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方才本已消散的七七八八的怒火,如今再次翻涌,在他的地盘动将军府主母,真是好大的胆量。
他早就知道洛梓瑜这几日会回来,却不知道他一回来就给自己送了这么大的礼。
怒视着杜沫,就连见到洛梓瑜的喜悦也被冲淡了许多,言语冷淡。
“梓瑜,你随我到书房。”洛正面色阴郁,肃杀之气逐渐增强,倒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
杜沫寸步不离,将军脚步一顿,“闲杂人等不必跟来。”
从言语便可听出,将军对杜沫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毫不半分好感,哪怕是用山野村妇来形容也不为过。
洛梓瑜脸色瞬间暗沉,极为难堪,与杜沫十指相握,道“父亲,这是孩儿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若是父亲看着生厌,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洛梓瑜的话让洛正哑口无言,一阵语噎,气急的用食指指向他,“你,你…好,好,那你们就一起进来。”
洛正捂住胸口,不曾想曾经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儿子,今日竟然带着一个野蛮的刁妇站在他面前逼迫于他。
书房。
偌大的书房只有烛火的闪烁着微动的光芒,虽然外面正值晌午,但是屋内却是阴沉昏暗,就连气息都变得压抑无比。
洛正将手重重的拍在檀香实木桌案之上,因怒气上冲,导致额头青筋暴起,眸光紧盯着洛梓瑜。
“这么久你杳无音讯到底去了何处?就算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为何不秘密来报,如今倒好,回来便给我这么大的惊喜,眼里可还有我的父亲!”
洛梓瑜被突如其来的书砸中,头歪倒一旁,沉默不语,一如往昔两人相处的模样,宁可被误解也从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洛梓瑜虽然觉得无畏,但是身边的杜沫却是无比的心疼,素手轻轻拂去洛梓瑜嘴角的血迹。
冷淡道,“你既然口口声声质问着梓瑜可以当你为父,那么,你又可曾设身处地的为他想过。”
“当日梓瑜惨遭刺杀,生死一瞬的时候,那时身为人父的你可曾记得自己的儿子远在外地,所受过的一切。”
洛正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但是尊严让他不能低头。
“人总有一死,若是为了国家献身,也算是死的壮烈。”
洛正心动,眸光闪烁,似是忆起什么,但是依旧嘴硬道。
洛家乃是将门之后,多少先辈在战场之中披荆斩棘,为国家分忧,保卫疆土。
“呵,说的好,可若是后院起火了呢。”杜沫眼中嗤笑显而易见,见洛正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中冷笑。
“没错,就是你的好夫人,现在的将军府主母和她的儿子做的,当日刺杀梓瑜,为的就是继承将军府的爵位。”
“你以为你的夫人当真是为了确定梓瑜是否活着吗,你错了,她是为了杀死梓瑜,然后堂而皇之的让洛子奇登上爵位,这就是你的好夫人。”
“他们在桃源镇利用梓瑜失忆,让当地县令因谋害将军次子罪名将梓瑜打入大牢中,后又毁我家园,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整件事情的桩桩件件,细细说来,怕是一个晚上都叙述不清,若是将军不相信的话,自可去桃源镇求证。”
洛正内心的诧异岂是震惊所能形容,瞬间呆滞,平日温文尔雅的夫人,竟然会是个手段残忍的毒妇。
”这不可能!梓瑜,你说!“
洛梓瑜眸中淡漠:”我知道父亲喜爱李氏和洛子奇,所以我年少便入了军营,远离后宅争斗……“一句话说得洛正脸色铁青,”你是在说李氏苛待你,还是我苛待你?“
”父亲,不管你们如何待我,我不介意,可沫儿是我的妻子,杜家上下都是无辜的村民,他们为了对付我下此毒手,那么多人命。“洛梓瑜深吸一口气,”在你心中,我是那种会拿妻子人命来陷害他们母子的人?“
”这!“
”将军,您义薄云天,英雄盖世,怕是不知道妇人狠起来有多么可怕,我哥哥和妹妹平日里也是温和之人,凭什么一见面就对李氏如此?他们母子害我家人,杀我父母,毁我家园,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杜沫恶狠狠道。
眼底的恨意竟然让洛正都有些忍不住相信了。
”若真是如此……“
虽然未全信洛梓瑜的话,但是已经信了七七八八。
气急,便亲自前去那个贱人的房中,洛子奇也在,恰巧见到将军怒气冲冲的赶过来,一巴掌将李氏打倒在地。
洛子奇护着李氏,装作不解:“父亲这是为何?”
其实心中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两人方才在房内还谈论此事,如今杜沫和洛梓瑜回来了,定然会将一切说与将军,正在商量对策之际,便见父亲冲了进来。
李氏颤颤巍巍,心中畏惧,缓缓爬到洛正脚下,抱住洛正大腿,面带哀泣,看起来倒像是被冤枉的样子。
“将军,不知为何这般激动,妾身做错了何事,让将军这般待我。”
李氏讲的情真意切,让洛动了恻隐之心。
“贱人,你自己做了何事难道不知?还有脸问我,着府中有你这样的毒妇就是一大败笔,今日我便休了你,从此不得再次踏入将军府中半步!”
李氏听后,感觉眼前朦胧,险些昏过去,大哭,“将军,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你总要给妾身个理由啊,妾身如今不明不白的,让妾身如何甘心啊。”
“是啊,父亲,切莫听信小人的谗言,以父亲英明,有怎可听对方的片面之词,就轻易下结论,不如将话说个明白,若真有出了什么事情,叫人前来对峙便是。”
洛正见洛子奇说话自带正气,倒是犹豫,但是梓瑜他们没有必要骗她,其中定是一方说谎。
思索间身后就传来一声嗤笑。
真是后面跟上来的洛梓瑜与杜沫二人。
“真是热闹,我们便是你口中的小人,既然你想要对峙,现在我们已然站在这里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人是如何颠倒是非黑白的。
此事声音嘈杂,惊动了外面的杜年,见几人对峙,便道“就是他们纵火烧村的,当日我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不曾虚假,将军定查个清楚!”
将军到是对这件事略有耳闻,之前桃源县县令派人来请他前往,可没等他动身,当日洛子奇与李氏先行归来,说是找到洛梓瑜踪迹之时,便已经村毁人亡,并不是他们说的这般。
”将军,妾身冤枉啊,那时您外出巡防,妾身担忧梓瑜的情况,便和子奇一起去桃源县,打算把人接回来,可是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们踪迹,那村子也被大火烧毁……“
”你撒谎!好一个舌灿莲花的狠毒夫人。“杜年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一口咬死李氏和洛子奇,被杜沫拦住了,”哥,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将军府。“
”哼!“洛正见他们一副乡野村夫做派,如今两边各执一词,便出声阻止。
“够了!既然现在你们依旧是将军府的人,便都给我消停些,谁要是在生闲事,便给我滚出将军府!”
顿了下,”这件事我自然会查得清清楚楚,不管是非黑白,都会有定论的。在此期间,都给我安分一些。“
将军放下话便拂袖离去,杜沫等人也没有必要多留,如今多看对方一眼,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意,想要将对方撕个粉碎。
然而几人出去之后,李氏哪里还有半分悲戚欲绝的样子,任由洛子奇搀扶起身,坐在椅子上。
心中冷笑,就算是查到了又如何,村子已灭,还有谁能证明是他们所为。
就算是再查,也只是落到那个倒霉的县令的头上。
李氏与洛子奇对视,甚是得意。
果然,将军立刻找人彻查此事,不日却发现此事都是桃源镇县令所为,杜家和县令一家纠缠甚多,而且杜年还和县令之女过于亲密。
将军接到密信之后,便将信件捏个粉碎。
是日,将军便带证据过去,摆放在杜沫等人面前。
“这就是你们言辞凿凿的证据,如今都摆在这里了,看来当真是我错信了你们!”洛正冷冷看了一眼杜沫,”梓瑜以前为人正直,心思黑白分明,今日却污蔑继母,可是你这乡野女子故意的?什么将军府的爵位,怕是你的故意污蔑之词。
”这……怎么可能?“一股被戏耍的羞辱感瞬间涌上心头,杜沫等人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