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你看错了,或者他压根就没死。”
江谋兮闲散的支着脑袋。
陈曦然急忙拉住他的袖口,说:“不,不会的!我怀疑,怀疑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他!”
“哦?是吗?”
江谋兮不是很感兴趣的看着陈曦然。
阳光打在他白皙的脸上,像是晕染了一层薄光,层层叠叠,倒是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
陈曦然把一个鼓鼓的荷包塞到江谋兮手里,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江先生,人们都传……都传你是神医。求你救救他!”
话罢她直直跪下,朝着江谋兮连磕了三个响头。
江谋兮眯起眼睛,拿了把折扇斜倚在桌旁:“姑娘快起来,这我可受不起。不过,你让我救他?哪怕他是鬼?”
陈曦然犹犹豫豫的把头抬起来,也不动,只是看住他:“还请江先生想想办法。哪怕他是鬼!”
江谋兮见她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被磨得是在无法,只得放下折扇,探下身子把陈曦然扶了起来。
“好了,我答应你便是了。不过我先要说好,这鬼神之事虚无缥缈,捉摸不定,谁也无法完全掌控。姑娘可懂得?”
陈曦然早已欢喜的说不出话来,此刻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姑娘也不必太担心,先回去吧。”
“是。多谢江先生了。”
陈曦然又行了个大礼,才施然向外走。
江谋兮目送着她的背影,目光停留在她背后一个小黑点上,陷入沉思。
那厢,陈曦然迈着小步子进了萧家。
自萧望舒死后,她家一场大火把她那个爹烧的干净。
她一心想着给萧望舒守寡。萧家父母怜她年轻,说什么也不肯办冥婚,只让她住进了萧家。
后来饥荒过去,萧父下海经商赚了钱,日子才一天天好起来。
只是不知为何,陈曦然从住进萧家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这地方格外的阴冷。更为奇怪的是,好似除她之外,整个萧家没人能感觉出这不寻常的温度。
她也只好认为是府中的大树挡住了阳光。
本来住了几年,已经习惯的差不多了,可是最近,自萧望舒回家,陈曦然总是有一种预感。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发自灵魂的一种恐惧:她想让萧望舒离开,想让所有人都离开。
想到这里,那股子阴冷的感觉又从心底里冒出来,陈曦然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叹了口气,把买给萧望舒的红枣糕随手递给了一个小厮。
小厮放下扫帚,拍落手上的灰尘,双手接过糕点,叫了声“姑娘”。
陈曦然微笑着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进屋去了。
片刻,陈曦然从堂屋里出来,身上添了件对襟。
“诶?初八人呢?”
她环顾了一下院子,并没有找见刚刚拿红枣糕的小厮。
“跑的可真快。”她笑着打趣,收拾好心情推开了萧望舒卧房的门。
见到她,坐在桌边的萧望舒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怎么眼睛红红的?哭过了?”
“没有啦!今日风有些大,不小心被迷了眼。”
陈曦然在他身边坐下,拉起他的手笑嘻嘻的解释。
萧望舒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在扯谎,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她到底为何流泪。
于是他轻轻叹息,把手从陈曦然的手里缓缓抽出来,动作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小然。”他认真的看向陈曦然,“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