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穗穗到湖边,看着清澈的湖面,想撒手将怀里的小人丢出去。
“姐姐在看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糖呀?”
稚嫩的声音换回了我的思绪,我看着周和童真的脸,幡然醒悟,孩子是无辜的,大人做错的事情不应该偿还在孩子身上。
江期都放下了,我也该回去。又紧了紧怀里的孩子才说:“那边有一只很漂亮的小鸟,不过飞走了,姐姐这就带你去买糖。”
到了小卖部里,我挑了两袋很大的糖给她,然后付了钱就带着周禾回去了。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周禾的妈妈急切的声音:“穗穗,你在哪里,穗穗!”我放下怀疑的孩子,冲着不远处的女人扬了扬头,才和周禾说:“过去吧!你妈妈在找你呢!”
周禾头看着我,怀里还有两大包糖,:“姐姐不过去吗?”我摇摇头说:“姐姐看着你过去。”
看着小姑娘失落的眼神。我蹲一下,捏了捏她的脸:“我们还会再见的,快过去吧。”
周禾还是小跑着过去了,看她妈妈看到了她,我才躲到了树后,就听到:“穗穗,你去哪了?不要再乱跑了,你吓死妈妈了。”
不知道周禾现在是什么表情,想着她应该是指着我这边的吧,应该也发现了那个姐姐不在了。
还想着,鸡打命的声音将我唤了回来,周卫平也缓缓开口了:“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还有你妈妈。”
我已经不想再和周伟平说话了,和他讲话除了浪费口水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我最后下了追逐令:“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到时候他们打你,我可拦不住。自己看着办吧!”
我妈妈和周伟平的事,村里的人都知道。陈周伟平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我再一次把目光放到了江期身上:“我没有和他说,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我替你把他赶走了。他不会回来捣乱了。”
我的眼眶又红了,不久后天亮了,钟叔是第一个到的,他问我站在门口的人是谁,我说不知道。钟叔人虽老实但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我对门口人的厌恶,也没再提。
我一直在堂屋里,等到人差不多都到了,钟叔就出去了。
不知道他和村民们说了什么,进到堂屋盖棺时,没有任何人提到门口的人。
吃完早饭后,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自觉地抬起了棺,而我一脸死态的抱着照片走在最前面。江期不喜欢拍照,这张照片是在江琪死后拍的。
这是我回家的第二天,我却感觉过了一年之久。
出门时,门口的人望向我,我抬着头,自动忽略那种说不清道不楚的目光。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平时死人是需要在家里停三天才出殡的,但江期不同,她不是自然死亡。江期的死很诡异。他是怎么死的,只有江期自己知道。
白天她还在和人有说有笑的,晚上还出门办了点事儿,回家后就睡了。第二天早上,钟叔发现门没锁,就进来看看,才发现江期已经没气了。
我明白江期的死不正常,所以也没拦着村里人,这件事我是一定会查清楚的。
走了许久,到了地方,那里却早已等待着一个人。他看了我一眼,似是想冲我笑一笑,想到当下的情况,又憋了回去。
我看着他,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老师傅。”来的正是当年江期带我去求吊坠的庙主。
江期和我说过,他叫洛镇西,一个人独身到老,在庙前捡到一个男孩,起名洛易,当年我在庙里见过他。那个小男孩和我年纪相仿,当时正一个人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我。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快忘了这台事。我很敬重洛镇西,感觉他很厉害,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圣光,总会让人安心。
洛镇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棺材,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江期这孩子啊!多好的姑娘,就是摊了这么个可怜命。”我默默的听着,等待下棺。
洛镇西一直未动,我才开口说:“老师傅,我妈该下棺了,您看您能不能……”他抬起手摆了摆,打住了我下面的话。
我闭了嘴,只见他叫人们放下棺材,拿出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钉子。钉身体通体乌黑。大约有十来颗,只见落镇西将钉子一颗一颗钉在棺材板上。他还自己带了锤子,每敲一下,我的心就疼一分。
江期还没享到福,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埋棺的地点是江期自己选的,钟叔拿给我看了江期放在枕边的纸条,那确实是江期的字迹。
说来也怪,刚钉完棺,原本大太阳的天气,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光亮。
不留神间,江期的棺上,落了几十只黑色的飞蛾,说是飞蛾,又更像是蝴蝶。我很诧异,抬头问洛镇西:“老师傅,这是什么情况?还有,为何要定我妈的棺?”
洛镇西沉思着,回头看着我,悠悠开口:“小黎,你妈死于非命,若不这样,只怕她逃出棺来。那些飞蛾可不简单呐,赶紧埋了关走吧!”
我们在老师傅的指挥中快速盖了土,那些飞蛾像被粘在棺材上了一样,被土埋汰的飞不出来了,被蘸到几粒土的也只是象征性的扑了几下翅膀,并没有要飞走的意思。
不久后,天上雷雨大作,闪电照亮了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浮出惊恐的表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埋好棺,逃命似的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