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别生气哈，我这就做早饭去。昨儿个刚买了食材，都是山珍海味。”
山珍海味？宛灵儿被勾起了馋虫，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却还是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原谅你这一回。不过你得记得我是师姐，以后你都得听我的。”
回想到此处，苏月婵白了童毓霖一眼，微微挣脱了童毓霖的怀抱。
那时候的灵儿一定没想到，不过短短百年，那小狐狸别说是师姐的话，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她当时也真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收了长清宫万万年来唯一一个男弟子。
“师父、师姐，开饭咯，尝尝我的手艺。”童毓霖端了口热气腾腾的大锅进屋。
宛灵儿只看了一眼，口水就止住了下落，还隐隐有回流之势。
“这就是你说的山珍海味？”
“蘑菇是山珍，海带是海味，蘑菇炖海带怎么不是山珍海味了？”
童毓霖心道一声不识好歹，这些食材他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呢。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你这师姐才没有口福。
“味道不错，灵儿你也尝尝，别辜负了你师弟的心意。”苏月婵尝了一口，及时止住两人的交锋。
宛灵儿好奇心使然尝了一口，心中微动，还是嘴硬道：“算你小子有点小聪明，不过我可不认同你这个师弟。”
童毓霖嘿嘿一笑：“师父、师姐慢用，我先去送件，傍晚之前就回来。”
“怎么这么心急？一大早就出门。”苏月婵放下筷子，陪童毓霖将快件送上马车。
“顾客第一嘛。”童毓霖跳上马车，露出一个少年感十足的天真笑容。
苏月婵记得这笑容干净无暇，只是因为开心，便这么笑了，并不参杂其他的因素。
几个月的光景匆匆过去，又是一日晨起。
这段日子童毓霖都是白日里出门送件，傍晚回来同苏月婵修习术法。在回家时，总是记得给宛灵儿带些好吃好玩的，美名其曰孝敬师姐，却权当哄孩子了。
不过宛灵儿却没有领情的意思，对童毓霖的态度恶劣依旧，平日少不得要明面上、暗地里使绊子。
这日童毓霖又是早早就出了门，苏月婵二人就在院里遮伞闲聊，捎带整理童毓霖近阶段的修习目标。
“小姐，你对那臭小子也太上心了吧。从前姐妹们向你请教，你只是口头指点两句的。”
刮了一下宛灵儿的鼻头，苏月婵眼露宠溺：“怎么连师弟的醋都吃，从前在长清宫，我不也是没少指点你嘛。”
宛灵儿不情不愿的研磨：“那怎么能一样呢，小姐有我不就够了吗？那小子资质平平，凭什么得小姐垂青？若是叫灵儿说，随便找个得闲的师妹，教上两招就够他受用了。”
苏月婵没再回应，她可是清楚这个丫头的心思，也清楚长清宫的传统。
只是那都是小时候师父给她灌注的想法，如今苏月婵倒想自己去看，长清宫弟子也未必非要同性相吸不是？
与此同时，云瑶正伏在灌木之中，观察着小院中的动静。‘住在这种地方，能是什么绝世高手，先前那次多半是障眼法，这回可别想骗我。’
虽说这么想着，云瑶也未敢第一时间轻举妄动，直到观察至晌午，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大师兄这次也太谨慎了些，院子里走动的这两个分明是凡人。至于童毓霖，不过是不敢回涂山的废狐狸。就算那天的仙力不是障眼法，也未必出自这三人之手。
认定了情况，云瑶手部幻化出利爪，蓄势待发。
都怪这两个凡人，竟然让童毓霖那家伙看到了她狼狈的一面，死有余辜！
正在她准备扑向院中，一雪前耻之时，苏月婵的目光忽然朝云瑶这边扫了一眼。
见苏月婵的目光，在她藏身之处定格片刻才收回，云瑶心里又打起了鼓。
那凡人不会是发现她了吧？不不，怎么可能呢？就算这里面是灵虚宗的普通弟子，也不可能发现她的存在才对。
然而云瑶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反而是伏低身形，再度观察起来。
此时已经是晌午，云瑶不得不运转灵力抵御日头的毒晒。
然而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有活力，甚至有些诡异。饶是修为已经接近寒暑不侵的云瑶，趴在这样的日头底下也出了一身的汗。
察觉了云瑶的反应，宛灵儿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小姐，那真是只调皮的小狐狸呢，竟然偷偷看我们。”
苏月婵无奈的摇摇头：“还说人家调皮，将她打发走了就是，你何必要戏弄人家一番？”
宛灵儿撅了小嘴：“谁叫她心存不轨的，不过是让她出些汗，还算便宜了她。”
要不是她家小姐劝着，今晚非得加餐烤狐狸不可。
每当云瑶准备有所动作，苏月婵便朝那边看上一眼，随后作思索状收回目光，似乎看过去只是她的无心之举。
直到后来云瑶产生了自我怀疑，想要离开这里，从长计议了，投来目光的人却换成了宛灵儿。
进不敢进，退不敢退。而且快到傍晚了，日头怎么还这么毒？真是怪的出奇。
直到傍晚童毓霖回来，苏月婵也正好做好饭食。
“小姐，怎么又是月饼啊？这都连吃多少天月饼了？刚才还不如加大些火力烤狐狸呢。”宛灵儿苦着一张脸抱怨。
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口口声声叫着小姐，却一直被苏月婵照顾着的事实。
苏月婵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不是她不想做些别的，只是都失败了。
童毓霖则早已经食指大动，手都顾不上洗就抓了一个月饼：“师父做的月饼最好吃了，徒儿吃上一辈子也不腻。”
“就你会拍马屁。”宛灵儿白了童毓霖一眼，还是很识趣的小口吃起了月饼。
云瑶早已经饥饿难耐，眼下远远瞧着三人吃饭，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况且这月饼......
即使是隔着这样的距离，云瑶也觉一股异香扑鼻。
出自徽京首屈一指的清澄派，云瑶完全可以断定，这绝非是食物的香气。
便是当年药长老十年闭关炼药，出关那日，也不曾有过这种异香。
如此珍宝，若是能吃上一口......以她的天赋，恐怕有朝一日真能登仙呢？
苏月婵向云瑶的藏身处挥了挥手：“姑娘看了那么久，想来也饿了，不若一起来吃？”
童毓霖也一回来，就察觉到了云瑶的所在，跟着调侃道：“瑶瑶姐别客气，我可是早就知道你暗恋我了，如今请你吃回月饼算是还你的人情如何？”
云瑶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起身愤然道：“谁稀罕！本小姐才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此行虽然证明了，这两个女人确实不似看上去那么简单，但云瑶怎堪受此屈辱？
“待本小姐回去之后，看我不请示师尊，将你们三个拆骨剥皮！”
更让云瑶难以忍受的是，童毓霖那鄙夷的目光。如今连那废狐狸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难不成徽京要变天了吗？
“回去？”童毓霖几个起落就到了云瑶面前，露出尖锐的虎牙：“你回的去吗？”
“你敢！敢对我不利，别说是涂山，清澄派也不会放过你的！”云瑶装作凶狠，心里却在打鼓。
这才短短数月时间，却不难看出，如今的童毓霖已经今非昔比了，甚至让她有些看不清深浅。
现在的云瑶，只能寄希望于涂山和清澄派的名号，将童毓霖震慑住。
毕竟就算童毓霖是假把式，后面还有两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女子呢。若是动起手来，单凭她云瑶一个，决计讨不到便宜。
童毓霖展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瑶瑶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你不利。当年在涂山，我还要感谢遥遥姐的照顾呢。”
威胁！绝对是威胁！云瑶一时紧张，狐狸尾巴都没藏住，身后三条已经炸了毛的狐尾慌乱的摆动。
“哟，遥遥姐不愧是族长的千金，这么年纪轻轻的，已经修炼出三尾了。”童毓霖扬起下巴看着那三条狐尾，目光轻佻。
云瑶则强行压下慌乱，颐指气使道：“知道便好，这就是血统的差距。似你这种普通红狐狸，一辈子也修炼不出第二条尾巴。”
童毓霖不置可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族长大人倒是身负九尾，可在如今他的眼中，就算吞了涂山苓芸的妖丹，也不及师父亲手做的月饼。
云瑶这下彻底被激怒了，手指戳着童毓霖的肩膀：“你在看不起我吗？还是看不起涂山嫡系的血统？”
“哎哎哎，我可没这个意思啊，那么多尾巴我可羡慕了。”童毓霖面色十分诚恳。
他确实很羡慕那么多尾巴，不过跟什么血统无关。不过是想着那么多毛绒绒尾巴的触感，师父一定会喜欢的~
呵，看来童毓霖依旧是那个纸老虎，云瑶的气焰顿时被这股风扇得嚣张起来。
“算你识相，涂山霖！你给本小姐记住了！不论你身边那两个是什么人，你的命依旧是涂山的！涂山要你生你才能生，涂山要你死你必须死！就连‘涂山’的姓氏，也是对你的恩赐！”
“是是是，我的瑶瑶大小姐，您的话就是圣旨。就是让我童...让我涂山霖跳火坑，也是您大小姐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