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十一号楼312室的三位室友齐聚一堂,他们都被点名叫到学生处问话。
三位相见后分外诧异。
“保哥”不知道的是,陈陆二人与他的诧异点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很清楚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
那“保哥”又是为什么被叫到这里来的呢?
待这三人全部坐定,学生处老师开始说明叫他们来的理由。
在陈陆二人探门房后的第三天,娄阿姨前来学生处报案,说有人进门房里偷了她的东西。
据老人家的回忆,近几个月内去过门房的人只有大话王、“保哥”、陈玄度和陆修言这四个人。目前大话王因病住院无法到场,所以就只把他们三人叫来问话。
可是昨天老师调取门房前的摄像记录只找到了这一周的,之前的已经被覆盖,所以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指证谁最有嫌疑。
毕业在即,学生处也不打算让警局介入,毁了无关人士的前程。
更主要的是娄阿姨报案时一再强调,她不希望影响孩子们的前途,只希望犯事者能从中吸取教训,并且给出了一个‘偷偷把东西还回去就不深究此事’的建议。
说到这个份上,陈玄度猜测今天的会面应该只是警告性质的。
果不其然,学生处的老师一脸严肃教育了他们一个小时后,就让三人回去了。
回寝室的路上,三人间的气氛有些不自然,末了还是陆修言终于憋不住先开了口:
“嗯......呃.......“保哥”,你是什么时候去的门房?”
“保哥”支支吾吾解释了半天,其余二人才知晓了“大话王”采访娄阿姨的时候,他同样在现场。可让“保哥”觉得丢脸的是,故事听了开头他就吓得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离开了门房间。
陈玄度终于明白,难怪对方之前复述故事的时候如此地情绪激动了。
联想到“保哥”因为害怕找借口上厕所,结果掉转头回去却瞧见娄阿姨正趴在“大话王”身上给对方人工呼吸的画面,陈玄度也体会到了一丝丝诡谲的感受。
“保哥”继续讲述,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机可能掉在了门房里,又害怕被娄阿姨牵连不敢前去询问。上周,有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门房开着娄阿姨又不在,才溜了进去找了一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陈玄度想,好在摄像记录被覆盖了,否则被摄像头拍到的“保哥”将会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
“会不会是娄阿姨收起来了,所以你才没找到?”
陆修言分析道。
“保哥”似乎回想起什么,浑身一激灵,不住地摇头。看到他这幅害怕的样子,其他二人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保哥”忽然大声宣布他不走读了。
理由是因为担心事情往不好的地方发展,回家没办法向爸妈交代,所以他决定暂时留在学校看情况再说。
接下去的时间,“保哥”处处跟着陆修言,仿佛一个谨言慎行的跟班。陆修言几次试图和陈玄度私下说些悄悄话都以失败告终。
“保哥”就像一贴膏药似的紧紧黏着陆修言不放,连上厕所都要一同前往。按陆修言之后的表述来讲,就是搞得他连米田共都差点拉不出来的那种。
用罢晚饭回到寝室,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坐在那里。尴尬了许久,“保哥”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说出他最大的心结。
“我还有点事没说。”
之前因为“保哥”的“贴身攻击”搞得陆修言心情烦躁,此刻陆修言的语气就不怎么友善:
“嗯?那你快说啊。”
“其实为了找到手机,我特地随身携带了另一部手机。那天在门房的时候,我拨打了自己的号码,结果......”
“结果?”
“保哥”此时再次买了个关子,弄得陈玄度心里直痒痒。陆修言显然是没了耐心,脱口而出道:
“别卖关子啊!”
看到陆修言大叫出声,“保哥”到嘴边的话再次缩了回去,他委屈巴巴地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没事,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忙。”
陈玄度耐心引导着话题,陆修言也抓了抓脖子,忍住急躁附和道:
“是呀,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知道该怎么帮你?”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保哥”含糊开口:
“结果.......结果,我发现手机铃声从头顶上传出来.......”
“头顶上?那岂不是就是201室!”
陆修言声音拔高,语调里更多的是惊喜而不是诧异。
“我也很纳闷,为什么我的手机跑到那里去了?可是仔细想想,我就越想越害怕。”
搓了搓手,“保哥”双眼失神地嘟囔着,
“以前玩了再恐怖的游戏,或者看到熊猫老师的新作品,我都是一笑了之的,毕竟那些都是假的。可现在真的碰到这种邪门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唉,搞得我最近一直失眠........你看,我的黑眼圈!”
“保哥”凑过去让陆修言看自己的脸,却被对方嫌弃地挡住。“保哥”非常委屈,简直要哭出来的模样。
陈玄度走过去示意陆修言去安慰安慰“保哥”,小陆翻了一个白眼,不情愿地照做。
“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勇敢一点......那你,累的话就去躺一会儿。”
“你能在旁边陪着我吗?我怕我睡不着。”
此时,“保哥”完全一副小孩子的状态。
“好好好,陪你陪你!”
陆修言不情不愿地照顾“保哥”上铺,并给他盖上薄薄的被子。
等这个‘乖宝宝’沉沉入睡之后,陆修言满脸疲惫地招呼陈玄度出去。
“拜托,下次不要让我做男妈妈了......”
陈玄度再次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保哥”,才从外面轻轻带上门。他此时也有话想说,急匆匆拽着小陆往离312最远的过道窗户边走去。
“修言,那天你没真从娄阿姨那里......”
“没有!”陆修言眼睛瞪得溜圆,因为好友的不信任而有些情绪激动,“真的,我什么都没拿!”
“轻点!”陈玄度做出禁声的动作,防止别的寝室的人听到,“那为什么娄阿姨说丢了东西.....”
陆修言一脸‘有嘴说不清’的样子,手脚并用急着解释起来:
“真的!那点时间只够我拍几张照片和几段视频的,都在我手机里呢,不信你看!”
陈玄度觉得陆修言不像是在撒谎,原先他还脑补出“小陆因为某种诱惑在外欠了债,看到娄阿姨的房间里有古董,于是见财起意”的戏码,现在才感觉是自己想多了。
“那为什么娄阿姨会这么说.....”陈玄度想不明白这位老人家的思路。
“我猜是因为......”陆修言此时也加入分析,凑在陈玄度耳边说话。接下去,陆修言忽然提高音量,叫道,“保哥!”
‘嗯?因为保哥,做了什么吗?’陈玄度正诧异陆修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上半身就被对方强行扳了四十五度,朝向楼梯口。
“干嘛?”什么都没看到的陈玄度一头雾水。
“保哥!我刚才看到“保哥”走过来,然后下楼去了!”
“什么!他不是在睡觉吗?”
听到这话,没等陈玄度反应,陆修言率先朝着楼梯口跑去。
等陈玄度追过去的时候,就见陆修言站在二楼扒着楼梯的扶手向下张望。
“怎么了?”
陈玄度不解地询问对方,却见陆修言此时脸上不光是紧张,还带着不予置信的表情。
陆修言说:
“保哥”,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