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许鸢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才发现四周漆黑一片。
黑暗中,有一个温暖的臂弯将她紧紧抱住:“阿鸢,怎么了?”
许鸢到死也忘不了这个声音,也许是在游戏里太久了,那一瞬竟然有一丝恍惚。灯光亮起,顾川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肩窝。
扶正顾川的脑袋,许鸢惴惴不安:“我怎么在这里?”
她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陶海逸死在了游戏里。
顾川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你倒在体验区,已经昏迷很多天了。我看你睡得不踏实,所以留在这里陪着你。”
昏黄的灯光里,顾川的面容有一丝疲倦。
自从他们在游戏里分开以后,许鸢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如何,又担心他会进来找自己。
许是看出了她的担忧,顾川淡淡一笑:“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吃醋,许鸢接过话茬:“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还以为顾川又会和以前一样来找自己。这点小情绪被顾川看在眼底,眼角微微弯起,贴近她的耳朵:“我最近一直在处理系统的问题。与其和你一起在游戏里生死不知,不如从源头解决问题。”
许鸢心微微一跳:“你是说系统有希望修复?”
顾川轻轻笑了:“为了你,没有也得有。”
他的手慢慢覆上许鸢的手,郑重道:“阿鸢,相信我,没有几天了。我会给你最好的。”
他温暖的手心让她不安的心稍感安慰,如果系统问题修复了,意味着陶海逸也可以出来了。她的弟弟,那个让人心疼的弟弟。
许鸢醒来以后,顾不上休息,每天和顾川进出技术部。任谁也无法接受智能ai的存在,因为虚拟角色的能力远远高于人类,若是在虚拟的世界里,生存着这些异类,他们想来到这个现实世界,现实又将如何混乱呢?顾川势必要将那智能服,也就是那个世界的赛弗尔制服了,才能让系统恢复正常。
虽然很累,可是想到陶海逸还在那冰冷的地方沉睡,许鸢便干劲十足。
一个月过去,系统终于发生了令人可喜的变化。许鸢在修复的区域中看到了陶海逸的位置。系统提示该玩家已死亡,将被强制退出游戏。
看到“退出游戏”四个字,许鸢几乎热泪盈眶。
等了大概一天,沉睡的陶海逸终于被送出游戏。他的金色长发慢慢变短,华服锦袍也变成了现代时髦的衣衫。唯一不变的是紧闭的清贵的双眼。
许鸢忍不住跑过去:“海逸,海逸!”
她焦急地摇他,却被顾川拉起来,几个人把陶海逸抬下去。
许鸢气愤道:“你干什么!”
顾川险些被她甩开,哭笑不得:“他没事,只是被困在游戏里太久了,需要好好休息,补充体力,你不要担心。”
许鸢目光不离开那昏迷的陶海逸,一时间红了眼眶:“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听到那压抑的哭腔,顾川忍不住抱住她:“没事,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现在人不是出来了吗?”
许鸢靠在他的怀抱里,泪控制不住落下来:“嗯……我知道。”
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哭得一抽一抽,只能胡乱用手擦脸。顾川轻轻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没事,没事了。”
许鸢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闹情绪,因为顾川也累了,这些天他才是真正一刻也没有休息的那个。可是想到之前受到的种种委屈,还是忍不住把顾川当成避风港。
顾川像揉孩子的头一样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半哄半劝,好不容易才止住她的眼泪。也怪他,当初一定要开发这款游戏,许鸢以前那么爱笑,现在动不动就哭。
他温暖的指尖轻轻覆上她的面,擦拭那泪痕,抱歉道:“对不起,如果没有这个游戏,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以前许鸢确实很讨厌这款游戏。讨厌自己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忍受种种变态的难堪的事情,可是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她忽然也没那么厌恶它了。说起来……
许鸢微微低头,脸颊发烫:“你有什么错,如果不是它,我又怎么会认识你。”
顾川微怔,倏尔笑了,将许鸢抱得更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阿鸢,相信我,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办呢。
许鸢点点头:“嗯,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