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机会？”柜台小姐微微一愣。旁人说这句话她自然懂，只是顾川说这句话，她一时接受不过来。
心跳游戏支持组cp，因而会对结伴做任务的人有专门的优惠政策。顾川的意思，是他的任务成功了，但他打算放弃自己的奖励，换一次同伴“复生”的机会。而他的同伴，显而易见就是他身边这位娇小玲珑的女孩子。
顾川点点头：“嗯。我们再进一次游戏。”
柜台小姐为难了：“顾先生，虽然我知道有这个规定，但是前提是你们在游戏里登记为恋人的关系。现在你们只是单独进入游戏，即便互帮互助过，也不符合游戏规定。”
“恋人？”许鸢云里雾里半天，只听得懂“恋人”二字，下巴都惊讶得快掉下来。顾川不是……开玩笑吧？她扯了扯顾川的衣角：“顾川，既然违反规定，我复活还是不复活没有关系的。”
顾川眉头蹙起：“我不需要奖励。”
他的不悦落进柜台小姐眼里，她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赔笑道：“但如果是顾先生的请求，即便二位不是恋人关系，也可以通融一下。如果您不想进去，只是想得到另外一份奖励，我们也可以给您更换。”
许鸢咋舌，顾川到底是什么身份？就算只是公司内部的艺术总监，这权利也太大了吧？她犹疑着要不要偷偷问一下柜台小姐，顾川突然转过头，勾起的唇角有一丝促狭的意味：“许鸢，你认为呢？你想回去做任务换奖励还是我送给你？”
昂？他这是……
许鸢愣了一下，他脾气也太好了吧？自己的礼物不要，却给她争取机会……许鸢犹疑道：“你这是真的？其实我没有关系，得不到就得不到。”
顾川捏着下巴，声音清朗：“怎么？你不喜欢河川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不做无功不受禄之事。何况我已经欠你这么多人情了，还都还不过来……现在如果又……”
顾川似乎在笑，眼角微微弯起：“哦？欠我不好吗？”
他们自顾自一问一答，柜台小姐尴尬地看着，感觉狗粮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有点心塞，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许鸢榆木脑袋，梗着脖子道：“当然不好了，欠别人人情这种事会成为习惯的。我不想做不劳而获的脓包。当然我知道我这种小人物也给不了你什么大的回馈，你不嫌弃的话有需要可以找我。”
说实话许鸢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欠了顾川多少人情了。这种东西越欠越多，像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她仰头，颇豪气干云道：“实在不行，我也还不起，反正以后你随传我随到。”
顾川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如果你认为这是负担，我便多索取一些。”他想了想：“这样吧，我现在也想要一个河川的签名抱枕，我希望你复生，完成任务。”
“……”许鸢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感觉自己似乎惹怒了顾川，如果不答应，事情会变得更糟糕“嗯，听你的。”
柜台小姐得了吩咐，料理好手续，微笑道：“现在回去，进入同一个区域就可以了。”
回到天堂疯人院，许鸢正准备进入，顾川抵住她的手：“先进商店买一些装备。”“啊？”许鸢不明所以，“有什么好准备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好了？”
顾川抽了抽嘴角，直接点击商店，然后拽着许鸢进入。许鸢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致立刻变了。她之前光顾着体验游戏，没有研究过商店这个板块。毕竟如果有需要，可以在游戏区购买。
“再厉害的玩家也有失手的时候。”顾川淡淡道，“这里是专门给玩家提供游戏装备的地方。和一开始发原始装备皮肤的不同，这里的费用昂贵。”
“昂贵？”一听到钱许鸢就蔫巴。如果这个游戏是种田偷菜什么的，她还能在游戏里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可是她这几次的任务连让她静下心领工资都不行，别说发家致富屯兵买房了。
“嗯，一般都是充了游戏币的人才会进来。”
许鸢放眼望去，面前是一条长街，两边商铺林立，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有的是浑身名牌的炫耀户，有的穿得特别有个性但不失和谐，虽不认识牌子，骨子里也透露着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许鸢低头看了看自己蹲点淘了两天才淘到的性价比比较高的衣服，有些羞愧。但是她一向神经大条，很快就忽略了这些细节。“所以，上次你给我的工具也是在商店里买的？”许鸢惊讶地看着两边的商店，古风的原始装备，现代的科技装备应有尽有。
“嗯。”顾川带她走进一间灯光昏暗的屋子，“这里还不错。”
许鸢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木屋，墙上挂着防弹服，迷彩服，防毒服，潜水服，紧身衣等各种需要干大事才用到的衣服。而木柜里则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件。许鸢跟随顾川走过去，反正她没有钱，一切只看顾川的喜好了。
店里除了顾川，还有一个女人和店老板。女人身材高挑，踏一双黑色高跟鞋，裸露的小腿笔直修长，一身blingbling的黑色小洋装，锁骨和肩膀漂亮得紧。可恨她除了身材，还有一张特别美艳的脸蛋。黑眉红唇，皮肤吹弹可破。
她看到顾川，似是很开心。刚要说什么，又瞥见一旁的许鸢，眼神立刻就变了。许鸢感觉她的目光并非嫉妒，而是非常明显的鄙夷，仿佛许鸢是什么脏东西。
顾川也看到她，淡淡道：“你也在。”
女人冷笑：“游戏对所有人开放，我在怎么了。”顾川明明什么都没说，女人的口吻却冲得很。
“……”顾川似乎也不想跟她说话，默了会，“没什么。”
女人眼尾微挑：“我先走了。”她看也不看许鸢，直接出门。身上浓郁的香味刺鼻得很。许鸢蹙眉：“她是谁啊？全世界都欠她东西似的。”
顾川淡淡一笑：“两家关系好。她从小就这样。”
感情是青梅竹马，但她好像对顾川没什么想法。也是，这个女人眼睛里估计只有自己吧，许鸢朝她背影翻了个白眼，才转过头，看柜子里的展品。
许鸢看到了那款顾川给自己的手表，目光立刻锁定它。顾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的坏了吗？”许鸢不好意思挠挠头：“被疯子K踩烂了。”
顾川蹙眉：“那就不要了，换个更隐蔽的。既然VR眼镜能做成隐形眼镜大小，通讯工具也可以。”顾川对老板道：“这里有更好的通讯设备吗？”
老板看了他们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笑：“戒指？二位需要戒指吗？”
“……”许鸢噎得说不出话。
这些柜台人员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经。她和顾川明明什么事也没有，一个劲YY。她刚想拒绝，顾川一槌定音：“好。”许鸢夸张的嘴型还没来得及收，眼睁睁看着老板猫腰取出一个玻璃盒。
她飞了一眼顾川。他容色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君子坦荡荡？许鸢郁闷了，难道正是因为他内心毫无波动，所以外界的话根本干扰不了他？这么想想却是自己狭隘了。
顾川看了一下盒子里的戒指，一只展翅的白鹤嵌在戒指上。他取了一只小的，转头：“许鸢，把手伸出来。”
诶？许鸢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握住手。那一刹有如电流袭过身体，许鸢木头桩子似的定住，话也忘记说。顾川镇定自若地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看了看：“太明显了。”
语罢取出来，放回盒子里。
许鸢只觉有什么箭头插进心口又被人很快拔出来，连幸福和痛苦都没来得及感受，一切又迅速远去。她愣愣地看着店家把戒指收起来，依然和善道：“这已经是店里最小的通讯工具了。再小的没有了。”
许鸢这回总算抢到话语权：“手表就可以，或者不用都可以。我们有手机。”
她急躁的言辞引起了顾川的注意。他没有反对，只是微微一笑：“哦？或许我们可以交换手机号。”
许鸢心里咯噔一声，怎么感觉自己像着了道一样怪怪的。但是顾川没有说错什么……许鸢莫名其妙，干脆掏出手机：“你的手机号是什么？”
顾川眉眼弯弯，拿过她的手机输入一串号码，又还回去：“好了。”许鸢对着号码拨过去，顾川的口袋立刻响起默认铃声。他拿出手机，将许鸢的号码放进通讯录：“我的也好了。”
他的语气很是快活，好似做成什么大买卖。许鸢听得鸡皮疙瘩直掉，耸耸肩，把手机收回去。做好这一切，顾川道：“你和疯子K有过节，他会抓着你不放。我专注对付皮修，也算是为自己的奖励贡献绵薄之力。所以我们可以买不一样的装备。”
许鸢摸了摸口袋钱包，挣扎了一会，终是肉疼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