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之后已经下午一点了,何庸洗漱之后去煎了个鸡蛋,再往它身上倒了一大碗量的水,最后放入面饼和一点青菜,几分钟后她的午餐或早餐就制作完成了。
她端到了她的电脑桌上吃,打开了喜欢的视频平台打算继续视频拌饭,该说不说的相比于电视的大屏幕,她还是觉得用电脑看能吃得更香,然后就是手机。
但看了一会儿她又回想到了昨晚在地下铁牢时,自己好像又发脾气了。何庸好像被这段回忆攻击了,她的脸痛苦地皱了皱,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说好不要那么容易生气的,下次不许了.....”
这个“下次不许”何庸已经对自己说过很多遍了,她也确实想去做,但情绪上头了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有怒火和难以自持的行为。
但那次何庸确实控制住了,得益于牛腩粉的提醒,她在自己快要“愤怒”时立刻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并恢复了冷静。
何庸总觉得自己是有什么“狂暴证”或是什么性格过分暴躁的心理疾病,但是她确定自己在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除了“愤怒”的时候。她“愤怒”的时候会脑袋空空只想发泄情绪,并且附带着心跳加速和心脏疼痛。
这里可能就有朋友想说了——“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很多人生气时可能都这样。”
但可惜何庸的“愤怒”是与众不同甚至危险的,她的愤怒虽然师出有因但却狂烈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撕碎,并且那种状态下的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无论是情绪还是在情绪中的行为,就像是暴走了。
每次冷静之后何庸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脏很累很疼,她会乏力上很久。之后她去看了医生,检查结果是她的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但心脏却像是四十岁的人才有的心脏。
何庸不抽烟不喝酒,唯一做的一点坏事就是熬夜打游戏和吃泡面,并且喝碳酸饮料。
但这些也都不应该让二十三岁的她拥有一颗年长她快二十岁的心脏。很快何庸就意识到可能是自己那种狂烈的愤怒让自己心脏衰老。
之后何庸也去找了心理医生,但依然不能解决。一个人并不能失去愤怒这种情绪,何庸也做不到在自己巨大愤怒时调节自己,所以她觉得自己这算是得了一种另类的绝症。
并且她推测着如果她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在四十岁时就拥有了六十岁的心脏,最终寿命甚至不能参考她的表面年龄,因为心脏的年龄已经不和她的出生年龄同步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正常生气的时候控制住,不让它升级成为那种可怕的狂暴式愤怒。但这又引发了一个问题,何庸的社交问题。
何庸现在几乎没有朋友,一方面是旧的朋友远去,一方面是何庸不愿再接纳新的朋友。
在以前这位青年游戏爱好者会经常玩在线团队竞技游戏,她也因为精妙的战术和细节的操作认识了很多朋友,何庸的游戏理解能力很强,在竞技游戏中有实力是很讨喜的,她本人也不错,所以那时候她的朋友们也很喜欢她。
可惜那并不是完整的她,在游戏中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甚至是形形色色的坏人。终于在几次可怕的愤怒之下,她的朋友们见到了完整的何庸,并一个个离她而去了。
终于何庸知道了她这个“病症”的另一个大问题,自己折磨自己难受的只有自己,但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朋友有“狂暴症”的,谁知道下一次愤怒对准的人是不是自己呢。她觉得每一个人在真正见到她这一面时都会离她而去。
这可能有点偏执,但她从那时起卸载了所有的团队竞技游戏,只玩起了单机。并且怀揣着“我绝对不会和他成为好朋友”和“我不能让他发现我有‘狂暴症’”的想法与每一个人社交,结果可想而知,她在社交时会很呆板,甚至......让人觉得她是社交废人。
可能这时也会有读者朋友想问,“那何庸的现实朋友呢?能看见她平常真正状态的朋友”。
何庸日常的无聊生活确实让她没什么机会进入那种状态,但可惜的是何庸的现实社交一直处于“君子之交淡如水”中,现实她也并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大学时比较聊得来的同寝室班长。
虽然这奇怪的情绪问题会让何庸的心脏受到影响,但她仍打算好好过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因为她觉得自己未必就不能活到寿终正寝,那套四十岁拥有六十岁心脏的理论说到底只是自己的猜测,连医生都无法盖棺定论地说她必会英年早逝。那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现在的何庸会觉得这病真是天意弄人,可在许久之后她终于真正地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巨大愤怒中失控时,她也还是会觉得天意弄人,但到那时她就不会再抱怨和失落了。
现在何庸已经把鸡蛋青菜面吃完了,她洗好了碗准备再上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