地步,早在十六七年前,戎皇强制让丹师给他医治灌了强行提升修为的丹药以打败名声鹊起的风丘漠时他就不行了。
那场战打得一个越来越弱,一个越来越强,更是在败走后,戎皇气得直接关了摄政王,也不顾他强行提升修为后耗尽生命力。
那时就已经没有什么摄政王了。
这么多年让丹师进入此地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现在又多了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