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皮鞋入口,真香你有
“居,居然变了。”
顾江逸诧异的看着屏幕上突变的比分,僵持的嘴角第一次扯出弧度,本想着起身离去的步伐也停顿在原地。
三方庭审,他也曾数次庭审围观过,无一不是老者被票出去,而患癌女子存活。
恶人滞留人间,而好人永堕地狱。
人的言语可以淹没一个人的呼救,同样也能挽回人的性命这件事没有围观者放在心上。
他们都自私的只在乎个人的利益,个人的存活。
这么多次回溯里,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女孩了。
51个人。26个赞成,25个反对。那么,除了那个弃票的审判长,只有她了。
顾江逸把玩着手中的花伞,折中的部分上遍布扭曲的折痕,折痕挂着数道褐色污渍的爪印,顾江逸五指定定看着那些污渍,五指在一旁的木桌上敲击着,飞速跳跃的指尖,烦躁的曲折。
他,可不喜欢这个结局。
顾江逸迅速起身,烦躁地抓着头发,抬脚猛地踹了下坐过的椅子,不小心脚背跟水泥台阶来了个亲密接触。
“嗷嗷疼疼疼。”顾江逸立马捂脚痛呼。
看着痛叫的顾江逸,卫西德嘲笑道,“顾老头,你还有这天,哈哈哈。”
“你!你你笑什么。”
“怎么?在我的审判庭,你还想打我不成?”卫西德得意地转着手里的小木锤,暗暗想到,能看着这人吃瘪也是难得。
“我可不跟你这卫家小子较量,要不是当初我们祖辈为了守护你们卫家,你以为你能跟我在这边叫?”顾江逸仰着脖子,双手攥着伞中心,脸憋的通红,猩红的眼里隐隐有泪花闪烁,“你知道我们付出了什么不?”
“是什么?”卫西德被勾起好奇心,单手撑起下巴,无比真诚的发问。
对上卫西德纯良的目光,顾江逸第一次吃瘪般愣住,接着张大嘴巴唾沫直飞的喷,“你你你你……”
他想现在就啪啪给那小子两耳光,但碍于规则束缚,在审判庭内,审判长的权利大于一切,说不定打了,他就成下一个倒霉蛋了。
麻蛋。
顾江逸眼瞅着卫西德揶揄的看着他,还嘟起嘴唇抬手做出他的招牌动作,右手高高翘起兰花指故作忧郁地触碰脸颊,夹着嗓子夸张的开口。
“啊~我的脸,竟然冒了那么大一个痘~我的容颜不再~啊——”
光踩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狠狠碾压,果真姓卫的没一个好东西。顾江逸暗戳戳想着,视线往下看到自己那锃亮的牛皮鞋有了主意。
“我如花似玉的美貌——啊呜!”一口牛皮鞋入口,爽滑(并不),呛人。卫西德痛苦的呜咽,在他看到的的地方,鞋面两侧还挂着不知道哪里踩的菜叶,两眼顿时瞪得溜圆。
“呢确定?要嗯(用)这堵我嘴!?”
“不会不会。”顾江逸忍住笑的冲动,优雅地双手夹着牛皮鞋拔出来。
啵!尴尬的声音响彻在满是人的空间里。
引得红方坐席的人一个个刚刚从坑里爬起来,又抬头望向主位的看台,见警卫从两侧门上来清场,才慢慢跟随着散开。
真是悦耳的脆响。
“咳,咳啊,那啥。这叫皮鞋入口,真香你有嘛~”
顾江逸优雅地一手打开花伞,三步并做一步往右侧门走去,边走边打量卫西德那张快发火的脸。
还能是什么。后代啊!凭什么祖宗这样对他,男的就没那功能,女的压根就是男的。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能不装女的,不装的话立马倒霉万倍,吃泡面没有调料包,走台阶必踩空,拉屎都没有纸这种糗事他真不想再经历了!
想到这些,顾江逸扭捏地挥挥手,朝卫西德抛个媚眼后,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尬笑了两声。
“是男人的,尊、严。”顾江逸铿锵有力的将尊严两字咬字分外清楚,只见顾江逸右手食指高高举起冲天,收回时兰花指轻收,一口白牙摆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然后立马闪身。
木锤飞快的砸向门口,碰上关上的木门掉落在地,咔咔掉落的墙皮碎屑映衬着卫西德那气红的耳垂显得格外通红。
“我去你大爷的,顾贼头!”呸呸呸,连吐几口口水终于把嘴里的皮鞋味吐差不多时卫西德目光看向台下的坐席。
只见还有一个人坐在坐席,仿佛僵硬的木桩一动不动。
怪眼熟的。卫西德咂巴嘴,翻身走向坐席台,不留情的开口道。
“喂!清场了,快去旁边的侧厅听结果吧。”
“说你呢!别傻坐着碍事了。”
而坐席上缓过神来的沈一柯猛地大口呼吸着,手中的白纸被捏出褶皱,双手都还在打颤。
沈一柯回想到几分钟前的纸张上的选项,背在身后的手上攥着一张叠在一起但却一分为二的纸,手也不由把两张纸揉成一团放入了口袋。
在那张纸上的空白处写了一小行的字体标注,如果不仔细看便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点。
而她也是在慌乱中在选项的最右下角看到了这行不起眼的小字,当时紧张到浑身竖起的汗毛被风刮过泛起阵阵寒意,捏住两张裁开叠一起的纸的右手还在打着哆嗦。
小字写着,‘弃权,则将本纸一分为二,选答答非所问即可。’
两个图像上边标注的赫然是,一行加粗的字体,【选择哪一人则在下面画圈,注:画○有效,画√无效】并非她所打的勾。
所以,那个比分,弃权的人是她。那另外一个选择老妇人的,就只剩下台上的恶劣少年。
所谓的审判长,卫西德。
她根本没有选择老妇人,还是被当成了替死鬼,这一点都不巧合。
那个金发男人没有选择的话,她就是那个出气口,差一点,那个男人就要掐死她了。就差一丁点。
没人知道,刚刚被拉到蓝方看台的沈一柯被那些凶狠,垂涎的目光注视,汗毛登时立了一片,那些人也绝非善类。
拥过来看她做选择的格子衫男人两只手几乎将她脆弱的脖子环在手中,要不是她拼命往前靠,沈一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还好最后一瞬,那些人全都掉进了地底下,最开始红方看台消失的人也陆陆续续随着比分的拉平从地底下漂浮上来。
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又不是做梦。格子衫男人说的他们死了。那她岂不是也……
“哦——原来是你啊。”卫西德看清楚坐席上的人后,意味深长的拉长语调。
那个拥有引怪盒子的少女。
卫西德随即看了眼沈一柯胸前的银质铭牌,嘴里默念道,“沈一柯。”
像是突然被带回现实,沈一柯双眼聚焦到眼前,一把揪住卫西德的衣领质问,“你,是你带我来到这里的!我现在是怎么了。死了?还是……”
“你说这个啊?”卫西德毫无惧怕的看向她慌乱的眼眸,略显疲惫地仰头又低头目光平静的看着沈一柯。
“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知道什么?”
“是你,自作主张拿了那种东西来到我的审判庭。”卫西德无奈的指了指被沈一柯放进上衣包裹的骨灰盒,没等沈一柯反应过来,卫西德一个金蝉脱壳从被抓住的法官袍里面逃出,探手拿到她衣服里的骨灰盒。
再往后退了两步后,“卡吧——”一声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飘落下一张纸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