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是桑洱的地方,南绾已经在小苑呆了一年。
这一年里她学了武功,也学了制毒。南绾学会了这些,不过对于制毒她并不擅长。
她的身体比刚来小苑时好了太多,但是桑洱并不会让她参与计谋当中,桑洱安排她成了处罚的行刑人,南绾接触不到小苑以外的地方。
南绾同小苑的人并不亲近,有时她觉得自己和关在地牢里受刑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她们都被关在小苑之中,不过她少会受罚。
昨日是小苑每月一次的比武,那个叫关善虞的女孩子首次胜出。
关善虞是南绾在小苑见到的第三人,彼时关善虞才十四岁,她的剑术极为厉害,同年龄里面是很出众的一个。
南绾进了小苑两月后身体才养好,不知为何,桑洱亲自教习她学习武功和制毒。
“如果你早些会了那就不会处于危险之中。”桑洱曾经这样说过,南绾以为桑洱是在告诉她因果关系。
而桑洱却想到的是南绾能早些年能保护自己便不会害得祁景付出代价来保护她了,自然南绾并不知道。
转季来到秋季的时候,桑洱让南绾上台与小苑里的人比对。
当时在武功上她稍是不错,而制毒上没有想到她成了第一。
“你使了什么法子?”关善虞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冲着台上的她大喊问到。
因为南绾是桑洱亲自训练出来的人,所以小苑不免有些闲言碎语,更是不少人质疑她。关善虞发出疑问后小苑里的人也有不少人追问。
“实力。”南绾轻蔑一笑,丢下两个字随桑洱离开,原地的关善虞气鼓鼓的跺脚。
关善虞十二岁便进了小苑,今年她已经及笄,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她会去到白煞宫。
不过两月后关善虞就被关进了地牢受罚,她看着南绾很是硬气。
“长老说行三个时辰的药刑,之后放她出地牢。”桑洱身边的人传话,南绾听着应下。
关善虞手腕处的花纹说明她体内还有其它毒素,南绾拿了桑洱手下拿来的被调制的三种药,这三种都针对关善虞体内毒素。
南绾刚取下绑住关善虞嘴的绳子,关善虞便吐出一口鲜血到她的手上。
她掀起关善虞的衣裳一角擦净关善虞吐出的鲜血,她是厌恶这些东西的,哪怕她需日日见。
关善虞冷笑了一声,“怎么,恶心啊?”
南绾抓起她的下巴直接塞下一粒药丸,当关善虞吞下药丸后南绾封上了她的嘴。
“等会儿你会更恶心。”南绾让人半个时辰后端来一盆热水,随后她坐在一旁看着关善虞。
小苑地牢的刑罚甚是折磨人,而关善虞这种不被追问出什么且只是药刑的惩罚也算是一般的。
此刻关善虞受得是皮肤灼伤之痛,南绾就静静地等待半个时辰。
随后热水被端来,一盆热水泼在关善虞身上。关善虞喘着气,因为热水她觉得疼痛更深几分。
第二颗药是五脏六腑撕裂之痛,不过关善虞叫不出来,南绾得的清净。
关善虞昏迷了一阵,不过她被冷水浇醒。南绾喂她最后一颗药时她牙关禁闭,南绾松开手看着她。
“既然你只是受得药刑,说明你本就不是来受苦受刑罚之人,早些吃完早些解脱,不要在这浪费大家时间。”
关善虞是要放出地牢的,所以除了桑洱要求的药刑其余的都是多事。
“太痛了……”关善虞说的很是小声,南绾虽听到也不会心生怜悯。
南绾只是一个行刑人,不是救人至善相反还是恶之向。
她拉起关善虞的手腕看了看,黑色的花纹变淡了很多,她依然把药给关善虞吃下。
此次关善虞使劲摆脱着束缚她手脚的铁链,一刻钟过后昏迷不再醒来。
南绾没有再动她,直到三个时辰药刑时间到了后把关善虞送出了地牢。
此刻天已亮起,小苑之人接走关善虞时恶狠狠看了南绾一眼说出不入她耳的话。
“她受的罚是桑洱长老下的命令,难道见了长老你也如此?我即是行刑人那你便必然打不过我。”
南绾在地牢待的久些也自是冷酷,况且她可不是受人欺凌之辈。
接关善虞的两人不满地离开,南绾活动了下筋骨重新回了地牢。
半月后的黄昏,南绾休息醒来看了看天色,今夜她不用当差,她留在了屋里。
除了行刑这事,其它空闲时间她多是无事可做。
今夜有些许闷热,南绾出了房间走到了小苑后山。
后山一出平地上还有人在练武,她隔着远远看着,是关善虞。
关善虞倒在了地上,身边的人将她扶了起来。
“师姐,你没事吧?”
身边的师妹倒是关心急切,关善虞摇手说着无碍,南绾看着关善虞气力虚浮,想来药刑还影响着她。
“我想独自在此歇歇,你们先行离开回去吧。”
关善虞遣散了她们自己独自留下,她们离开不过片刻关善虞就拿起长杆灯笼走进一旁的参天大树。
她放进了些东西,小苑内亮起大明灯之时关善虞离开了此处。
关善虞离开后离陌就立刻上前取出了东西,南绾还奇怪桑洱身边的离陌怎么常常会出现在后山。
原来他们守着观察小苑里的人,已经盯上了关善虞了。
离陌打开手里的东西,上面不清不楚说着的是奇怪的话语。离陌揣着东西离开没有一刻停留。
南绾也离开了自己待着的地方,如今她只是行刑人,这些桑洱自会安排人调查。
夏至那日,小苑中又是一场比武。不过此次胜者会去往白煞宫,白煞宫里的几名宫主武力高深,小苑里的人许多都想去往那里。
这个比武区分了男女,一日几轮的比武赛事下来两边各留下八人明日再比。
关善虞以绝对胜姿留了下来,不过关善虞离开之际南绾看见了她手腕上的花纹又变回之前的深色。
桑洱也注意到了,他和离陌说了几句之后离陌离开了桑洱身边。
“明日你多带些药在身上,我要留活人。”桑洱这样吩咐南绾,她对明日发生何事感了兴趣。
次日午时三刻过后比武又开始了,这日的十六人淘汰了十人。比武结束留下了六人,六人从擂台上转身冲向了桑洱企图杀了他。
南绾冲上擂台抓出药粉撒向了她们,不过还是余下一男一女没有中毒。南绾被男人拦下,离陌竟然被关善虞打下。
关善虞的招式和小苑不同,甚至她的招式都是在破小苑的功夫。南绾见和她打斗的男人也是如此,她找到自己处于劣势的原因,反式打败了男人。
南绾还没有跑到桑洱三尺内关善虞就被桑洱击中向后倒来,她身中致命一剑吐血而亡。
桑洱手里弹出石子封了和南绾打斗那人的命脉,而其它人早已纷纷自尽。
“审出消息,不要让他死得太早了。”桑洱说。
“是,桑洱长老。”
男人被带到了地牢,南绾先让男人受了药刑,随后地牢的行刑人轮番上阵对其使用了不同的酷刑。
子时南绾又给他上了会产生幻觉的药刑,男人貌似以为自己被救,对着眼前的人说出了一些不大连贯的话。
男人昏过去后南绾让人先绑好他,一个时辰后听长老安排。
南绾看了记录下的话语,城京是何处?她想来竟头疼欲裂难忍,她捏紧拳头让自己清醒。
“去送给长老,那边剩下的人你们来审。”
今日比赛的另外十人同样要受审,不过审得出谁也无所谓。南绾把手中的纸交给了其他人后离开了地牢。
她一路忍住苦痛,终于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南绾关门后翻出药丸吃下,随后她倒地蜷缩成一团,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一团乱麻。
有好多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好像被藏起来了,南绾她找不到……
南绾醒来还是有些头疼,不过她什么也没有想起了。她再去到地牢时和她打斗的男人已经死了,而另外需要审问的十人里一半人也死了。
几人被撒了药粉片刻尸体便消失殆尽,活着下来的五人出了地牢,不过他们不再有机会离开小苑。
今年无强武之人,所以桑洱送出了一名制毒师给白煞宫,制毒师还是小苑里技能较高超的人。
白煞宫中小苑制毒最上,不过桑洱不会轻易让人入小苑,所以制毒技术可望不可得。
往年桑洱很少会送出小苑里的制毒师,所以这次白煞宫送回给桑洱较多赏赐。
入冬了,小苑这里不怎么下雪,有的不过一夜雪景。
地牢里比地面上更冷些,所以地牢里添加了不少暖炉。
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被关进了地牢当中,她五感微弱,桑洱没有要求审训她,南绾巡查地牢时,女人说了句奇怪的话。
“今日便是死期。”女人披头散发着,一身脏乱。
连接整个地牢的铃铛响起,女人看着南绾得意一笑。南绾无暇顾及女人的疯癫,她立马抽出身上的武器冲了出去。
地牢里冲进数十个戴面具的黑衣人,南绾上前参与了打斗。
一个接一个杀掉黑衣人后地牢的铃铛依然响彻不停,南绾领头冲出地牢,小苑四处充斥着血腥味,打斗状况也甚为激烈。
南绾冲去了桑洱住处,离陌负了重伤倒在血泊之中。南绾来不及查看离陌伤势,桑洱房里的打斗声不断,南绾一剑击中了房内的黑衣人。
随后桑洱筋疲力竭地跪地不起,他捂住胸口忍痛说:“快离开小苑!”
南绾扶起桑洱一起离开,桑洱却推开了她。
“我是让你走。小苑里有一条密道,带着这个东西离开。”桑洱给了南绾一封信和一支小银箭。
“可是,我……”南绾正欲说些什么,屋外脚步声混杂匆忙。
南绾立马收起桑洱给她的东西,又一批黑衣人闯进了房间里。桑洱拦住南绾,他把身上的毒丢向了黑衣人后打开了密道入口。
密道关闭前南绾把桑洱拉了进来,不过桑洱中了毒,他身上的伤口也血流不止。
南绾带着桑洱出了密道,密道外是一片竹林。桑洱拉住南绾不再让她带自己离开,他向着南绾撒出药粉:“你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往西南走,过了悬崖就会有一处宫派。宫派里的人会给你解药,你一定要把我的东西送到。”
桑洱甚至不放心给南绾下了毒,南绾看着桑洱迟疑点头。
“东西送到后你就离开,本来你就不是这场纷争里该出现的人……”
南绾不明白桑洱的意思,她把桑洱放在竹林一旁后离开。
桑洱见南绾远离,耳畔脚步声传来,桑洱呼吸渐渐变弱,黑衣人到来时桑洱他已气绝身亡。
“继续追,不要留下小苑一人活口。”
随着领头人发完话,黑衣人散开四处追寻。
南绾不时便被追上,确认南绾是小苑的人之后黑衣人朝着她射出了长箭。
南绾虽躲开了致命一箭,却也不免受伤。她加快步伐逃离躲进了一旁黑暗角落的山洞。
突然袭来的大雨在山间冲刷的厉害,黑衣人追至悬崖撤回。
红色烟花信号在山头放出,黑衣人离开不再追寻。
南绾见他们离开后晕倒在了山洞里,微光照进山洞口,她睁眼间模糊看见了一个女孩子,随后彻底昏迷不醒。
白翎缪的手下查看了南绾腰间的腰牌,“宫主,此人是小苑的人。”
白翎缪盯着南绾看了许久,“既然小苑已毁,就把她带回白煞宫。”
“是,宫主。”
南绾被带回了白煞宫,而小苑不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