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第一呢,我们得从面上说。您看,您现在穿着体面,一幅‘旦角’的示外姿态,别人不管遇没遇到‘白事’,都得给您供上三炷香,还得管您叫一声‘秦夫人’!”秦时明月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你说给谁供香!”李面游刃有余,微微一笑,“秦老板,大可不必如此焦躁。‘供香’只是个比喻,生前受人‘供香’,这是地位显赫、受人敬仰,您更应该志得意满、得意洋洋才对。”李面给秦时明月带了高帽,并用挑逗的眼神,示意着他,“那咱们继续说?”见秦时明月眯着眼,没有什么回应,李面别有深意地又是微微一笑说:“目前,只有你店里的两个伙计,外加我一个人,知道你到底是男是女。试想,此事如若告知你的‘金客们’,他们会作何感想?被欺骗?撤资?您老从新开始?”说到这,秦时明月右半边脸,微微地抽动了一下,看起来,“钱”是他一条命根子。
“这第二呢,可就有点深了……”李面卖着关子,看着人下菜碟。此时,秦时明月身子向前倾了倾,知道他是感兴趣的。“这第二呢,就要说到您的身份了!”听到这,秦时明月这右半边脸,抽的比刚才厉害了。李面清楚,身份这事,又触及到了他的神经。“您除了‘秦氏寿衣店’掌柜的这个身份,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司…仪…署…令’!”一字一句,阴阳顿挫,李面此刻自信满满;相较之下,此时的秦时明月,由于右脸严重抽搐,只能用右手去掩饰和揉搓。“呦,秦老板,您的脸没事吧?”李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本是一句嘘寒问暖,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恰似“黄鼠狼给鸡拜年”,秦时明月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蹦出三个字“接…着…说!”
李面继续抽丝剥茧。“这第三呢,您得做个选择。只做官,不经商没事;只经商,不做官,也没事。但是,又做官,又经商,在‘金客们’眼里,没什么,但在朝廷眼里,可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听闻此言,秦时明月不断抽搐的右脸更严重了,不仅如此,汗水从他的双颊流淌下来,让他辛苦雕琢的妆容花了。李面见状,接着补刀,“按照我朝律法,自太宗起,禁止官员经商,你又做官,又经商,两条腿走路,按情,英明至极,可按法,罪大恶极!秦老板,朝廷如若知道此事,你这是要受鞭笞和杖刑的。就买卖货物来讲,即使交易公平,被发现也要笞五十,更何况,你这比简单的买卖货物,还要更加复杂严重!”李面这席话,已经说的秦时明月六神无主了。
看到秦时明月疯癫的状态,李面知道,他已经胜利在望了,然而,这还不够。李面喝了口酒、润了润喉,继续调侃到,“身为朝廷命官,说到犯法,秦老板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放肆,胆敢侮辱朝廷命官,且不要在此大放厥词了!”秦时明月说这话时,有气无力、颤颤巍巍,看来是被李面刚才的一席话暴击到了。
正常人,都会矢口否认,李面早想到了这点,因此,听到秦时明月这回光返照般的一席话时,他并不慌张,反而继续有条不紊,“秦老板,这第四呢,有辱你那身圆领袍衫、纱罗幞头了。明面上,你这是脚踏两条船,实际上,可以叫‘以权谋私’、‘渎职亵职’,按照我朝律法,你这样的罪行,要以标的物作为赃物计数,比照窃盗论处,且属于强索财务、强行借贷,受刑要罪加二等,另外,如若在百日内,你无法归还,想必行刑将更加严重!况且,借贷根本没有那么快能回款,百日,对您来讲,难上加难!到时候,一旦身份暴露,各地那些所谓的‘资助者’们,讨债的、寻仇的、上门闹事的将不计其数!”听罢,秦时明月真有点坐不住了,猛地端起酒壶,咕咚咕咚地大口灌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天知地知仅有我知的买卖,怎么一下子就付诸东流了呢?“你跟踪我?!”
“啧啧啧,秦老板,别这么心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看,有些富贵人家,赠与金银细软,只求‘白事’办的太平、走的风光,可是,您是朝廷命官,如若按贪赃、收受贿赂则另处,到时候,流刑和劳役,可就有您受的了!”李面说的越发严重了,此时的秦时明月,早已没了进门时的从容淡定与面不改色,没做稳当,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李面见状,知道多语中的,但还是假模假式地伸手去扶秦时明月。因为被李面说的体无完肤,秦时明月颜面早已扫地,所以有些破罐破摔,瞬间打开李面的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面红耳赤,黑着脸说到:“大…大胆,汝…汝…汝等胆敢栽赃朝廷命官!”李面一看,秦时明月还在顽固抵抗,这是赌定我没有证据啊。“呵呵,既然秦老板想要证据,那鄙人即可拿出证据!”听闻此言,秦时明月更加暴躁,“早就知道是你这下人,快…快说!我…我的东西现…现在何处?如…如若不交,汝…汝等狗头必掉!”生平,李面最吃不了哑巴亏的,就是被人威胁这事,随即说到:“啧啧啧,秦老板,生意人可不敢妄言,现在你有求于我!”说罢,假模假式地起身便走。
刚要拉门,就听见一声熟悉的“旦腔”,“慢着!既然你提到生意,我们不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