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没想到敌人来的如此迅速,自己还没有想好该做什么,这群阿飘已经攻了进来,要把她撕碎的节奏。许鸢抄着家伙,打算以暴制暴。
可是她显然低估了这些阿飘的行动力,一个个身形鬼魅,无论她怎么攻击都碰不到他们的衣角。这样下去,许鸢的精力将会不断呗消耗,最后筋疲力竭地倒下,被这群阿飘吃干抹净。
“丫丫的呸!”许鸢急了眼,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葬身于此。疯子k刚走的时候她还志得意满,准备大干一场,可是现在反过来就被这群阿飘欺负,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
尽管徒劳无功,许鸢还是使出吃奶的劲打击他们,一边打一边在心里哀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衰神附体?还是上苍为了惩罚她拒绝疯子k?“
可是她没有理由不拒绝他。且不说她现在心里已经有顾川了,就算没有顾川,她也必须忠于自己不喜欢疯子k的内心。
他根本不理解什么是爱情,说出口只是他见到的最少的那一面。
屋外雨声沙沙,屋内的阿飘们一个个怪叫着攻击许鸢。现在他们好像玩上瘾了,不单单是为了吃她,更为了这种欺负人的快感。
许鸢几度想放弃。因为这波进攻过于猛烈。这些阿飘十指尖利如同利刃,稍不注意就会被割伤。而且这些小犊子抓门挑她不想被伤害的地方,比如脸,比如脖子。
”啊!或许这样被杀死就可以退出游戏,说不定这就是任务的终结点了!“许鸢一边麻木地攻击一边可怜地想,”是不是呢?是不是这样?“
她想通过自问自答的方式寻求解脱,因为这样的想法会让她好过一点。许鸢亢奋地抗争,到疲惫地抗争,最后变成机械式地抗争。
虽然很想放弃,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现在放弃,万一真的有救援来你就完蛋了!“哪怕失败了99次,也要坚持第一次日100次,不知道别的是不是成立,但是这一点放在救命上一定不会不成立,因为任何一次放弃都会错失重生的机会。
实在是撑不住了,许鸢已经疲惫到极点。她的肌肉都在抽搐,酸胀非常。她感觉自己真的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甚至恨不能这样的死亡来的快一点了。
汗水顺着许鸢的脸颊流下来,明明是潮湿寒冷的天气,她却因为对阵阿飘而大汗淋漓。
忽然有一根指甲扎进了她的肩膀,剧痛让许鸢浑身一颤。这一秒钟的迟滞和鲜血的味道立刻引起了众阿飘的注意。
她没有葬身大海的勇气,让自己成为一个豁开口子的追逐点,成为所有食人鲨绞杀的对象。许鸢疼得想哭了,那一瞬竟然想起顾川温暖的话语。那时候他温柔地替自己疗伤,指尖的温度,唇瓣的温度,还有让人立刻酥到骨头里的声线,没有哪一点不让人觉得安心。
可是那样好的人,她就这样放弃他,把他送走。她甚至把自己的情敌也送出去了,于顾川而言,会不会恨她?还是会心痛自己的选择?
现在即便她满身伤痕,奄奄一息,他也不可能在身边。如果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这样的主角光环似乎没有意义,可是她也深深明白一点,有些时候最想念一个人而他没有在那时候出现,是因为不可抗力,那么她是没有理由去抱怨的。
因为不如意才是生活的常态,她不是一个不通透的人。而且这样的矫情一点儿道理也没有。
指甲扎破皮的疼痛和那贯入皮肉的疼痛并不一样,而獠牙加上恶臭的口水滋味更是难言,最最令人难过的还有一点,便是旧日的伤口加上现在的摧残,导致伤上加伤,这种疼痛比之前两种更令她觉得撕心裂肺。
”顾川······“许鸢绝望之际,终于压抑地喊出声。此时她已经跌倒在地,没有一点儿站起来的力气了。
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地上的污泥和黑水到处弥漫着自己的血腥味。许鸢筋疲力竭,只能躺着让人啃咬。她睁着眼睛喘气,也只有喘气能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那群阿飘突然停下动作,一个个面容惊恐。恐怖的怪叫,扭曲的诡谲的面容,还有夸张到非人类所能做出的表情。他们一步步退后。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一个略带赞叹的轻蔑的男音。
许鸢没有力气去逢迎这种故作高高在上姿态的人。左不过是因为那时候的他暂时比自己厉害。
”你在他们的攻击下还能坚持那么久,我现在都不忍心让你死了。“皮鞋踏地之声,一步一步,从雨幕中走进来一个人。
此处应当有BGM,这个男人现在就属于这种自带BGM的类型。许鸢累得不想睁眼,那些阿飘刚刚离开,她只想留点儿呼吸的罅隙。
男人一个人装范说了这么多,得不到许鸢的回应难免有些懊恼。他遮住许鸢眼前最后一片光明,蹲下,一张脸背对着光,许鸢本就疲惫,现在更加看不清楚。
”你怎么不说话,藐视我吗?“
许鸢连笑都不想笑,哪有心思去配合他的蜜汁优越感。”这位大哥······你先睁眼看看我,现在躺在这里像是能够跟你交流的样子吗?”
许鸢轻声咳嗽,笑声里有一丝丝嘲讽。男人可能养尊处优惯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被人服务的王者,许鸢这种公然藐视的举动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敢挑衅我?”男人亮出自己尖利的十指,“你信不信我能立刻让你死在这里?”
原来这个男人的手指和那些阿飘一样,许鸢眉心一跳,心里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是他吗?那个一直不曾露面的······狐蝠?
“你杀了我我也不能反抗,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许鸢虚弱道,“只是······只是这样罢了。"
”你不害怕?求我?不求我放你一条生路?我这个人喜欢看别人臣服于我,而不是反抗我。“
这句话彰显了他的地位。果然是那一只狐蝠出山了。许鸢原来还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阿飘今天格外地兴奋,原来是大王不再闭关,所以所有的小喽啰都为此而欢唱。
“是吗?可是我以前看电视剧或者动画片,通常求饶地那个人都会死,而说有种你就杀了我的人,通常能活到最后。”许鸢口吻揶揄,“还有,你是人吗?狐蝠王?”
男人愣了愣:“你知道我是谁?我还没有告诉你,你怎么知道?”
许鸢故作深沉地笑:“你若不救我,我就会死了。在这之前我不是很想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知道。如果你是个强迫症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就靠你这个强迫症活下来了。”
死不正经的回答。狐蝠单手掐住许鸢细弱的脖子,微微眯起眼睛:“你敢威胁我?”
尽管他看起来根本没用力,那冰凉的十指仿佛藤蔓似的撅住了许鸢的咽喉,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咳咳、咳咳、你······真的要·······掐死我······”
许鸢并非嘴上说的那样存着靠这个说辞让他救自己的想法,她只是破罐子破摔,死前也要开个玩笑好让自己不要那么悲伤。但是没想到这个傻子居然会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没有人敢挑衅我!”狐蝠恶狠狠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许鸢怎么可能活得不耐烦,她恨不能自己长命百岁,如果不进这该死的破游戏。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真让人难受,许鸢憋得脸部发紫,只能拼命喘气。
她很想用手打开他,可是那双手因为鲜血淋漓根本没有抬起来的力气。
瞳孔涣散之前,许鸢忍不住喊顾川的名字。每一次自己遇到危险,就会喊顾川的名字,像一个信仰那样,支撑着她。
狐蝠似乎听到了,幽深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却没有我,有的是别人。“
他的力道骤然减轻,大口的空气灌进来。许鸢连忙咳嗽,不停地吸取新鲜的氧气。
虽然顾川不在身边,关键时刻连名字都能保护自己。许鸢那一刻莫名恍惚,顾川是不是冥冥之中知道自己遇到危险,所以许过保护自己的愿望。
”我眼睛里有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许鸢缓过劲,更加有恃无恐了。理论上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放了她又再生杀念。而且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彻底杀了她的打算。
狐蝠从来没有考虑过重要不重要这个问题。他思考的回路是这个人为什么没有像别人一样尊崇自己,许鸢这么一说,果然把他的思路带偏。
”重要?很重要吗?“狐蝠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思路往前,又记起之前许鸢说的那句,”现在我忽然对你怎么得知我名字身份的原因感兴趣了。实际上我已经暗中打量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