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梦成为了普通的人,她和父母都需要亲力亲为做事了。
寒冬来临前南将锦买好了过冬的东西,路上范卿苓和南将锦谈论起了离开迢国前发生的事,南祁梦仔细听着。
明炀赐酒那天,范卿苓冲上前喝下了酒。她喝完后强撑着等送酒人离开后晕倒昏迷。
是祁景待着药进了丞相府救下了范卿苓,那日她醒来后三人商量了对策。
药酒是有毒的,那么范卿苓就不该继续活下去。丞相府传出丞相夫人死去的消息,南将锦举办了葬礼,而后将空棺材葬在郊外混淆视听。
南祁梦之死是不确定的事,但是南祁梦生子后南将锦本想去见南祁梦告知她离开迢国的计划。
不过,那时明炀并不允许任何人进宫。他不想有人吐露消息在宫里。
不久后白翎缪传出消息给祁景,南祁梦服下了假死药。南将锦和范卿苓以为是南祁梦想通离开皇宫,不过南祁梦听着低头,她确实想要逃出皇宫,可是她又如何说出自己产后致郁想不通也坚持不下去这事。
祁景守着皇陵三天,他和白翎缪把南祁梦带回来,为了把南祁梦身体里的毒逼出来,祁景整个人累到瘦了一圈。
本来明炀就是为了除掉威胁势力,而族人中贪婪之辈借口南祁梦之死造反,南将锦延缓了辞官之事,等待明炀回来时借辞官保下族中幼儿孩童。孩子们被送出,南将锦能做下的只是如此了。
南将锦离开前见了南寰,他告诉南寰娘亲和妹妹还活着,他也说了这辈子他们不会再回到迢国,而南寰也不要寻她们了。彼此活着才是最好的事才是。
南寰忍着思念千万,她送别了南将锦,她待在将军府里,她明白活着才是最好的的。
因为南祁梦尚未醒来,而且她的身上还有剧毒未清。他们带着南祁梦离开迢国的时候慎为惊醒,不过还好在祁景的帮忙下顺利离开了迢国。
如今他们只是普通平凡的人,他们留在远离迢国的地方渡过岁月。
南祁梦看着满天纷飞的雪花,心绪万千。她离开了迢国,而她的父母也安好。只是牵挂仍在心头缠绕,她还是会常常想起慕璃。
腊月寒冬,南祁梦咳得厉害,她宽慰父母说是寒冬都会如此。
当晚南祁梦发烫的厉害,南将锦打算送南祁梦就医,打开房门是祁景和白翎缪站在门外。
南祁梦睁眼虚弱地叫着祁景的名字,不久南祁梦再次闭上了双眼。
白翎缪上前探了她的脉象,她告诉南将锦范卿苓夫妇南祁梦本来身体就虚弱,生产完后身体又再次受损,之后更是喝了剧毒的果酿,南祁梦受不了如此寒冬,怕是不能留在这个地方。
“那应该怎么样呢?”范卿苓焦急地问。
“带南祁梦姑娘离开这里治疗。”
他们本打算五人一起离开,范卿苓拉住了南将锦。
“你带着梦梦走吧。”范卿苓拉住南将锦看着祁景说。
祁景疑惑不知范卿苓之意,范卿苓解释:“这个孩子在此之前受了许多限制,她无法与你在一起,也无法离开皇宫。我知道如今她的心里还是在为我们着想,我看得出来她思念着孩子,也因为自己有了孩子不愿向你靠近。可是,她不应该再和我们困在一起。若是她又为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作为父母如何呢?把她带走吧,我们应该散开不见了。”
南将锦听完范卿苓的话也让祁景带走她,“我们明白你会照顾好她,如果她真是放不下,也请收留下她。我们,不应该再让她为了我们苦疾不堪了。”
窗外又开始下起了雪,祁景感受到飘落身上的雪,他点头答应了他们,他让白翎缪带出南祁梦。
范卿苓和南将锦看着祁景的马车离开,范卿苓留下不舍的泪水,她知道南祁梦不足二十的年华不应该还因为她们留下,既然祁景仍念着南祁梦,她们就更不应该这样自私了。
这里没有祁寺庙,但是范卿苓还未南祁梦祈祷:长意有果,相思不再,平安康健。
若南祁梦活的更自在,也面对了爱人,那么不相见又如何。
祁景他们远离后南将锦带着范卿苓进了屋,这年雪下的特别大,白雪覆盖了山间,木屋里只留下了两人,相伴余生光阴。
南祁梦看了范卿苓写的信,她知道了范卿苓的用意,南祁梦安好便是她们最好的事情。
她留在了白煞宫里,这里的人待她很好,只是孤独一人的感受总是明显。
祁景的双目视力受损,当南祁梦站在近他三尺之距时他才会看清她的轮廓。
整日里祁景都戴着眼纱,她看不见他的双眼,而祁景也看不见她的模样。
其实她并未见到过祁景几面,两人哪怕仅隔一扇门也并未相见。祁景并不想南祁梦见到他的模样,并且见不到南祁梦的脸庞也是让他难受之事。
可是两人不再如之前,犹豫不决比过往多了更多。
那天是白露,南祁梦晕倒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祁景守着她等了半个月,宫医说南祁梦她身体虽稍有好转,不过从她来到这里宫医便说过心结才是关键。
“景主,这位姑娘她的病在于心结,如今她困于梦中,说不定她的潜意识里梦中是最好,她在逃开现实里不愿面对的事情。”
“是不是解开心结她会好?”
宫医点头,祁景让他离开。
“我本以为你会忘却过去的。”祁景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他摸上了南祁梦的脸,她的模样还是清晰在他心中。
在自己的空间里南祁梦听见了祁景说话。祁景,她自己也以为自己会忘却的……
南祁梦在阳光明媚下走近婴儿床边,她抓住护栏木蹲下看着安睡的慕璃。
“慕慕,记住你就是记住我不愿面对的过去。我不愿忘记你,可是我已经离开你了,我应该好好生活的。”
南祁梦痛哭一场后离开了慕璃所在的地方,她锁上了这个房间,南祁梦处在灰暗之中见不了日月。
她处在这里,进不去也离不开了。
祁景贴近南祁梦的耳边,坚定的说:“我会为你带回慕璃的,你醒来吧。”
他的眼泪滑落在南祁梦脸颊上,南祁梦也流泪出来。
第二日清晨,南祁梦慢慢张开眼,她的手触碰到了祁景。
她收回手靠近床内,南祁梦望着祁景,谨慎的问:“你…是谁……”
祁景震惊的双手微微颤动,他靠着微弱的视线看到了南祁梦退后躲他的模样,祁景站离床边叫来了宫医。
南祁梦不愿意让他们任何一个人靠近,更是一遍遍质问他们是谁。
“不用了,我明白怎么回事了。”祁景拦下靠近的宫医,让南祁梦放松
祁景看不清躲他的南祁梦,而宫医不会武功。他唤来白翎缪,让白翎缪敲晕了南祁梦。
“她忘了,对吗?”
宫医号脉过后说:“这位姑娘脉象平稳,身体好了很多。而她是否真的忘却了,景主,我不得而知。”
“心病。”祁景念叨着,宫医听见回了他。
“郁结心生,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决才是最佳。”
“不!不论她是真的忘了还是没有忘,宫医你都要让她忘了。”进来的桑洱长老对着宫医吩咐。
“桑洱长老。”白翎缪向他行礼,祁景盯着他不语思索。
“要么她忘记,要么她死掉,景主你会选的,对吧?”
为了南祁梦一人消耗白煞宫所有不可能,桑洱不会也不会让祁景记得陷入其中。
可若是南祁梦真忘记了,那么终有一天她也还是会想起了的,祁景看向南祁梦,她会怎么选呢?
桑洱步步逼近他,祁景说明日给他答复。桑洱带着宫医离开了房间,他说明天必须要有答案。
“你先下去,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白翎缪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桑洱是建立白煞宫的人之一,祁景可以拒绝他,可是他不会放弃。祁景也可以带南祁梦离开,可是记得那些过去她同样不会快乐。
况且离开了白煞宫,他又能逃多远呢?那样,又会害了她。
既然宫医有办法让她忘记,哪怕记起来又会如何,她见不到慕璃,去不了迢国,谁又会刺激她的记忆让她想起呢?
夜晚白翎缪点了灯,南祁梦卧在床头叫着她。白翎缪看着南祁梦愣了愣,而祁景进入听见南祁梦又再次叫了白翎缪白小姐。
时常忘记,时常想起,这亦是痛苦。
祁景发出声响,白翎缪把他扶进坐下,随后白翎缪离开房间。
“我们聊聊吧。”祁景寻到床的方向说。
南祁梦答应他,她坐起来靠着床头等着祁景先说话。
“我初见你时,你可怜极了。”祁景说来忍俊不禁一笑,“那时你听我说了几句就这样跟上了我,你不害怕吗?”
“我本来也害怕,可是祁景如果你真是坏人又何必一路护着我呢?越靠近丞相府我越想对你说声谢谢,只是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你走了我也一句话没有说。”南祁梦说着回忆起过去,眼眶悄悄红了起来。
两人说到了过去的点点滴滴,祁景没有离开前南祁梦的回忆都是美好的。
“祁景,不知是你的出现还是我的遇见,反正我不后悔遇到你,只是有可能的话,我不会遇到你的。”
“为什么呢?”祁景蹙眉,他想知道为什么。
南祁梦摇头,“我问过父亲,你的一家人本不会受到牵连,而就是因为我,宛贵妃和皇帝才会选中你们。”
“可是梦梦,我依然想遇见你。”
眼泪润湿了祁景眼前的布,南祁梦见了他的眼泪自己也抑制不住眼泪。
“祁景,十五岁之后我就不叫你哥哥了。”
南祁梦只是一句又推开了祁景,她只是想让祁景明白,她并不值得祁景他付出如此之多。
“那你愿意忘了我吗?”祁景背过南祁梦,他问出了酝酿许久的话。
南祁梦一开始没有说话,她凝视祁景流泪说着反话:“我想忘记一切,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过的话,我也是好好的。”
祁景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祁景自己走出了房间,因为南祁梦他进出这个房间多次了,可是他看不清还是走的很慢。
桌上的烛台堆积的蜡液落到木桌上都凝固了,南祁梦捂住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的心里说了好多次对不起,祁景,桑洱说了忘记是最好的,没有必要护着她了,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她也应该忘了祁景,然后远离所有人。
宫医分别给两人调制了不同的药,南祁梦没有犹豫一口喝完了药,她盼着也不愿祁景出现了。
祁景吸入了桑洱散在房里的药粉,他不会再想起那一段过往了,药粉的剂量足够让祁景忘记了。
桑洱看见昏迷的祁景叹气,他和南祁梦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白翎缪也被桑洱命令喝下了忘却的汤药,药效立刻就会发作,谁也不会再记得。
南祁梦被桑洱带回,他守着南祁梦见不到祁景,不会再有更多的故事,也不会再有过多的纠缠。
桑洱问南祁梦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南祁梦摇晃脑袋。
“我姓南,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桑洱打量她,南祁梦警惕且畏惧地看他。
“既然如此,你就叫南绾吧,往后你就生活在我这山林地盘。”
绾通完,让这一切结束。
南绾先答应他,而桑洱离开后他的手下喂给她一粒药丸。
桑洱的手下说她离不开这里,不要想着离开。
她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高山,她信了桑洱手下所说的话。她已忘却了所有,在何处又会有何不同。
祁景昏睡两日后醒来,宫医说他前几日中了埋伏受伤昏迷不醒,如今终于醒来。
“无事,宫内可还安好?”
宫医说在他的保护之下并未受到影响,祁景摸了摸眼前的布。
“你走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宫医听命离开,祁景取下眼纱睁眼,他的眼前好像更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