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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指点一二

顾先生的三生执念 小优优 2282 2024-11-12 23:52

  “笃,笃。”门外传来有规律的两声敲门声,惊鸿的脸霎时失了血色,苏念瞬间反应过来,那个高公子要来了,几乎没有任何时间考虑,苏念翻身躲进床底下,从床底,正好能看到进门那人的裤管,不是想象中的长袍,而是时下流行的西服裤,看来这位高公子,受西洋的影响颇深。

  苏念扯住床边的绣帘,将自己的身体遮蔽起来,她可不想就这么暴露出来,只听斟茶之声,想来是惊鸿熟练地给高公子斟了茶水,只听一个清清爽爽的声音,倒让苏念想起了穿越之前的那几声鹤唳。

  响彻九霄,这男子的声音竟有这样的魅力:“惊鸿,你可想我?”

  不过短短一句话,就连苏念都听得出来,这里压抑着很多的情谊,像是许久未见,未必像是情人那样浅薄的关系,更多的是脉脉温情。

  惊鸿的声音细若蚊声:“想。”

  “很快了,我向你保证,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娶你回家了。”高公子如是保证着,即便是苏念这样旁观者清,也能听得出这句话是多么真心。

  床底下,可不似房间里那种清雅浩然的兰花香气,反而有一种发霉的味道,招惹着苏念的鼻子,她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才能避免打喷嚏,将这样温馨的氛围毁掉。

  苏念憋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可那蚊声,似乎又变成了蜻蜓点水的声音,这也就是个杀猪场,猪最后的哀嚎。苏念安慰自己,可是整个房间的春声春色,让苏念感觉自己身处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的床板狠狠地来了个凹陷,有这么坑人的么,苏念攒紧拳头,要不是怕暴露,她现在就想跳出去,捣惊鸿两拳头,说好的来点素的,怎么又回到了闺房之乐上?按理说,现在不应该多透露点信息么。

  苏念摸了摸口袋,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还在,手腕上的镯子沉甸甸,不知司君尧修养的怎么样了,不然就能唤他出来,来指点一二迷津了。

  苏念正想着,手里却多了一样实体的东西,简直就像是凭空出来的一样,是那条雕刻精细的小蛇,他就似活了一般,爬到纸上。

  身体所及之处,纸张发出微弱的萤光,墨水却像氤开一样,所有的字迹都发生了模糊,苏念把小蛇抓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墨渍变成一个接一个的小黑点,再也瞧不清楚。

  第184章

  府里请了个戏班子,文月作为高家的少奶奶,却是最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高希的祖母,六十六大寿的好意头,她本想早些准备礼物,却在得知府里请了戏班之后,彻底冷静下来。

  在这个高府里,她文月,就像是一件摆设,告知明海城里的人,高家有孙媳妇,至于这位孙媳妇,过得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文月转过回廊,穿过柳荫,一只喜鹊落在旁边的树杈子上:“查清楚了,查清楚了,这个戏班不是老太太自己请得,是高家小子私自做主请得戏班,这戏班的头牌,就是那小子新看上的戏子。”

  果然不出所料,一方精巧的帕子,在文月手中攒的紧紧的,平白多了数条褶皱。

  高希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与那小小戏子私会罢了,若是这次不发作,文月非得把这口气咽下去,在高府里接着当个没事人一般,谁还会在乎这个少奶奶的想法呢?喜鹊报完了消息,扑棱翅膀飞走了。整个西院,都是高家留给高希的院落,他们的房间,就是西院的正堂。

  文月一摇手绢,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个时候,高希准是吸足了醍醐膏,在床上做着欲仙欲死的春秋大梦呢。

  走进院子了,墙角那个养了两条锦鲤的大缸,已经不知道裂了多久,里面的水都流干了,也没有个长眼的下人,换缸,换水,换鲤鱼。两尾锦鲤已经在缸里干成了朽土。

  漫过两个院墙的石榴花开得倒是正好,文月掐了一朵石榴花,慢慢走过院子,门上挂着帘子,尚未关门,窗户却都紧闭着,床上窝着一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连衣裳都未脱,就迷睡过去。

  手心的石榴花,被文月生生掐出汁液来,帕子往台子上一扔,床上人正沉浸在白日大梦中。

  空气里由着诱人的香甜,文月凑近床上人的袖口一闻,浓重的鸦—片味道,文家的老爷子也抽这个东西,文月对这个味道敏感极了。

  她却没有一点意外,早在高希说自己戒掉大烟,改抽醍醐膏的时候,文月就知道,所谓的醍醐膏,不过是鸦—片的另个变种,抽起来劲儿没有那么大,但更容易让人陷入虚幻的满足感当中。

  高希的袖口被烟袋锅子染成土黄色,袖子放置之处,还洒下一小片土黄色的颗粒,文月抓起床头的银剪刀,比划着高希的脖子,却在就差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眼泪不停地涌流,她怎么就把生活过成了这样,怎么就嫁给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男人。

  文月越想越委屈,眼泪串珠子似的流下,冰冰凉凉的泪水滴落到高希的脸颊上,因为常年抽大烟,加之纵欲过度,高希的双颊凹陷着,整张脸已经瘦脱了形。

  泪水一浸,高希醒过来,瞧着比在脖子上的剪刀,却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扯着哑嗓:“再近一寸,哎,对对对,再靠近一点。”

  文月一张俏脸变了颜色,高希这个人,已经对生死麻木了,他已经没有了真正害怕的东西,剩下的就只有浑浑噩噩度日。文月的剪子一偏,狠狠扎向了羽毛枕头,她需要发泄,却在短暂的发泄过后,发现自己只剩下绝望。

  高希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脸上的皮肉终于不再那么松垮:“怎么不杀我了,舍不得我啊?”

  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拿起文月的剪子,对准自己的脖子,以极慢的速度划了过去,瞬间就有血珠子渗出来:“看到了没,这才叫杀人。”血沿着脖子的筋络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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