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众人鼓掌,云遮月还当是在欢迎他,全然不知这掌声来自敬佩。
那一道道目光落在云遮月身上,似乎都在说:“无知者无畏”。
云遮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得意。特意先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华丽的粉色长衫,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地走到众人面前。
云遮月先是故作高深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看到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心中更是满足。
微微抬起下巴,云遮月摇头晃脑的开始讲述:“诸位,今日能在此与各位探讨法术,实乃云某之荣幸。这法术之道,博大精深,云某虽不敢说已精通所有法术,但也略有心得。”
众人微微点头。
“不知云长老有何高见?”
云遮月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是童毓霖,脸色微变。但看到旁边的苏月婵,很快就恢复了微笑。
“云某献丑。”
云遮月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动作,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专业。
“就拿这御水之术来说,需先凝聚灵力于掌心,感受水之灵动。水,乃至柔之物,却又蕴含磅礴气势,暗藏汹涌。我们要做的,便是与水之灵韵相通,引导灵力,使其化为水流,让无形的水流遵从意志。”
云遮月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已经掌握了御水之术的精髓。
“说的不错,想不到云长老对驭水之道还有这般见解。”
被人这么一夸,云遮月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
偷偷看了一眼苏月婵的反应,见她正听得认真,云遮月面上更显得意之色。
童毓霖也在一旁附和:“云长老不愧是灵虚宗举足轻重的人物,一语就道出水修一脉的真谛。”
云遮月心说:‘这小子莫不是听了我的见解,对我的修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准备服软了?’
回应了童毓霖一个看似谦逊,实则深藏不屑的微笑,云遮月继续开口。
“在施展御水之术时,需心无杂念,全神贯注。将自身的灵力缓缓注入水中,让水随着我们的意志流动。可以让水流如丝般无孔不入,限制对手行动。也可以让水流化作巨浪,汹涌澎湃,给对手无可抵御的冲击。”
云遮月越说越起劲,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这场法会已经成了他的独角戏。
童毓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问道:“那若是在无水之地,水修岂不是平白吃了大亏?”
云遮月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又道:“当然,这御水之术的施展,还需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调整。若是在干旱之地,水源稀缺,那么我们就需要更加巧妙地运用灵力,从空气中汲取水分,再将其化为己用。而若是在水域丰富之地,我们则可以借助周围的水元素,增强法术的功效。”
童毓霖一脸的求知相。
苏月婵则面露崇拜:“云长老作为成名多年的水修,定然有不少傲人功绩吧?可否给我们讲讲?”
云遮月讲得滔滔不绝,却没有注意到众人脸上渐渐露出的疑惑之色。
到目前为止,云遮月所说的内容大多只是一些基础理论的东西,并没有深入到法术的本质。
别说是对在场的宗主、长老。就算是对一些入门有些时日的弟子,这些见解的帮助也并不大。
况且看似云遮月在独领风骚,实则一直被童毓霖引导着,倒像是弟子在向师尊汇报修行进度。
云遮月朝苏月婵抛了个媚眼,扫视过在场众人:“想必各位都听过,前些日子西州出了件大事,而且此事就发生在玄石山。”
有人开口询问:“云长老说的,难不成是锦翼灵君失踪之事?”
云遮月下巴扬起几分,大义凛然道:“不错,正是锦翼灵君。那妖兽不遵从契约,妄图进入人间作乱,云某劝说无果,唯有为民除害。”
苏月婵险些没憋住笑。
锦翼灵君被血族所伤,舍弃了肉身,如今灵体化为了苏月婵的天眼。旁人不知道锦翼灵君的下落,却是没人能比她再清楚了。
“霍!那锦翼灵君的修为,可非一般修士能敌,云长老修为果然精深。”
“低调,云某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云遮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夸夸其谈:“云某在与锦翼灵君的战斗中,经过一番苦战,巧妙利用地形施展御水之术,将那锦翼灵君困于水牢之中,使其无法逃脱。最后,我再以强大的灵力冲击水牢,将那锦翼灵君一举歼灭。”
云遮月说得自认绘声绘色,仿佛已经将那场景呈现在众人眼前。
而且,他在讲述过程中,还时不时地夸大其词,将自己的功绩说得神乎其神。一些有经验的修仙者已经听出了他的破绽,但碍于他灵虚宗分部长老的身份,并没有当场揭穿他。
云遮月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依旧在那里自吹自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负,恍惚间他已经成了法术界的权威,没有人能够质疑他的言论。
他继续讲述着一些似是而非的法术技巧,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童毓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云长老,你这一番高论,实在是让在下受益匪浅。不过,在下有几个疑问,还望云长老不吝赐教。”
云遮月微微扬起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但说无妨,云某还是很愿意提携后辈的。”
云遮月还特意强调了“后辈”二字。
他能感受到在场之人对童毓霖的态度,如此将童毓霖踩在脚下,更加能够满足他的虚荣心。
童毓霖缓缓说道:“依云长老方才所说,在无水之地,水修可以从空气中汲取水分,再将其化为己用。敢问云长老,这空气中的水分极为稀薄,要如何才能快速有效地汲取并转化为可用的水元素呢?”
云遮月一愣,他没想到童毓霖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这个自然是需要高深的修为和精湛的法术技巧。只要修为足够高深,便能轻易做到。你若觉得无法理解,就去精进修为,假以时日或许能理解我所说的境界。”
“这样啊......”童毓霖低头若有所思。
云遮月还当他是在失落,一脸“关心”的讽刺道:“年轻人,你也别太过气馁了,就算没有精深修为,也可以通过法器和阵法辅助。”
苏月婵微微蹙眉:“通过法器和阵法辅助?可这些辅助手段终究不是自己的,况且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准备。与人交战之时,临时使用辅助手段似乎不太妥当。”
“不若这样如何?”童毓霖挑眉一笑,抬手指天,喝道:“落雨!”
众人只见头顶阴云密布,会场狂风大作,大有山雨欲来之势头。
呼风唤雨?云遮月心中惊骇,表面上却还是强行维持着镇定。
众人见了童毓霖的举动,纷纷惊呼赞叹。
“不愧是童府主,竟有呼风唤雨之能。”
“府主这般修为,别说是灵虚宗分部长老,就算是灵虚宗的灵玄宗主、天元境的护国法师玉王爷等人,恐怕也望尘莫及。”
云遮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强辩道:“你这小子不过是会些旁门左道罢了,我云遮月修为高深,自然有独特的法门。你若是不信,大可与我比试一番。”
童毓霖笑了笑,又道:“云长老莫急。在下还有一个问题。云长老说在与锦翼灵君的战斗中,经过一番苦战,巧妙利用地形施展御水之术,将锦翼灵君困于水牢之中,最后一举歼灭。敢问云长老,锦翼灵君的修为高深,速度极快,云长老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布置出如此强大的水牢呢?”
“不错。”苏月婵在旁帮腔:“就算是云长老也呼风唤雨,锦翼灵君的毛发水火不侵,如何能被水牢困住?”
‘算你有点见识。’锦翼灵君傲娇说完,在苏月婵精神之海深处调整了一番睡姿。
云遮月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你们几个小辈,懂什么?”
童毓霖摇摇头:“云长老,你这说法实在难以让人信服。据我所知,锦翼灵君已经渡过三重雷劫,尤其擅长飞行,快如雷、迅如电,一般的水牢根本困不住他。而且,锦翼灵君五感敏锐,要想在它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布置水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云长老,你是不是在夸大其词呢?”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些年轻弟子,已经开始对云遮月指指点点。
云遮月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怒视着童毓霖,说道:“我好心替你们解惑,你这小子,竟敢质疑我?我云遮月身为灵虚宗分部长老,岂会说谎?”
苏月婵缓步上前,微微一笑:“云长老,我对锦翼灵君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据我所知,锦翼灵君性情高傲,就算现身人间也绝不会是人类之姿。如此庞大的身形,难不成只有云长老一人发觉?”