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查明真凶,让真相浮现,必需有前期准备。
仵作再一次查验尸首。这一次终于发现端倪——尸身脖颈处有一处红肿结块。是针筒的直径,红肿范围不大,不仔细看难以察觉。遗落的胭脂盒,挂壁的红色固体。一切吻合又刻意安排。
衙门派探案人员前来协助仵作验尸,现场的物品也保存好带去衙门用作证物。分别有:胭脂盒、翠绿杯盏、一个遗落的纽扣在桌子下发现……
祝娇娘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杀人灭口。但根据现场痕迹,结合祝的呈堂供词来看,这凶手极有可能不是她,而是另有他人欲意嫁祸。
案件悬而未破。仵作在小二尸体项口红肿处割了一刀,放血,血液呈深红色,口腔内有淤血,掰开嘴巴,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再次确认死亡原因为中毒。静脉呈现诡异的黑红色,看来凶手是利用注射毒物行凶犯案。
眼下探员没有找到注射器。分队在搜寻药铺大堂时发现地上遗落的纽扣很是别致,像是女生对襟上缝制的纽扣。一串琉璃珠子散落在地上,珠子随行走者脚步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凶手为男性抑或是女性,到现在还未断定。
探员走访了店小二经常往来的店铺,及住所旁邻里乡亲,还问了店内其他打杂小二,说其并未与顾客有冲突矛盾。无不良嗜好,为人安分守己。
打点了人际和了解到死者生前为人品行良好。探员皱起了眉头,案件有些棘手。
张谋和沈浪是本次案件主要探员,张谋负责破案,沈浪负责痕迹检验,仵作也已确认死者死亡时间为48小时内……
二
英台又见张谋,此刻张谋与英台约好在茶馆碰面。山伯仍未归堂,但好在有书信一封,英台放心多了。
“梁兄与我同窗习文,情同家人,这回他离开都未告知与我,前几日给我捎了封信。唉……希望他平安就好。”英台与张谋抱怨,颦蹙的双眉,无不显示英台对山伯的关心。
“嗯,人没事就好。既然书信告知你,你便不必担忧,那必然无事!”张谋心里想着案件,口中敷衍却关切道。
“那个案子破的怎么样了?”
“还在调查中……”
英台见张谋欲言又止,便更加好奇。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次英台也不例外,追问:“死者是我室友小武的兄长,我便来问问情况。如果方便告知我,我好宽慰小武!”
张谋犹豫了一下,看着英台焦急的表情,便款款道来:“祝兄,这桩案子本不能与无关人员透露详细,但既然你问了,我便如实陈述。望你不要告诉他人……”
张谋话锋一转,“时至今日,已有两天了,案件仍未有进展。初步断定为毒杀,作案工具还未找到,作案手法目前仍不能确定。我初步猜测是针筒注射毒物致死。”
“前日里,又有一起相似案件发生,如果凶案为同一人所为,那堂上的老妪便排除了嫌疑。但目前仍不能判定凶手是何人……”
英台听完张谋一番话,提出疑问,“凶手可有在现场留下写什么?”“现场有一纽扣、胭脂盒及一印有口红印的杯盏。”
“依我看,凶手性别特征为女性。”英台提出看法。
张谋看了一眼英台在底下的双脚,又微皱眉头,突然张大双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英台以为自己女扮男装被张谋识破,于是坦白:“实不相瞒,我是女子!”
英台为女子的事情除了山伯知道,小武知情外,张谋是第三个。
张谋笑着点点头,“早发现你脚小伶仃,方才一看,如我所料,是位娘子!”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女扮男装,男扮女装!!!”张某心中推疑,莫非?案件另有隐情……
三
张谋破案心切,与英台匆匆作别后往衙门赶去。与仵作和另一探员沈浪沟通分析,最终提出自己的推测。——凶手为男性,在与被害者冲突后向其颈部注射水银毒液,致死。然后凶手布置现场,伪装成女性作案。让案件侦破难度增加。
后张谋再一次来到药铺(案发现场),仔细勘察发现现场有几只鞋脚印,呈现土黄色,有如凶手犯案之前在草地里踩踏经过。
通缉令上的男子英台认识,眼角烧伤痕迹明显。与本次凶案凶手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浪模拟了现场,确定了凶手作案手法:凶手在其自制的竹筒里装好毒液,毒液为水银,在朱砂中提纯得到。再在五金铺定制一根针,针管直径一毫米,用以注射。装在简易竹筒装置上。揣在兜里,行凶作案。
张、沈二人分析完案情,对比现场痕迹,很快得知凶手为脚长43码男性。二人在东市找了好几家履铺,给掌柜看了嫌疑人画像后得知,嫌犯叫做陆闻麒,东街巷口人。
在探员二人齐心全力抓捕下凶手终于落网。据陆某交代陈述得知:陆家母病重,得了严重的肺炎。陆去张记药铺买药,当时药材紧缺,小二在算账时不耐烦地应付陆,抓药时缺斤少两。陆熬药给母亲吃,其母喝完最后一口药,身亡。陆怀疑药有问题,便让郎中检查药渣。但郎中执意判定药物无毒性。陆细想不对,于是怀疑药铺在抓药时故意给其下毒。去找药铺理论,理论了三次小二坚持自己未抓除药方外的药材。因为小二是按照郎中药方抓药的。并无刻意毒杀他人之意。小二几次被怀疑。心里又急又气。
奶娘来药铺作假账时小二刚巧之前与陆争执过。陆在门口偷听到了二人对话。大致是说最近账上支出颇大,买药材的本钱没赚回来。生意不景气。又遇上晦气——说自己与陆有矛盾,心里烦躁。小二还骂了一句,那“那男的三番五次找我理论。我说那男的母亲本来就病重,将死之人了,活该啊!”
隔墙有耳,陆就在窗子外面听着二人对话,怒火冲天!于是陆趁着奶娘离开,激情杀人。把早有准备的朱砂水注入了小二体内。碰巧奶娘的胭脂盒遗落在地,胭脂盒内,是小小的一罐红粉朱砂。陆在门外不远处拾起的,刚巧自己也准备了朱砂水。于是将计就计,欲嫁祸于她。
陆把小二杀了以后,布置现场。先是把杯盏中的水倒在花盆里,再把胭脂涂在口杯沿壁上,伪装成误食朱砂中毒。然后再将胭脂盒放在药铺案桌显眼的之处。让奶娘背黑锅。随后用随身抹布擦拭了痕迹,地上,桌上的指痕也一并抹去。布置完这一切的陆放心从正门出去。
岂料清晨走过草地的泥脚印用水擦拭后仍会显示泥印,便暴露了身份。
官府、衙门探案更是技高一筹,仵作查验尸身后发现确实是朱砂中毒,但误食之计量远远达不到致死量。
陆处理好现场,趁着夜色回到家中。看榻上母亲面色灰黑。这才应证确也是中毒而亡。觉得蹊跷。再让郎中看,郎中一口咬定陆母之死与自己所开药方无关。
第二天,陆让一名男童来药铺抓药,一样的药方。男童是陆雇的跑腿。陆收到药,这回并没有让先前郎中来看。而是让另一位经验丰富的郎中来瞧药。
党参15克,黄芪15克,淮山药15克,知母15克,玄参15克,生龙骨15克,生牡蛎15克,丹参9克,三棱10克,莪术10克。
问了这才知道,这黄、玄二药相克。不能一起服用。这才后悔莫及。陆知道自己误会杀害了小二。在布告上看到通缉令,得知官府调查案件,侦破必然一死。便把画像撕下。
去裁缝铺买给母亲丧葬的寿衣,料理后事。
陆在逃。也早早料到自己有被捕的那天。于是把那开药的小郎中也一并在几天后杀了,报母之仇。
这便是为何后一起凶案又恰巧与这一案手段相仿之缘由。
案件侦破,凶手陆闻麒捉拿归案,处以死刑。
家国动荡,人心深不可测,众人惶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