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门出来夜笙就看见跪在院中的风丘管家,疑惑道:“风丘管家为何跪在这里?”
落后一步的风丘漠手里正拿着白色披风,只是看了风丘管家一眼:“王妃无碍,起来吧。”
风丘管家松了一口气,但双腿已经麻了险些摔倒,还好旁边的白灭扶了他一把。
风丘管家看着夜笙又要下跪,夜笙忙道:“别,有事说事,莫跪去跪来的了。”
“王妃恕罪,我没保护好王妃还让王妃受伤,风丘明一该死。”
说着又要跪,夜笙连忙阻止:“风丘管家不必如此,能替我挡下这么多高手已是不易。”
更何况龙啸和影卫要杀的是自己,人家不顾生死护她就已经不错了。
无关是奴是仆,夜笙虽是佣兵杀手出身,也明白谁的命都是自己的,没有人是生来就理所应当为谁付出生命的。
落在风丘漠耳里就是夜笙还没有把他当夫君,把自己当作是漠王府的女主人。
“这是他应做的,他曾是本王的副将,服从命令是将士的天职,完成任务是将士的死志。”
风丘漠这话一出,夜笙也不好说什么,只笑言道:“任务完成得很好,不必自责,但无论是军人还是死士都得在任务中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能活着为什么要死,任务可以从头再来,但命不行。”
说完她已经向偏院而去了。
风丘漠只落下一句:“听王妃的。”
风丘管家敞颜一笑,白灭砸舌道:“当初我还觉得她配不上王爷,如今看来王爷眼光是真不错。”
就凭她的成长速度,见识格局城府心计已甩许多名门世家几条街,还从不轻贱任何人。
风丘管家淡淡道:“王爷眼光一向极好。”
不然怎么会看上自己随他征战四方。
白灭:“……”
问题是王妃对王爷始终没有交付真心啊,不过也不影响他们打心底里认可王妃。
偏院烛火通明,风丘漠担心夜笙被夜风吹着,将披风替夜笙穿上并没有一起进去,而是在外饮酒等候。
“王妃,夏姐姐呜呜呜……”冬珠端着一盆血水,见夜笙来了眼泪迷离。
夜笙拍拍小丫头脑袋柔声道:“放心,我会救她的。”
她的声音似带着什么魔力,冬珠一听就觉得有安全感,乖巧点头。
里面的丹师夜笙还认识只听她道:“夏娉姑娘的伤虽是腹部可丹田被灵力震碎又失血过多,怕是熬不住这晚了。”
晏姝和明昭心中一紧,白梓轻叹气:“我能保她一命,可修为……”
冷面话少的明昭也不经眼眶一红:“会怎么样。”
白梓轻很理解她们的难过,还是直言道:“恐再难前进,我只能保她一命或成废人或停滞不前,你们想好我便救她。”
晏姝攥紧夏娉手掌重重点头:“救,能保住命就好。”
居然这么严重,夜笙走进去想替夏娉把脉,又看了眼她腹部的伤,竟现在还没完全止住血,一天都过去了。
“参见王妃。”
晏姝俯身行礼又错过眼擦拭眼泪,明昭一见夜笙就握紧拳头,若不是她非要救长苏一家,夏娉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梓轻见她有模有样查看夏娉伤势心中冷笑,脸上却温柔如水:“五妹妹,这里血腥浓重你千金之躯还是不要在此久呆。”
夜笙一检查果然伤得很重,又瞥眼白梓轻:“我不是你妹别乱叫。”
白梓轻委屈的垂下目光低头:“民女无礼,王妃恕罪。”
明昭心中更气愤了,当了王妃连姐姐都不认了,就算是养姐也是有恩于她的养姐,怎能虚荣势利。
“王妃还是出去吧,别打扰白小姐救人。”
明昭虽把夜笙当王妃,不代表就是主子自然不会有多恭敬。
看来这个丫鬟不喜欢五妹妹啊,白梓轻还没说什么就听清冽嗓音道:“我来救,你们出去。”
“你?”
明昭质疑,没人说过她懂医术。
晏姝也道:“王妃,夏娉随时有危险,可等不得。”
白梓轻倒是无所谓,她今时不同往日,能来漠王府给一个小丫鬟医治已经是抬举她们了,毕竟她现在可是专给皇上看病的。
夜笙懒得解释直接将风丘漠搬出来道:“怎的,要让王爷来亲自跟你们说?”
“你……”
明昭咬牙想撵人,晏姝抓住了她对夜笙少了几分怯懦:“王妃医治过程有任何帮助随时叫我们。”
白梓轻淡淡一笑:“王妃当初怎么说也做过白府药侍,我相信王妃可以的。”
夜笙心里翻了个白眼,谁管你信不信啊,别杵这里碍事。
明昭被晏姝连拽带拖拉出房间,还是不放心:“一个药侍怎么救夏娉,莫非她要拿夏娉试手??”
晏姝想说什么余光看到院中独饮赏月的风丘漠忙低头行礼:“王爷~”
明昭转头看去也抱抱拳却不怎么开心:“参见王爷。”
如今王爷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不明是非,已经不是当初救她,能让自己舍命追随的殿下了。
白梓轻一见风丘漠心中就泛起仰慕欣喜:“王爷这么晚了还未睡?”
戌时不到亥时有什么好睡的,风丘漠放下酒杯瞥了几人一眼没什么心思说话。
他为什么还没睡,还不是因为媳妇在这里。
白梓轻施施然走过去扬起自认为好看甜美的笑容:“王爷独饮怎能快活,不如我与王爷共饮?”
风丘漠抬起眼皮撇了眼她也没说话,又抬头望了眼天,如此皎洁夜色,想来明日天气定好。
此时风丘漠脑中想的是与某人在灵池中的一吻以及明日大婚,白梓轻却认为高冷的漠王同意与她共饮。
“王爷明日大婚,轻儿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白梓轻看男人神色冷淡,双眸轻挑似睥睨天下的君主,不苟言笑又傲骨漠然,看着看着心跳都不经快了几分。
风丘漠弯唇,他和小笙儿何止百年他要千年万年生生世世都与她不分离,白梓轻这话他爱听也举杯道:“谢谢。”
白梓轻笑容更甜了,一饮而尽:“王爷若担心王妃医术尽管放心,轻儿今夜在此等候,若有什么问题会及时帮忙的。”
“小笙儿不用别人帮。”
也不知道谁请她来的,整个风丘谁有小笙儿医术好,更何况还有她那位神秘师傅在。他在此不是担心夏娉而是小笙儿离他太远无法用她的家当,也是因为明天就要成亲怕某人心血来潮又逃婚。
嗯,不是想和她睡觉,决对不是。
晏姝远远侯在屋外,见冬珠来了开口道:“冬珠妹妹,你说王爷和白小姐有什么好说的,要不你给他们送点糕点?”
冬珠疑惑片刻看到晏姝眨眼的动作,秒懂,又去了厨房赶紧准备点糕点顺便听听王爷和白三小姐说啥。
明昭轻嘲道:“你还担心王爷被抢走,她有什么值得王爷喜欢的。”
这个“她”自然是说夜笙,晏姝叹气:“明昭,女人心海底针,比起白三小姐,王妃至少爽人爽语不会耍什么花心思。”
“呵,但她可会祸害别人了。”
晏姝无法跟一根筋又不懂人情世故的明昭解释只能道:“你以为刚刚她为什么说王妃以前在白家是药侍?”
明昭思索一番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女人不把她当妹妹:“原来王妃以前在白府过得不好啊。”
晏姝:“……这好像没毛病。”
白梓轻那么说是想让她们质疑王妃的能力,虽然她确实不信王妃,可也不用她挑拨离间,怎么说那也是王爷的女人。
冬珠去厨房端着糕点出来,肩上还多了个紫色团子,大紫几口啃完鸡腿跳到桌上道:“老大还在屋里呢,你就和小三在这里卿卿我我,你怎么如此不守夫德?”
它都听冬珠说了,这男人和白梓轻甚是亲密,想来看看他们聊啥呢。
冬珠放下糕点疑惑退到一边,小三?排行老三的意思吗?
风丘漠瞬间心情就郁闷了,手一提将大紫丢出了院外。
大紫滚了一圈三条尾巴抖了抖又跑进院中道:“你等着,吾要告诉老大你红杏出墙。”
话罢没等男人发火蹿进了屋里。
晏姝几人对视,王爷何曾这样被人说过,更何况是兽,若它不是王妃的灵宠明日桌上应该会多一道火烤狐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